第381章 以力破道
自在王如來回到雷音淨土，見了琉璃王佛，坐上蓮台。
「師兄，此番失了算計，讓玉潢走脫一劫，因禍得福，修為精進，你我難矣。」自在王如來嘆了口氣。
其實要不是鉤沉，這番玉潢墜入紅鸞劫，情絲髮動，修為是要大損的。
琉璃王佛：「禍福無常，玉潢得此精進，未必是福。」
自在王如來：「師兄所言甚是，只是接下來當如何了斷？」
琉璃王佛：「鉤沉解決了通天河的水患，有無量功德。但無邊殺孽由此而起。昔年放逐魔獄的魔君，當有一些歸來，此外，我這數萬年來，運轉法力，以琉璃光王寶幢在天外煉化了三顆隕星，當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揮了揮手，虛空中多了一個寶幢，渾身散發著琉璃光，似乎要普度眾生。
自在王如來亦不客氣，逕自收下寶幢。
他更知琉璃王佛有因果蓮胎，自可斬斷和寶幢的聯繫，不怕因此入劫。
「多謝師兄。」
琉璃王佛：「雖有寶幢，卻也難敵『元』『始』，不過此物可接引血蓮，屆時我佛門中，又多一佛。」
自在王如來明白天機，量劫之中，佛門還會添一尊蓮花佛，法力神通，均自不在他等之下。
只是時機未到，那蓮花佛尚未出世。
但這些年來，玄天大地中，在各處流動傳教的九蓮教，拜的便是蓮花佛。
此佛一成，化身億萬，難以遭劫。
追根溯源，卻是和昔年彌陀世尊有關。
有蓮花佛出世，即使道門有鉤沉，佛門、妖族也能與之匹敵。
自在王如來：「雖則如此，還是得小心鉤沉，他絕非虛空魔族那般簡單。」
琉璃王佛：「鉤沉來歷神秘，未必能和道門走到底，但也不可不防。好在妖祖有太始鍾碎片和混洞天書，足以壓制他，且雙方遲早有一戰。」
自在王如來點頭：「鉤沉之權柄，註定要征伐妖族。妖祖已經去集合東海八部，很快要再興一場劫數。」
這場量劫自通天河開啟，如今水患平息，卻不算完。
接下來，自在王如來開始運轉法力煉化寶幢。待得元辰出關之後，雙方還有大戰，他也得抓緊時間提升實力。
其實量劫之下，沒一個人是安穩的。
哪怕置身事外，若是有人凶性發作，難保不會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自在王如來心知師兄和道門靈諦想要避劫，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有時候避劫比脫劫還難啊。
「世不可避，猶魚之在水。」自在王如來暗自一嘆，只希望師兄當真能避劫成功，如此一來，過得量劫，當能打破虛空，窺望到煉虛之境。
…
…
青陽宮。
元明月的額頭出現細細密密的汗珠，生有異香，滴落在大殿裡。她許久沒有如此疲乏勞累過了。
周清的八卦仙鑒亦不斷收集魔獄陣法的信息，進行演化。
養生主瘋狂推衍魔獄的玄妙。
師徒二人竭盡全力，勢必要找出魔獄的破綻。
驀然間，元明月一口鮮血噴出來。
這陣法對她而言，難度實在太大。哪怕周清在不斷睜開破妄法眼之後，雙眸也充斥血絲，元神有所損傷。
魔獄顯然不是化神級別能夠建立的。
周清讓元明月坐到自己面前，兩人雙掌緊貼，隨著周清的精元注入，元明月傷勢立刻好轉。
元明月：「師父，魔獄外圍的大陣應該是『元始玄初陣』。」
這些年來，谷劍通成就元神，去過北極一趟，發現了廣寒宗遺址，帶回來一些上古時代的典籍。
元明月通過典籍的隻言片語，與先前對魔獄外部陣法禁制的分析，判斷出陣法的來頭。
元明月繼續解釋。
元始玄初陣，能於虛空中重立地火水風，再造天地。
魔獄在元始玄初陣的作用下開闢而出，並非普通的洞天、小世界，而是自大千世界衍生出的世界，具備大千世界的特徵。
最典型的便是青陽世界的天外戰場。
現在天外戰場卻被天道毒瘤掌控，裡面還有厲害的化神古魔，以及諸多犧牲在天外戰場的古修屍體。
周清在化神劫時，曾與三大化神古魔大戰過。
元始玄初陣，在上古時代出現過。上古初期，道君消失，太元、太始等尚未出世，在一段極為短暫的時光里，廣寒宗祖師太陰仙子曾經做過同時代第一人，無比接近煉虛。
在古籍里的記載中，太陰仙子實實在在渡過了三災，神通深不可測。
即使以太陰仙子之能，也差點被元始玄初陣困殺。
周清再如何自大，也不覺得現在的他有渡過三災的太陰仙子那麼厲害。
元明月一陣分析，說道：「師父，想要找出此陣的破綻怕是不可能，唯有從其他方面著手。」
周清：「明月是怎麼打算的？」
元明月沉吟道：「元始玄初陣是再造天地的陣法，屬於開闢之道，唯有以終結大道之力來對應。」
周清點了點頭，「四大終結大道里，哪一門大道最合適？」
元明月：「毀滅、殺戮、寂滅都容易引起大陣的反擊，想來還是凍絕大道最合適。咱們只需要讓元始玄初陣暫時停止運轉，裡面的人就有機會逃出來。」
周清：「明月說的不錯。除此之外，元始玄初陣內還有其他厲害的陣法禁制。光是讓元始玄初陣停止運轉可不行，還得再做一個破陣的陣盤。」
元明月：「師父說的是。」
周清：「趁著現在有些眉目，一鼓作氣，再解析一下元始玄初陣。」
周清讓元明月坐到自己身邊，他元神之力運轉，隨時給元明月支援，如此一來，徒弟就不容易再受傷。
周清趁此機會，更是加速運轉都天神魔陣。他現在靠著都天神魔陣，能不斷汲取十二太古神魔散落在青陽世界的碎片。
雖然將所有碎片都收集起來，也無法還原十二太古神魔，可是周清的氣血之力卻一日勝過一日。
由於青陽世界靈機恢復，周清法力隨之提高，如今來到三會的層次，但與魔界六聖起碼一元會的法力尚無法相比，但是現在他的肉身之力，實是無比驚人，若是本尊到了魔界，將氣血轉化法力，不見得弱於魔界六聖。
其實周清細細想來，法力受到所在世界靈機的限制，說到底是天道的主動限制。為何肉身之力卻沒有限制呢？
他雖然肉身氣血和法力可以隨意轉換，卻暫時無法弄清楚兩種不同性質的力量對天道而言，有什麼區別。
天道因為世界靈機的緣故，會出現限制法力的天花板，卻暫時見不到對他肉身氣血之力的限制。實在奇怪。
周清隱隱懷疑這和修行的道路有關。
肉身之力更接近太古神魔的道路。
周清明顯能覺察到，都天神魔陣里的十二頭太古神魔虛影，走的便是以力破道的路子，在它們的時代，肉身便可粉碎星辰。
而且近來古經院考證的古籍里，對太古煉炁士中，天地玄黃四位道君的描述是金丹便是星辰。
這描述即使誇張，也透露出一些什麼來。
當然，周清現在肉身氣血之力能有這般誇張，跟他憑藉都天神魔陣不斷吸收十二太古神魔的碎片有關。
他現在要不是有道門元神，其實更像太古神魔。
這是由養生爐銘刻了都天神魔陣之後，潛移默化地對自己肉身進行了改造。
從煉體之道而言，太古神魔的道路，顯然更接近完美。
其實相比法力，肉身氣血之力，確然更有一種偉力歸於自身的感覺。
到了某種程度，尤其是越接近煉虛，對大道感悟越深，體內的法力與外面的天地之力很難說有明顯的區別。
因為操縱天地之力，甚至可能比法力運轉生出的神通威力更大，只是不及自身法力那樣入微而已，從宏觀威力來說，很難分出區別。
而肉身氣血之力，比法力更加入微，能完美掌控。
周清一邊思考，一邊參悟元始玄初陣的玄妙。
他有養生主，還有元明月這樣的天生陣法大師不斷提供靈感，元始玄初陣固然無比玄奧，卻也一點點展開神秘的面紗，讓周清窺到其中端倪。
這也是養生主的厲害之處。
只要周清夠給力，就能不斷深入解析世間一切神秘事物的玄奧。
而八卦仙鑒，亦得益於元始玄初陣的玄妙，恢復了更多的威能。
這人族聖物，在察知過去未來，追因溯果方面，有很大的提升潛力。
使用養生主會消耗周清的元神和肉身氣血之力。
周清不斷消耗，不斷恢復，破而後立的過程中，令他受益良多，吸收來自青陽世界各個隱秘角落的太古神魔碎片的速度也因此加快了。
…
…
魔界。
周清的大自在劍經與絕仙劍渾融一體。天魔化身和絕仙劍可以說無分彼此了。
加上煉化玄天化身骸骨得到的力量。
周清能清晰體會到，絕仙劍的殺機來到一個臨界點。
與本尊不同，天魔化身本能喜好毀滅、殺戮，絕仙劍可以說是天魔化身的一部分了，雙方結合，不計代價的情況下，能發揮出遠超其本身水準的實力。
而敖瑾作為劍靈存在，又維繫著劍心魔性的平衡。
此刻周清明明充斥著來自絕仙劍的殺機，卻看起來超然物外，無拘無束，將天魔化身的大自在體現得淋漓盡致。
周清出關之後，便收到元辰的傳音符籙。
…
…
道門天宮，元辰洞天。
元辰閉關養傷成功之後，顯然頗有精進。他渾身有一層淡淡的黑白之氣，蓬勃欲發，可是細細觀察，會發現自身的視線會被元辰莫名吞噬掉。元辰猶如一口深不可測的黑洞一般，會吞噬周圍一切的窺探。
「鉤沉道友，沒想到你這些日子，又有所進境，可喜可賀。」元辰微微一笑，卻難掩他那種意氣風發的姿態。
到了他們這一層次，想要進步實在千難萬難。
任何一點微小的進步，都是值得欣喜的。
「卻是不及道兄。」
元辰聞言，哈哈一笑，隨即洞天門戶，波光涌動，一個身著杏黃道衣的少女出現，正是玉潢。
神態清高，與世隔絕。
自有一番天然去雕飾的冰肌玉骨之態。
但她走進來，看見周清，神色略有一絲不自然。
「鉤沉也來了。」玉潢淡淡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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