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昴日與大桑樹的變化
周清細細體會如今的力量，平緩心神，然後將注意力放在養生主上：
功法：聖心訣（第二層）。
境界：道爐（法力，築基後期級別；肉身，熔爐後期級別）。
神識：築基圓滿。
五臟雷：心火雷（精通），肝木雷（精通），腎水雷（精通），肺金雷（入門）。
劍道：劍氣雷音。中階煉器術（熟練）。中階煉丹術（熟練）。
御獸術：小蛇（四階妖獸，築基中期級別）。靈修法術：鎮神，亂神。魔功：迷神大法（精通）
法術：霜寒天下……奇技：三分歸元氣……
神通：破妄法眼（第二層），千幻（精通），青陽靈火（熟練），一元重水（入門）……
本命法器：青楻劍（高階法器圓滿，威力比擬普通的極品法器）
天壽：四百歲。
除去法力的增長和肉身的突破外，周清最滿意的是經過兩年多的時間，在入門級別的一元重水溫養下，青楻劍徹底成為他的本命法器，雖然依舊是高階級別，可是在他手中論威力，已經不輸於極品法器。
同時，青楻劍已經無須劍鞘，周清自身，便是青楻劍的劍鞘。
道爐即是周清自身，周清即是道爐。
可以說是收劍入道爐了。
而且周清從養生主的信息發現，本命法器居然可以不止一個。他還可以煉製別的本命法器。
不過，他現在貴精不貴多，往後如果境界難以突破時，想要增強自身的實力，倒是可以考慮煉製別的本命法器，若是突破到結丹級別，甚至可以考慮法寶的事情。
本命法器煉入自身，等於無時無刻都在道爐中一元重水的溫養中。
一元重水雖然是神通，亦兼具靈物的特性，而且用來攻擊，本身重量產生的威力，亦是駭人聽聞的。
而且修煉一元重水時，對肉身要求極高，普通築基修士的肉身，根本無法容納一元重水。
同時，周清如果不刻意控制一元重水，他渾身隨時都有一種沉重的壓力，這隱然間對他肉身的淬鍊極有好處。
如今周清體內的一元重水共有九滴，這已經是一元重水第一層的極限了。一元重水要突破至第二層，需要九滴一層的一元重水合一。
那需要結丹級別的法力才能辦到。
周清又試了試青楻劍的威力，滿意地點頭。忽然間心中一動。
「昴日？」
周清從昴日身上，感受到劇烈的靈力波動。
他略作思忖，將昴日帶回了江州藥園，大桑樹旁。
此時，江州處於深秋，陰風瑟瑟。大桑樹卻散發出一股暖意，而昴日一出現在藥園裡，就來到大桑樹旁邊。
大桑樹居然也沒有將它趕走。
現在的天氣陰沉，而昴日渾身冒著火焰，在大桑樹身邊燃燒。
而大桑樹卻沒有怕火，而是不斷吸收昴日身上湧出的火焰。
同時昴日的氣息節節攀升。
「木火相生？」周清瞧著眼前這一幕，他發現大桑樹和昴日之間，在產生一種神秘的變化。
雙方好似在各自藉助對方的氣機，讓自己進行一場關鍵性的蛻變。
周清修煉五臟雷的順序是逆轉五行的。五行中木生火，水生木，金生水。
因此周清是先火，後木，再水，然後是現在的肺金雷。
周清還深刻感受到了大桑樹的情緒。
因為大桑樹吸收昴日的火焰，點燃了它自身的火性，其中的火性有周清的，也有它自身的陰中之陽。
昴日的火焰點燃了大桑樹的火性，同時又有來自大桑樹的勃勃生機，幫助昴日進行升華般的變化。
在藥園裡，大桑樹成了一株火樹，而昴日成了一隻火鳥。
此外，昴日還沐浴在大桑樹的勃勃生機中，氣息不斷提升。
周清注視著這段變化，沒有干擾。
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應該順其自然。
林婉兒一身素裙，妝容素淡，端著茶過來。
「婉兒，暫時不要用靈飛妙音經，看它們到底會如何？」每次傳送陣產生動靜，林婉兒自然知道是周清回來了，自然會準備好茶水，在周清身邊用靈飛妙音經的「人籟」境界彈奏。
周清判斷她的人籟已經到了圓滿的境界，距離下一境的地籟只有半步之遙。只是如何突破，非是周清所能指教。
靈飛妙音經是一種輔助旁人修行，同時改善自身修煉資質的奇功，並非正統的修行法。
周清又不是妙音之體，自然無法參破它。
「嗯。」林婉兒回了一聲，專注地看著大桑樹和昴日。
昴日她是很少見到，不過大桑樹是常見的。大桑樹很通靈，準確的說是誰和周清親近，它自然能分辨出來。
其實小時候，大桑樹她也經常見到，可是那時候並不覺得大桑樹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直到她們搬家後，大桑樹才有了鬧鬼的傳聞。
後來周清住進這裡，大桑樹愈發神異起來。
倒是胡屠戶，一開始就覺得大桑樹不簡單，要出貴人。
果然如他所言啊。
周清剛剛出關，自也沒啥事，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因為接下來時間就是要為他來景陽道域之後的第二次獸潮做準備了。
這是一次機遇，亦當豐收。
他和林婉兒閒聊，自然是說起了家長里短。
「清河王的幼子和你家小叔也到了可以開始修行的年紀，等大桑樹和昴日這裡的事情完了之後，讓我見見他們，給他們創造一門打基礎的功法。」周清隨口說道。
這事他此前跟元明月說過，倒是沒跟林婉兒提及。
元明月不是多嘴多舌的人，連元華都沒告訴。只是轉達了周清對清河元家的善意，讓她爹爹不要過於小心翼翼。
畢竟，元明月想著，萬一師父只是隨口一說呢。
在她看來，修煉之事，無欲則剛。她本身是不喜歡無端生出是非的。
林婉兒聽到她家小叔，不由臉一紅，因為爺爺這麼大年紀，給她添個新叔叔，這讓林婉兒也是始料未及的。
但是林婉兒也由此鬆口氣，如此可以不用想著林家香火承繼的事了。
她是很感激福山的。
而林家有後，凝聚力又上一層樓，許多以前的族人都攀附過來。不過林婉兒對於打著林家旗號，為非作歹的人，一向是絕不姑息的。
以前爺爺就是為了怕被吃絕戶，才帶著她，遠來江城。她是真正擔驚受怕過的。現在爺爺年紀大了，耳根子比以前軟了許多，容易受到蠱惑。可她卻深深記得那些年的人情冷暖。
林家的人，享受一些好處沒什麼，若是憑此作威作福，她是絕不答應。
至少在江城這一片，在她和胡屠戶的看顧下，還是相對其他地方公平許多。
兩人又聊了一些江城百姓的事，以及其他地方民間的事。
雖然道庭控制各地，可是依舊有道庭弟子出現被腐蝕的現象，這是避免不了的。
因為只要是人去執行事情，其中必然有利益糾葛。
「反正若是影響到道庭發展了，雷霆掃之便是。道庭的戒律堂也不是擺設。」周清很清楚，道庭既然是人組成的，遲早會腐化。
不過修仙者的世界，無所謂這些。只要周清還存在，自然能進行自我糾錯和肅清。
水至清則無魚。
如果太過肅殺，也不利於道庭的發展。
五行相生變化，如水生木。
水不是真的水，木也不是真的木。水代表流動變化，木代表穩定的組織結構。
水生木，則是從不穩定到穩定，然後五行循環，實則皆是如此。
事物的發展總是如此，從動到靜，從靜到動，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婉兒，你要記住，除我之外，皆是外道。修行，正的是本心。不修其心，便無正行。人生在世，何必常懷千歲憂，但多做些問心無愧的事，即使終是一抔黃土，最終本心也是安寧的。」周清知道林婉兒因為曾經的遭遇，有些心結，故而出言開解。
人有了地位和實力，往往容易想東想西，覺得不如以前快樂，煩惱無數。
但在周清看來，這多是因為實力和地位太高，反而事事有求必應，一旦有些不順心的事，就覺得煩惱大增，覺得恨不當初。可是普通人不如意者，才是真的十之八九，可與人言者，更無一二。
地位高的人，不如意者，實是萬無一二。
如此一來，稍稍受挫，就覺得是很大的事。實是大可不必。
他周清在多年前，也不過是微末凡塵。
今日的成就，興許哪次運氣不好，就成了轉眼雲煙。
可是，即使在道途失敗，淪為飛灰。
周清只要覺得自己盡力而為，人生許多事都是問心無愧，那也沒有遺憾。
長生為願解的是人生之憂。
但在追求長生的過程中，許多憂患，便解除了啊。
如此，他每進一步，都是充滿收穫的喜悅。既珍惜現在的成就，也不會因為哪一天無力留住這些而生出無盡遺憾。
「你現在的灑脫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林婉兒既是欽佩周清的心境，也很奇怪周清的心境。
周清笑了笑：「因為那時候沒實力灑脫，須得步步為營，小心謹慎。伱看我在景陽道域，其實也是小心謹慎的。」
林婉兒不禁笑道：「你這一點倒是沒變，從不掩飾自己。」
周清搖了搖頭：「不掩飾也可能是一種掩飾，真真假假，你越是在乎，越是容易被迷住困住。」
林婉兒若有所思，於是她靈飛妙音經的桎梏有些鬆動。
經由周清一番開解，她似乎要突破靈飛妙音經的「人籟」境，抵達「地籟」之境。
周清覺察到這一點再不出聲。
此時，昴日如一輪落日，飛在半空。
大桑樹桑葉擺動，有如嗚咽。
林婉兒豁然間，有所頓悟，她取出琴，開始彈奏，琴聲一響，無比流暢自然，自有清魂寧心的效果。
大桑樹和昴日的蛻變，由此來到尾聲，平緩起來。
一切都十分自然融洽，仿佛本該如此，該當如此。
周清聆聽琴曲，不禁想起一首古詩，略作修改：
江州桑聲落日秋，千枝萬葉風颼颼。美人援琴弄成曲，寫得桑間聲斷續……
他築基圓滿的神識，好似得到一場洗滌，神魂都變得清新自然許多。破妄法眼，如流水自然一樣來到「第三層」。
實是意外之喜。
周清來到大桑樹身邊，將手觸摸在它的樹幹上，剎那間一股無可形容的磅礴生機從大桑樹體內湧出來，這是一種宣洩。
周清抬頭看著天上。
原來不知何時，天空中烏雲密布，竟有絲絲雷霆電花閃現，同時天地間，寒意大增。
但是伴隨大桑樹的生機，大量宣洩進周清的體內，空中的烏雲開始退散，恐怖令人壓抑的異象開始消失。
周清從大桑樹身上感知到一股信息。
他略感意外。
「天劫？」
他沒想到，大桑樹這次蛻變之後，居然要經歷天劫。而且周清用破妄法眼察看，大桑樹的氣息來到了築基圓滿的層次。
再往上一步，確實是結丹級別了。
而昴日的氣息也來到築基後期級別。
這兩個傢伙的進化蛻變道路，完全和小蛇這種妖獸不一樣。
不知不覺間，大桑樹居然如此強大了。跟他比都差不了多少。
烏雲雖然散去，可是藥園裡的靈機卻一下子比過去濃郁許多，顯然是和大桑樹、昴日的變化有關。
現如今藥園的靈機，已經接近水府的一半了。
但是藥園之外的地方，靈機遠遠沒有這麼濃郁，有提升但不多。
再看大桑樹，實是參天入雲。
這些年來，大桑樹已經變得無比巍峨了，而且不懼風雨。
奇觀啊!
同時，周清意識到大桑樹要成為結丹的存在，大概率是要經歷天劫的。他不禁想到自己，大桑樹結丹需要渡天劫，那他呢？
周清現在的五臟雷還沒圓滿，根本不清楚此事。
而且關於結丹的奧秘，在景陽道域那裡，他也所知不多。但他確實沒聽過，景陽道域的築基修士結丹需要渡天劫的？
可是周清隱隱覺得，即使要渡天劫也是正常的。
好比凡域此前成就先天，最好的辦法是接天雷。
他到底會不會有天劫，確實也不能拿景陽道域的修士去揣測，畢竟他是道爐的道路。
反倒是大桑樹要渡天劫是一定的，此外昴日也到了築基後期的級別，它以後衝擊結丹級別的六階妖獸，會不會渡天劫呢？
一時間，周清生出許多疑惑。
說到底，還是他在景陽道域的實力不足以接觸太高層次的修行秘密。
當初紅臉修士和血魔宗女魔修秦清的儲物囊里，並無相關記載。
但這種秘密，不落於文字也正常。
大桑樹通過將多餘的生機宣洩進周清體內，得以將天劫延緩，反正周清從大桑樹的信息中，感知到起碼延緩了許久的時間，暫時不用擔心此事。
同時周清獲得大量來自大桑樹的生機，在他體內，經由肝木雷，轉化成大量的木屬性精氣。
這些木屬性精氣，湧入青楻劍中，青楻劍上的劍煞變得愈發濃郁起來。
不知何時，周清將這些生機完全消化。
他心中一動，觀察養生主：
本命法器：青楻劍（極品法器）。
青楻劍經由大桑樹的磅礴生機，由此順利突破到了極品法器層次。
不過它還需要再淬鍊一番。
周清開始運用青陽靈火和一元重水，對青楻劍進行淬火和溫養。旁邊林婉兒彈奏古琴，琴聲寧心清魂。
周清的淬鍊變得十分順利。
不知過了多久，周清睜開眼睛。
青楻劍從體內出鞘，飛到藥園半空中，一聲雷霆炸響。
正是周清憑此施展乙木神雷。
一瞬間，有足足五十道乙木神雷炸開。
還好是空中，並非接觸任何實體。
周清深吸一口氣，他剛才沒有使出全力，否則以青楻劍全力施展乙木神雷，能有上百道乙木神雷同時迸發。
而天空中的烏雲在乙木神雷的氣機刺激下，徹底消散，露出郎朗星空。
「這就是極品法器的威力嗎？」
周清心中不由觸動。
不，不只是極品法器。青楻劍作為本命法器的極品法器，在他手中全力施展，恐怕能接近大半符寶的威力了。
同時，周清伸出指頭，青陽靈火在手中綻放燃燒，威能恐怖。
以青陽靈火催動丙火神雷，再配合乙木神雷，威力還能提升。
火焰緩緩融入青楻劍，威力愈發莫測。
周清露出欣慰的笑容。
青陽靈火本身是利用木火相生道理的產物，如今與青楻劍十分貼合，如此一來，青楻劍可以和青陽靈火進行短暫結合，威力進一步提升，變化更多。
隨後一段時間，周清見了元華的幼子元子有和林老爺林泰的幼子林越，觀察兩個孩子的品性，倒是還行，便根據他們的特點，創造了兩門打基礎的功法。
若是兩個小傢伙能沉下心修行，將來也自有一番出息。
若是不能沉心修行，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
同時，周清還見了胡屠戶，胡屠戶的兒子都已成年了。不過周清傳授胡屠戶的虎嘯殺生經，胡屠戶練得不錯。
他改了原來的名字，現在叫做胡虎。
胡屠戶本身是有煞氣的人，練習虎嘯殺生經相得益彰。
不過要想真正有所成就，依舊需要很大的毅力和苦功。這些年胡屠戶空下來，都會去江潮中修煉。
他意志力很強，經由江潮磨礪，加上丹藥輔助，武道修行不低。
但是到底年紀大了，還是選擇了氣修的道路。
「老胡，你不像婉兒那樣有妙音之體，雖然你很努力，但今生築基的希望依舊渺茫。」周清實話實說，他讚賞胡屠戶的努力，可是即使林婉兒有妙音之體，能不能在天壽耗盡前，成功築基，也是概率不高的。
更何況胡屠戶本身沒有妙音之體這類的特殊體質，以及修煉時年紀過大了……
周清希望胡屠戶拼搏了一輩子，如果能放下，其實可以享受享受。
老胡也是實在人，到現在沒有納妾過，也沒換老婆。幾十年來，相敬如賓。
胡屠戶道：「小周先生，你知道俺這輩子最想的就是出人頭地，俺運氣好，跟著你實現了這個願望。可是人活一輩子，總得有盼頭。我還想活得更久一些繼續追隨你。」
周清知道種魔最好是築基或者熔爐時開始，這樣一來，配合林婉兒的靈飛妙音經能將隱患降到很低，甚至憑藉林婉兒如今「地籟」層次的琴音，築基、熔爐級別的魔修在她琴音感召下，幾乎不可能入魔了。
但是築基、熔爐以下，想要種魔不受影響，難度很高，而且風險很大。
同時，虎嘯殺生經不適合種魔木屬性的妖魔，需要相性更合適的獸類妖魔。
譬如景陽道域的虎族。
這次獸潮是個機會。
當初虎族的玄陽虎王被景陽真人斬殺，可是虎族的血脈沒有斷絕，三百多年下來，有妖魔化的虎族也不奇怪。
胡屠戶在他身邊人當中，實是最有膽識和殺伐果斷的一個。
如果能將胡屠戶提攜起來，讓他替周清執行道庭戒律，足以生出很大的震懾。
「胡大哥，我知道你以前是不怕死的。你現在怕嗎？」
周清提起了多年前對胡屠戶的稱呼，一時間胡屠戶恍如隔世，他開口：
「怕，但是小周先生有吩咐的話，俺死也不怕。」
周清洒然一笑：「修行是與天爭命，我一生修行，最後能陪到我身邊的人，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誰，甚至有沒有人陪我到最後，也猶未可知。但我希望你們都在。胡大哥，仙路苦寒，你是第一個給我溫暖的人。修行如燃燈，我當為你點一盞道燈。」
胡屠戶瞧著周清洒然離去的背影，想起多年前，自己敲響陋巷那扇破舊房門的時候，當時的小周先生何其瘦削。
那時候，他只是以為小周先生能有朝一日，成為貴人。
何曾想到，小周先生能成為超凡脫俗的仙者？
多年前他提著一壺酒、一包荷葉糕點和幾塊臘肉，為自己竟換來一個從未想過的前程。
今天，他還要用這條命，去登上更高的山，看更美的風景。
大丈夫的志向，實是不肯知足的！
今天字數不夠，明天會補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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