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光幕泛濫,但是陳凌卻從中看到了細密的裂紋。
好生恐怖。
在他滿腹疑惑之中,鸞天羅走至巨棺跟前。
大手一拍巨棺,棺蓋憑空消失,巨棺之上,乃是猶若漩渦一般的金色力量涌動。
一股霸絕萬界,諸天懾服的蠻荒之意,洶湧而出。
咔咔!
氣勢衝擊光幕,那裂痕頓時加大。
「不好。」
鸞天羅面色大變。
「掌控青羅傘。」他冷然大喝。
諸聖紛紛色變,再度恰決,一股股聖級力量爆涌而出,隨著印訣化作光束注入光幕。
轟!轟!
光幕抽搐震蕩,但在諸聖的掌控下,裂縫漸漸癒合,抵擋住了那股氣勢衝擊。
陳凌倒吸了一口涼氣。
至聖,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
望著那金色漩渦,鸞天羅深吸了一口氣,古井無波的臉上湧現出深深的激動與興奮。
「所有入聖級別,即可進入。」
隨著他聲音響起,廣場邊緣,一尊尊入聖強者飛身而起,躍入巨棺,一道道身形在沒入金色漩渦之際便是消失不見。
數十息后,廣場上,只剩下八尊強者。
八位大聖。
「天雄,待陳凌下去吧。十日後,讓他入禁地。」
鸞天羅看向一位中年,沉聲道。
「是,族長。」
鸞天雄走出,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陳凌,然後拂袖一揮,兩人頓時消失在廣場之上。
「鸞竹,是我女兒。」
虛空中,鸞天雄幽幽的道。
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陳凌面孔一僵。
「在知道你的存在之時,我恨不得殺了你。」
鸞天雄轉身,盯著陳凌:「因為你,幾乎斷送了我女兒的前程乃至武道之路。」
「她本是族中最為傑出的天才,因此才坐上了聖女之位。」
「為了保住她,我用盡了一切方法,最終也無法挽回。」
鸞天雄神色痛苦,眉宇間更是有著怒意涌動。
陳凌沉默不言,他能感受得到鸞天雄那幾欲殺人的熊熊怒火。
「對不起。」
半晌,陳凌咬牙低喃。
「我希望,這聲道歉,你能夠親自告訴鸞竹。」鸞天雄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怒火緩緩褪去。
「小子,今天你敢當著我族所有聖級的面威脅族長,膽子夠大。為了救鸞竹,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必須要救出鸞竹。」
陳凌迎著鸞天雄雙目,堅定道:「我會的。」
「我族禁地,你知道是什麼地方嗎?」鸞天雄聲音變得凝重。
陳凌搖頭。
「那個地方還有一個名字,它叫青鸞墓地。但凡我族強者,達到壽命極限而無法突破者,都會踏入其中,等待死亡。」
「無數年來,禁地之中,埋葬了我族無數強者,其中甚至有至聖的存在。」
「他們的意志不散,縈繞在禁地之中,有的還保留著些許殘念,在我族後輩進入其中,會給他們莫大的機緣。」
「但更多的是,卻是因為不甘、無法突破等等而衍生心魔,變得兇殘可怕,哪怕是我族後輩,也會毫不留情的斬殺。」
「那是一片存在了無數年的墓地,我族後輩踏入其中,尚且是九死一生。更別說你一外族。」
陳凌面色變得極端難看。
聖級強者的墓地,意志不散……
他能想象得出,那個地方有多麼恐怖。
聖級意志,哪怕沒有了意識,只是一縷殘念,都足以輕易的抹殺掉武尊強者。
作為外族,踏入其中便會立刻遭到無數殘念的排斥。
「哪怕是十死無生,我也不會後退。」
良久,陳凌一字一字的說道。
鸞天雄微微失神。
「如果鸞竹能看到你,一定會很欣慰。」他神色複雜的笑了起來。
「鸞竹。」
陳凌緊握著拳頭,此刻,突然很想見到對方。
曾經被他深埋,銷聲匿跡,甚至以為再也不可能相見,那種心動的悸動再一次浮現心頭。
「前輩,我能見見她嗎?」陳凌渴求的看著鸞天雄。
「暫時還不能。」鸞天雄搖頭。
陳凌面露失望。
「回去吧。」
……
古族大地深處,連綿磅礴的山脈,接天連地,雄渾巍峨。
在這山脈最深處,一座古塔拔地而起,直插天際。
塔身足有千丈之高,通體黑色,滿布符文,散發著可怕的隱晦波動。
森林之中,聖級妖獸望向此地,目中都充滿了恐懼。
在古塔之下,一尊青年盤坐,雙目緊閉。
突兀的,青年睜開雙眼,飛身掠起。
一道身影自虛空悄然凝現。
「鸞木參見天雄族老。」青年朝著來人恭敬行禮。
「她怎麼樣?」鸞天雄看向古塔,幽幽低問。
「族老,她還是和往日一樣。」青年微微低頭,臉上閃過一抹苦笑。
「唉。」
鸞天雄一聲長嘆,旋即飛身掠起,沒入古塔。
青年回身看了一眼古塔,然後身形落下,重新盤坐下來,閉目假寐。
古塔之內,一座僅有一扇窗戶的封閉屋子。
一道白衣倩影,盤坐在蒲團之上,面無血色。
女子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只是,面頰慘白的讓人心悸。
在其白皙的雙手腕處,竟是還有著兩個黑色的圓環鎖著。
圓環邊緣,隱隱有著淤青。
鸞天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內。
女子睫毛微顫,緩緩睜開雙眼。
「父親。」
「族中有決定了嗎?」
女子正是鸞竹,她抬頭看向鸞天雄,沒有任何的波瀾,一雙狹長美目,卻是渾濁無神。
鸞天雄一陣心痛。
「他來了。」
「誰來了?」
鸞竹面露疑惑之色。
「你把精血給的那個小子,他叫陳凌。」鸞天雄道。
「什麼?」
鸞竹一下子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鸞天雄:「他怎麼會出現?」
「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她無神的目中突兀泛起一層怒意。
看得自己女兒這幅劇烈的反應,鸞天雄無奈苦笑:「他沒事,他現在已經有武尊修為,開啟了寶藏。」
「並且,當著族中所有聖級強者的面,當場威脅族長。」
「沒想到,還被他威脅到了,族長答應了他,只要他能從禁地中活著走出來,你就能恢復原本身份與自由之身。」
鸞竹聞言,嬌軀一顫,美目中湧出難以置信,更多的卻依舊是憤怒。
「禁地?活著走出來?」
鸞竹咬著嘴唇,憤怒的瞪著鸞天雄。
「你覺得他能從禁地中活著走出來嗎?」
鸞天雄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