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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之廢物 - 第282章字體大小: A+
     
    第282章 魂木迷城(6)

     發現老人的地方是一間貴賓休息室, 裡面擺著電視茶几飲水器以及七八個單人沙發。房間裡用一個易開罐裝了不知什麼油脂,浸上擰成繩狀的棉條做了一盞簡易的油燈, 放在屋中間的玻璃茶几上, 晃動的燈焰只有黃豆那麼大,並不明亮。燈旁擺著厚厚的幾摞書, 從封殼上看似乎跟歷史有關。兩張完整的單人沙發中間再夾上一張拆掉兩邊扶手的沙發,組成了一張單人床,單人床緊靠著裡面掛著長幅山水畫的牆壁, 上面放著一床疊得整整齊齊的棉被, 還有枕頭。窗簾很厚實,拉開應該能夠看到外面的雪,以及各種變異生物, 如果是白天的話, 採光估計不錯,但現在密密地拉上,一點光也泄不出去, 何況這點光還十分微弱。

     老人就坐在一張側靠著茶几的單人沙發上,穿著灰色防寒服, 腿上搭著一塊毛毯, 花白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沒有一根雜亂。門口守著兩個人, 他卻神色泰然,一隻手拿著個杯子,另一隻手翻著本書, 時不時慢吞吞地喝上口熱水。他腳邊放著一個半明半滅的炭盆,盆上歪擱著一個茶壺,發出極細微的滋滋聲。

     見到喬勇等人進來,他清臒的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微微沖他們點了點頭,放下書,卻沒說話,睿智的眼中有著看透世情的平靜與清明。

     喬勇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樣一個人,心中詫異,也暗自警惕,但臉上卻不動聲色,笑眯眯地走過去,很自然地拉了張沙發過來坐下,隨意得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回手在背上背著的包裡翻了翻,摸出一盒煙撕開,挑出一支傾身遞過去。

     “您老來一根?”

     跟在他身後進來的衛東以及那報信的手下因為懷疑和戒備而沒坐下,此時看到他拿出煙來,眼睛一下子綠了,不由暗罵他摳門,前半夜聊那麼久甚至達成合作協定也沒見舍一支出來,同時又暗暗期待,等他發完老人,應該也會發給自己吧。

     誰知道老人卻擺擺手,“從來不抽。”聲音深厚有力,沉澱了歲月的滄桑。

     喬勇也不勉強,無視衛東兩人殷殷期盼的眼神,又將煙收了起來。兩人一陣失望,又不好開口討要,只能在心中嘀咕幾句。

     “老人家貴姓?”散煙之後是看似隨意的寒暄。

     “免貴姓林,雙木林。”老人神色散淡,倒真是一副跟人閒聊的架式,說著抬了抬手中杯子,“沒多餘的杯子,就不請你們喝水了。哦,我想起來了,隔壁休息室裡好像有一次性的杯子,你們如果口渴的話,就去拿過來自己倒。”

     “您老別客氣,咱就說說話。”喬勇連忙道,“您在這裡住多久了?”房間裡的擺設一看就是長期居住的樣子,因此他也就不給對方否認的機會,直接點了出來。

     “有多久了啊?我算算……”也不知是沒看出來他的那點小心思,還是完全無所謂,老人仰頭微眯眼,掰著手指,嘴裡喃喃算著數字:“五個月……七個月……哎喲,有些記不清了,恐怕有一年了吧,出現喪屍之後一兩個月就來了這裡,一直住到現在。唉,沒有四季,連日子也分不清了。”

     喬勇暗暗吸了口涼氣,心想在這呆的時間可夠長的,於是便更加疑惑戒備起來。

     “是啊,是啊,別說您呆在這裡面,像我們整天在外面跑,也一樣弄不清時間。”他將手放在炭盆上一邊烤一邊搓著,笑眯眯地附和,而後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對了,林老,怎麼不見你的同伴?”如果說老人獨自一人在這裡生活將近一年的時間,他肯定是不信的,不說這裡還有半人,就是食物和燃料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面對他的探詢,老人似乎早有預料,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而後淡淡一笑,微側身看向沙發背後,“祈生。祈生!”如此連喊了兩聲。

     就在喬勇三人莫名其妙的時候,就見沙發背後黑影一晃,轉眼又縮了回去,不由被嚇了一跳,以喬勇的自製力也受驚而起,所坐沙發被抵得往後退出一小段距離,發出沉悶的響聲。

     “別怕,他是我好友,膽子小,不會主動傷人。”林老微笑解釋,只是眼神悲哀,滿含無奈。

     事實上因為時間太短,喬勇並沒看清那人的樣子,全是因為太過突然,而之前又沒有絲毫察覺還有別的人在,所以才會受到驚嚇,緩過神來也就不那麼緊張了,但此時卻聽老人話中意思蹊蹺,心中不由有些疑惑。然而沒等他想明白,衛東的那個手下已經驚恐地叫了起來,連連往後退。

     “半人!他後面的是半人!”

     長時間被半人圈養,這些人心理上已被烙印下巨大的陰影,對半人產生了本能的畏懼,就是衛東在聽到喊叫之聲後,都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如果不是喬勇仍然站在原地的話,他們倆人恐怕已經奪門而逃了。

     喬勇眼睛一眯,目光變得鋒利起來,先是看向仍然坐在沙發中一臉居家閒適的老人,然後再落向他身後的沙發背。屋內光線黯淡,沙發背後影影綽綽,那人躲藏得太好,看不到一絲一毫,但時間稍久,喬勇還是發現地面有被腐蝕過的痕跡,證明半人確實光顧過這裡。

     “林老,您的朋友是半人?”他開口問,聲音有些冷。畢竟他們會被困在這裡,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半人,任誰也不會大度到毫不在意。

     “喔?半人?半人……已經不能再算人,但也不是喪屍,這名字取得倒也勉強合適。”林老似乎沒察覺到他態度的改變,喃喃自語,片刻後才想起他的問題,點頭說:“如果你們說的半人是指生活在這體育館裡面那些發生了變異,身體柔軟會生成腐蝕性粘液的人,我的朋友祈生就是半人。”

     他的態度這樣坦然,反倒讓人無法指責。

     “你的意思是說,它們原本是人?”雖然對此早有所猜測,喬勇仍然問了出來。

     “當然。”林老哼了聲,顯然對於他的問法有些不滿,但很快神色又變得悵然起來,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我親眼看著祈生是怎麼慢慢變成現在這樣。”說到這,他語氣驀然加重,“雖然他們外形醜陋,不能再說話,也不需要呼吸,但是他們仍然是人。”

     對於他的強調,在場三人都不以為然,在他們眼中,半人和怪物是等同的,甚至比變異獸和喪屍更讓人厭惡。畢竟他們還能跟喪屍真刀真槍地幹,甚至能殺個幾進幾出,面對半人卻只能束手無策,乖乖地像羊羔一樣被囚禁。

     “如果是人的話,為什麼把我們抓到這裡來?這是人能幹出的事嗎?”那個已經退到門邊的衛東手下忍不住反駁,聲音尖銳刺耳,帶著一絲憤怒的顫抖,或許還夾雜著恐懼。

     這確實是某些人能幹出來的事。喬勇暗忖,蓋因想起了當初肉塔陳他們在小羯寨的遭遇。相較於那些羯人,半人的手段明顯要溫柔太多。當然,這並不能成為為半人開脫的理由。

     很顯然,林老也明白這一點,他有些尷尬地笑:“他們並沒有惡意……”或許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句話沒有什麼說服力,於是趕緊在受害者發飆之前加快語速解釋:“他們在異化的過程中大腦可能受到了傷害,智力變得十分低下,對過往也幾乎全部遺忘,但卻仍本能地親近人類,但又害怕人……也許是害怕他們的樣子嚇倒人吧。”說到後面這一句時,他的聲音有些低落,下意識地要往沙發背後看,不過頭在轉到一半的時候又收回來了。

     “把人打暈抬回來,這親近人的方式可真特別。”或許是林老的態度太過和善,也或許是他背後叫祈生的半人一直沒露面,衛東那個手下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譏諷道。

     衛東和喬勇反倒顯得頗為平靜,只不過並沒有出聲阻止他。

     林老乾咳了兩聲,對這個問題似乎也很無奈,語氣有些無力地說:“至少他們沒有見到活人就想沖上來吃掉。”

     聽到這話,三人竟然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就連原本怒氣衝衝滿腔委屈不平的那個手下都沉默了下來,他能夠冷嘲熱諷地質問,是基於對方態度溫和願意跟他講理的前提下,但讓他真正面對半人,又或者更為殘忍的喪屍以及變異獸,又能說什麼?說得更難聽點,就算同為人類,實力強大的一方不一樣為所欲為,就好像他們自己,不也是憑著武力將其他人壓制下去,以享用到更多的食物?而那些因為饑餓而虛弱甚至死亡的人,又該去質問誰?

     “您知道它們為什麼抓我們來這裡嗎?”喬勇轉開話題,問。

     林老愣了下,聽出他將自己當成了半人這邊的,心中更加無奈,卻也沒辦法解釋,只是說:“我是祈生帶來的。”他的眼中露出回憶的光芒。

     ******

     體育館外左側的大道上,一個巨大的渾身佈滿鱗甲的人形生物鑽出茂密的變異植物林,出現在廢棄的公車頂上。他往四周看了眼,那雙能讓人寒透徹骨的冰冷眼睛裡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那些往體育館沖去的變異獸吸引了過去。

     在這裡他並沒有聞到熟悉的氣味,但是所有變異獸都往體育館裡沖,那就證明裡面有吸引它們的東西。思及此,他縱身一躍,也往體育館跑去。所過之處,沿途的變異植物幾乎是下意識地收縮枝葉藤條,讓出一條通道來,盡可能地不引起他的注意。偶爾碰到一兩隻變異獸,在對方做出攻擊或者避讓的選擇之前,已被他先一步抓住撕碎。

     隨著越來越靠近那座體育館,他終於從各種腥臭**的氣味中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人類氣息,那絲氣味很淡,但對於所有的變異獸和喪屍來說卻像極了一盞黑暗中的明燈,引誘著它們蜂擁而至。

     圍繞著體育館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寬闊的石階前,他看著上面已經被撞碎的玻璃門,沒有立即進入。他不確定自己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是否能夠控制住自己,尤其是在殺了變異獸見過鮮血之後。

     體育館外面的變異獸很多,大大小小足有上百頭,圍繞在四周,又以南面最多。因為那邊離地十幾米高的玻璃牆上破了一個大洞,洩露出來的人氣味足以讓變異獸和喪屍瘋狂。而更為主要的是,裡面有打鬥的聲音,還有變異獸聽上去似乎有些淒厲的嘶吼聲。

     很危險!那裡面很危險。他能感覺到,但卻想不出原因。畢竟自從異獸化之後,便再沒有變異獸或者人能夠讓他產生這種感覺。

     十幾米處高的玻璃牆破洞口就像是一個張著大嘴的怪物,散發出一股暗昧莫名的味道,讓人產生只要一跳進去,便會被攪成碎渣的錯覺。

     他繞開了那面牆,還有那個充滿惡魔般誘惑的破洞。而除了那堵玻璃牆以及眼前的觀眾廳入口以外,體育館一樓的嘉賓以及員工出入口都已經被土石牆封堵上,很明顯的人工痕跡,還有遮得嚴嚴實實的窗子。他知道,如果有人的話,他們一定是藏在一樓。

     未知的連他都感到忌憚的存在和人類的倖存者共存,讓這個體育館籠罩上了層詭異而神秘的暗影。

     他駐立在石階之下,周圍的獸吼聲傳進耳中,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血液裡流動的狂暴獸性與戾氣沸騰著,讓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血色,鋒利的爪甲伸長又收縮,似乎有些難以克制。理智還在,他後退一步,但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離得最近的一隻變異獸,開始了屠殺。

     與雲洲基地附近的獸潮比起來,這裡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全部聚集過來的變異獸群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實力上都差得太遠,他不能殺人,但殺這些東西卻沒有心理障礙。

     ******

     林老名林道儒,是一位退休的大學教授。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一生沒有結婚,父母早逝,倒是有一些親戚,但從來沒來往過,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不過他研修歷史,大多數時間都埋首在故紙堆裡,退休後也不例外,偶得閒暇也是養養花,喝喝茶,聽點老戲,並不覺得孤獨寂寞。

     而與他的淡泊恰恰相反,鳳祈生卻是個官場中人。大起大落二十年,最終在風波過盡站穩了腳跟,四十之後仕途順暢,由市至省,退下時已是封疆大吏。然數十年宦海沉浮,他卻放棄了多次上升的機會,紮根於中洲,從未離開過。

     劄豐是一個工業化大都市,空氣污染嚴重,本來不是養老的好地方,但林道儒住的是學校的家屬樓,周圍都是些相識幾十年的老鄰居,彼此之間關係十分融洽,不止是他,大部分老教授都捨不得這種鄰里間的氛圍,沒有離開。再加上就在學校之中,去圖書館查找資料十分方便,有問題隨手就能逮到人一起參研,於是他也就一直在這裡住下了。

     房子寬,鳳祈生從位置上退下來之後也搬了過來。因為老伴早逝,家裡孩子各有各的事業,也沒時間陪老人,對於他的決定自然沒權利,當然也不敢反對,只好每週就各自帶著一大家子開著車拎著東西過來看看,略盡孝道。

     按理,以鳳祈生的身份,加上那一堆十分出息的子孫,哪怕是早已退休,在末世發生後也不會沒人理會。但誰也沒想到,一整個城市都完了,無論老壯,無論男女,不是變成喪屍,就是變成半人,像林道儒這樣倖存下來的不足一百,而且都還是零散分佈在市里,不說逃出城去,只因為缺少食物餓死以及被變成喪屍的家人咬死的就占了半數以上,而在尋找食物過程中死在喪屍嘴裡的又占了剩下的半數以上,最後被半人弄到體育館的就只有十來個人。鳳祈生的子女後輩有沒有活下來的都還是個未知數,更別提派人到這座城市裡找已經變成半人的他。

     “他們與喪屍不同,並不是在黑暗消失之後馬上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林老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那時候祈生像得了病,咳嗽,發燒,清醒的時候很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昏睡中。家裡有感冒藥,退燒藥,吃了也不管用。又去不了醫院……”說到這,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帶著深深的懊悔與自責。他總覺得是自己害了鳳祈生,如果鳳祈生跟著兒女住,在剛得病時就得到很好的治療,說不定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認得人,後來開始掉頭發,長膿皰,就漸漸迷糊了。直到有一天,我出去找吃的和水,回來時屋子的門大開著,到處都沒找到他。”林老眯著眼,想起當時的慌亂,心有餘悸。他這一輩子,早年失了父母兄妹,也就這麼一個頂頂重要的人,風風雨雨六十多年,如同山嶽一樣為他擋著各種苦難和天變,失去這兩個字從來沒在他心中出現過。哪怕是死亡,他都覺得自己會是走在前面的那一個。所以那天突然發現這個人不見了,他才切切實實地明白到那種恐懼。

     “但是沒過兩天,他又回來找我了。”老人呵呵地笑,眼角像是有水光晃了下,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看到仍然穿著離家時的衣服,幾乎已經沒有人樣,明明什麼都不記得,卻還固執地蹲守在門口的鳳祈生,心被滿滿的喜悅和疼痛所充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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