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經歷過這種正式的場合。
所以覺得難為情。
他現在光是腦補帶著宋時寒回家,然後一本正經地介紹這是正在和我交往的男生,就忍不住一陣窒息。
平時在家裡都是打打鬧鬧的,突然這麽正經嚴肅起來……
那場面實在是太詭異了。
猶豫了一下。左陶暫時將手機放一邊,觀察著宋時寒的神色:“你想去嗎?”
宋時寒僅僅只是愣了一下,就低笑了一聲。他倚著沙發,不以為意地說了句:“去,既然蘇霸邀請了的話。”
左陶小聲說:“你不想去也沒有關系,我和他們說一聲就行。”
宋時寒沒立刻回答,只是單手撐著下頜,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左陶。
左陶拿不準他是什麽意思:“要去嗎?還是不去?”
聞言,宋時寒臉上的笑容半是戲謔半是無奈,他抬眸深深地看了左陶一眼後,刻意壓著點尾音,問:“左陶,我是有多見不得人。”
“還是說,你打算把我藏起來麽?”
說這句話的時候,宋時寒始終注視著左陶的眼睛,那雙淺淡的瞳孔中藏著不加遮掩的玩味,尤其還特意加重了“藏”的咬字,像是在隱晦地打趣什麽。
左陶怔了怔:“啊?”
“不是。”反應過來後,左陶連忙擺手,解釋:“不是說你見不得人的意思,我就是想說,我小姨可能知道我們兩個之間的關系了。”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著:“你知道我小姨那個人很凶。”
宋時寒問:“你怕他們對我不滿意?”
左陶不假思索:“當然不是!”
這是心裡話。不論是人品還是相貌,哪怕市儈點去考慮家世的問題,在宋時寒身上都不太能挑出什麽毛病來。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人,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蘇月杳曾經也不止一次誇過宋時寒人不錯,不然當時也不會這麽放心的就將他丟到野火。
而且他以前也隱晦地給蘇月杳傳達過自己的性取向,兩人雖然沒把話說明白,但蘇月杳當時的言外之意是不在意這些,只要不違背自己的本心,開心快樂就好。
但他擔心蘇月杳會為難宋時寒倒是真的。
他高中死黨丁磊有個姐姐。左陶印象很深,高二快會考的前一個禮拜,丁磊請了一天假,返校後一問才知道他姐帶男朋友回來了,幾人邊在食堂吃飯邊聽丁磊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當時情況,說什麽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同上陣,問東問西問天問地,一大家人一邊談論一邊喝酒,最後還試出了姐夫只有三兩的酒量,再喝就多了。
當時隻當是笑話聽了,但現在真輪到了自己,不光不覺得好笑,剩下的只有尷尬了。
他忍不住開始擔心,按照蘇月杳那種大魔王的性格,會不會也會做出類似的事情來?
左陶知道自己是有點想太多了,但這個腦子一亂,就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而且越想腦海中的畫面的就越離譜,尤其是在畫面中代入自己和宋時寒的臉時,覺得極度社死之余,居然還有一瞬間的興奮和刺激。
荒謬又可笑。
宋時寒見他一副想很多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麽變化,甚至還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在想什麽?”
左陶歎氣,下意識地就說了句:“怕我小姨為難你。”
宋時寒挑了下眉毛。
心中還存著讓宋時寒躲過這一次的想法,左陶又慢吞吞地將丁磊姐夫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和宋時寒說了一遍,最後又紅著臉總結了一句:“可見,見家長這回事還是很恐怖的。”
誰知道聽了這番話後,宋時寒看向左陶時嘴角的揶揄更甚。
左陶眨了下眼睛:“你笑什麽?”
“沒什麽。”宋時寒迎視上左陶的目光,他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我就是在想,原來你都已經提前想到了這些。”
左陶不解地“啊?”了一聲。
宋時寒喝了口水,又補了句:“不用擔心,我酒量還可以,不止三兩。”又去看左陶一眼:“需要我聯系一下我父母嗎?”
左陶懵了:“什麽?”
宋時寒道:“就是兩家一起吃頓飯,回頭商量下咱們以後的事情?”
左陶吞吞吐吐:“什麽……以後?”
宋時寒理所應當:“你不是在說見家長的事情麽?”他似笑非笑:“按照規矩,我的父母應該也是要出面的。”
聽清楚宋時寒都說了些什麽後,左陶腦袋先是“轟”的一聲,隨後一張臉肉眼可見的更紅了起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左陶尷尬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宋時寒卻嗓音極低的笑了一聲。
“嗯,是我想的不夠周到。”
宋時寒屈指在餐盒上敲擊了幾下,示意左陶抓緊吃飯,有意逗他:“況且,把你這麽大一個人拐進我們家,為難也是應該的。”
“在聊什麽呢你們?”
薑明走到飲水機前接水,一進門就看見左陶恨不得把腦袋垂在桌子上,耳朵也紅的要滴血,一聲不吭地喝著豆漿。
“沒什麽沒什麽。”
左陶擺手,果斷中止了這個要命的話題。
薑明料想兩人聊的估計也不是什麽正經話題,也知趣地沒多問什麽:“趕緊吃。剛才和FG那邊約了訓練賽,半個小時後開始,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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