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大廈···珍珍大廈，珍珍···珍珍！」馬小玲失魂落魄的念叨著。

「清醒一點！現在我們必須要搞清楚，這所謂珍珍大廈的來歷。既然我能夠想到王珍珍，那些躲在暗地裡的老鼠，也未必想不到。這也許又是一個針對你的布局。」白天明聲嘯如雷霆般在馬小玲耳邊震響。將失神的馬小玲，喚回聲來。

「珍珍！你在哪裡？出來見我，珍珍！」馬小玲步履如飛，迅速的沖入珍珍大廈。

大廈里的住戶不少，並且都有些古怪，有鬍子長的老長，都已經拖到了地上的老者，卻在走廊里跳廣場舞。有眉心點著一點紅色硃砂印的八尺大漢，手持拖把，沿著樓道拖地，神情淡然。有衣著華麗，面容貌美的女子，蹲在房門口，不斷的掩面痛哭，也不知道是失戀了，還是怎麼地。更有富態的中年，對一條癩皮狗點頭哈腰。年過八旬的老漢，給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童子，端茶送水，宛如孫子。

以馬小玲的速度，很快就將這熟悉而又陌生的珍珍大廈逛完了一圈，但是找遍了整個大廈，都沒有半點王珍珍的影子。

「大媽！請問您有沒有見過王珍珍，也就是這個女孩。」馬小玲取出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掏出王珍珍的照片。

容貌雍容富態，雖然衣著簡樸，身後卻跟著十幾個跟班，前呼后涌的婦女，看了一眼馬小玲手裡的照片，冷冷的說道：「你叫誰大媽呢？難道我很老嗎？」

馬小玲壓抑心中的急迫，擠出一個笑容道：「不老！不老！大姐！您見過王珍珍嗎？」

「我是沒有見過，不過如果你去頂樓的儲藏室里找老姬的話，他應該會知道。」馬小玲口中的大姐，終於指出了一條明路。

頂樓儲藏室，一個面容堅毅、反正的中年，正蹲坐在門口抽煙，邋遢的服裝，唏噓的胡茬子，都無法掩飾他那深邃而又明亮的眼神。

這是一個即便是再落魄，也依舊很有魅力的男人。

「你就是老姬？」馬小玲直接問道。

「沒錯！我就是老姬！」中年男人將煙頭用手掐滅，然後將剩下的半支煙，鄭重的放入自己的煙盒子里。

「之前有位大姐告訴我，說你知道王珍珍的下落。」馬小玲說道。

老姬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都那麼大歲數了，還讓人家小姑娘叫她大姐，她也是不知道害臊。」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不要轉移話題！」馬小玲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棒棒，企圖恐嚇眼前的老姬。

「將你的降魔棒收起來吧！這東西對我沒用。」說著老姬看著馬小玲，忽然說道：「老馬！既然來了，也不出來見見我么？」

一條金色的神龍從馬小玲身上飛出，幻化成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下界神龍馬如龍見過紫薇大帝！」

「你是紫薇大帝？你不是老姬么？」馬小玲詫異的問道。她倒是很鎮定，畢竟連傳說中的女媧都見過了，突然冒出個紫薇大帝來，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我未曾成道之時，俗名伯邑考，姬姓，如今滴落凡塵，不復仙位，苟延殘喘，如何再當得紫薇大帝之名。」老姬嘆了口氣，看著馬家神龍，馬如龍道：「想不到，你衰弱的這麼快，我本以為，你有著馬家血脈護持，應該可以逃過一劫。」

馬如龍道：「凡人迷塵，仙聖消散。我既已經登入仙籍，又如何能夠倖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白天明也徹底迷糊了，難道這珍珍大廈里，住著的都是那些消失了的諸天仙佛？

「我管你是不是什麼紫薇大帝，快點給我將珍珍交出來，否則我要你好看。」果然是馬小玲的風格，依舊是這麼的霸氣，威脅起紫薇大帝來，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我···呵呵！現在就不過是個管理雜物間的老姬，還有什麼能力綁架別人。馬小姐怕是找錯人了。」老姬淡淡的說道。

馬小玲眼中利芒一閃，直接一棒子朝著老姬打去，卻被她身邊的馬如龍攔住。

「小玲！不要衝動！我想陛下應該會給你一個解釋。」

老姬掏出煙盒子，拿出那半截香煙，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似乎終於沒捨得抽，又重新放了回去。

白天明看不過眼，直接從自己的儲物法器中，掏出一條上好的香煙遞給老姬。

老姬將白天明遞過來的煙接過來，卻沒有看，而是隨意的丟在一邊，棄之如草履。

「小夥子！沒用的！陛下抽的不是煙，而是供奉的香火，如今人間沉淪，諸惡並起，雖然也有廟宇整日被青煙繚繞，卻無一人是善者信徒。仙佛雖然高高在上，卻又必須有香火供奉，維持人間正道，蓄世間純善。」馬如龍嘆氣說道。

老姬道：「小夥子一片好意，你又何必說穿，讓人難堪。」

馬如龍一翻白眼，不再言語。老姬將白天明遞過來的香煙，直接丟在一旁，如果不解釋清楚，只怕更令人難堪吧！

「都是些廢話，我不管你們這些仙佛死活，我只想知道，珍珍究竟怎麼樣了。」馬小玲彪悍依舊，絲毫不為所動。

老姬苦笑道：「我也很想知道，珍珍現在怎麼樣了！你們知道珍珍是誰嗎？」

「給我說清楚！」馬小玲見話題轉入正題，雙目一瞪，終於將降魔棒，再度收了起來。

「想知道王珍珍是誰，首先你們必須搞清楚，什麼神，什麼是仙佛。」老姬說道。

「快點說！少打馬虎眼！」馬小玲彷彿揮舞著皮鞭，在背後催促著。

老姬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子，繼續說道：「神，就是那些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盤古族人，他們締造了這個世界，卻總為這個世界帶來災難。而仙與佛，就是這個世界孕育的生靈中，誕生出來的智者、仁者、善者，經過長時間的修鍊與修持，使得精神達到了一種全新的高度，可以脫離**，單獨存在。」

「只是這種存在，並不是永恆的，需要人間的正道與善念來維持。當人間變得沉淪，人們不再擁有信仰，變得越來越自我和麻木之時，我們這些仙佛，也會逐漸失去力量，從仙界滴落凡塵。」

白天明聽著老姬的解釋，心中卻想的是另一回事。

老姬對仙佛的解釋，似乎勉強能夠說得通，但是這卻與白天明從鬼王那裡獲得的認知產生了很大的矛盾，這並不合理。

要麼就是這個老姬在說謊。要麼就是他本身的記憶，也遭到了刪改···可是真的有人可以刪改堂堂紫薇大帝的記憶嗎？

答案是當然有。

珍珍大廈里的仙佛，都是真的。

卻又是假的。

他們都只是華山山中劈出來的仙佛印記。

道門中人借著僵祖推演前路的機會，同樣插手。將一些已經收集到的仙佛印記，放入了這個世界。尋找時機，收集命運和龐大的香火之力，從而形成穩定的坐標，牽引真正的遠古仙佛，跨越而來。

「你還是沒有提到王珍珍。」白天明想不通這其中的究竟，唯有轉移問題。

「王珍珍是一縷善念，是我們所有的仙佛，從人間抽調出來的最後一縷精純善念所化。她存在的意義，就是幫助這個世界渡過難關，並且引導世間之人向善。只可惜我們失敗了。而且是兩次。」老姬意味深長道。

「盤古族與天地人三書之間，是為宿敵，都想要爭奪天地的掌控權。我們這些仙佛，不過是一些生存在夾縫裡的特殊靈魂，妄圖扭轉乾坤，卻在開局之前，就已經被清掃出了棋盤。」老姬語氣雖然淡然，卻透露著不甘。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要修建這座珍珍大廈？」白天明又問。

「王珍珍代表的最後的善念雖然消散了，但是她的故事，她的存在，依舊引導著一些人，嚮往單純和美好。我們在嘉嘉大廈的原址上，修建珍珍大廈，只是想借用這最後的一絲善意，苟活下來罷了。」老姬狼狽的回答道。

老姬說的是真是假，白天明和馬小玲都無從分辨。這棟珍珍大廈透露著古怪，雖然這些仙佛都稱自己已經謫塵，但是卻難保他們還保留了什麼了不得的手段。抽冷子來一下，誰也受不了。

不過謎團倒也解開了一部分，只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迷惑。各種念頭，在白天明的腦子裡攪亂一通，讓他看不清前路。

其實此刻不要說是白天明。

就連古傳俠，也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把握。

為了奪取命運，古傳俠做了許多布置。但是現在佛門道門插手了，就連儒門···。

古傳俠看了看眼前再度尋來的邵雍，不由苦笑。

學了別人的皇極經世書，還想自己也煉製一本。果然正主找上門來了。

「你的布置，我猜到了幾分。現在變數太多，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你所煉製的那本皇極經世書的掌控。它畢竟製作的太著急，並且其中虛幻的歷史佔據了絕大多數。」

「倘若夢主肯答應我一個要求，我這本皇極經世書，未嘗不可以借給你，以解燃眉之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