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過了兩天,第三天,莫清曉是被一杯茶潑醒的。
她猛地驚醒坐了起來,卻被華陽公主一把攥住了衣襟,「莫清曉你這個毒婦!」
莫清曉抹了把臉上的茶水,狠狠甩開了華陽公主的手,「大清早地你發什麼瘋?!」
連翹也追了進來,「公主殿下!太後娘娘不可能是兇手!」
「不可能?證據都有了,難道還不是她乾的?夏太妃的侍女,懷寧公主,都是得罪過這個毒婦的!」華陽公主怒視著莫清曉。
「本宮還以為你只是個小人,沒想到你就是個心思歹毒的蛇蠍毒婦!」
莫清曉蹙著眉頭,越聽越糊塗,顧不得一身的茶水她跳下了床,「你到底在說什麼?」
連翹臉色很不好地解釋道:「娘娘,懷寧公主死了……在枯井被發現的,手腳都被……都被砍斷了……」
莫清曉一怔,懷寧公主死了?這怎麼可能?
華陽公主看她不說話,攥著她的衣領就要把她往外拖,「你還在裝什麼?本宮今天就要為懷寧報仇!」
莫清曉反手按住了她,「你憑什麼說是我!」
「本宮見過你的箭,你用的箭和別人不同,傷口也不同!你對一個孩子都能痛下殺手,還那麼殘忍,莫清曉你這個毒婦!」
華陽公主一邊罵一邊拔出了劍。
莫清曉一身月白寢衣,隨便扯了件外衣披上,躲著華陽公主的劍。
連翹嚇得就往門外跑,去找季子淵。
華陽公主揮劍就砍,怒聲道:「本宮不管皇兄為什麼還留著你的命,你這妖孽留不得!」
莫清曉冷著臉從桌上翻了過去,「你就是這樣審案的?」
華陽公主越聽越氣,「難道本宮還要給你狡辯的機會?你不配!」
莫清曉也惱了,順手從牆上拔出了清絕劍,「夠了!」
一劍下去,華陽公主的劍斷成了兩截。
華陽公主白了臉,「毒婦!」
這時候,季子淵匆匆趕了進來,連勸帶騙地把華陽公主送了出去。
莫清曉也理好了衣服,打開門后就看到了一臉複雜的季子淵。
季子淵剛要說話,沒想到莫清曉手裡的劍已經橫在他脖子上。
「說,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季子淵額前冷汗連連,他這到底是倒得哪門子霉!
「太後娘娘,您冷靜!」
莫清曉一把拽住了季子淵的衣襟,「快說!」
季子淵只好開口道:「今早懷寧公主失蹤,被發現的時候在枯井裡,手腳盡斷,枯井裡還挖出了一支羽箭,現在正在查……」
莫清曉想到剛剛華陽公主說的,那羽箭是自己的?
她放下劍就往屋裡走,把箭筒拿了出來,一股腦羽箭全倒在了桌上。
一數,少了三支。
「該死!」莫清曉猛地一拍桌子。
季子淵站在門口道:「太后,這件事皇上也插手了,會查清楚……」
「別提他!」莫清曉反手一推,一桌子的羽箭全被扔在了地上。
這些羽箭要進宮都是要留樣在內務府備查的,沒有華陽公主摻和也很快就會查到她這裡。
季子淵還要再說,莫清曉走到門口,猛地把門關上。
「太後放心,這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季子淵說完就走了,他要做的事還多著呢。
屋子裡,莫清曉陰著臉在沉思。
懷寧公主居然死了,利用這個孩子向她潑髒水,幕後的人真是想她身敗名裂。
想當初,冷宮的王美人跑到千秋殿門口大鬧,就是為了這個懷寧公主。
那時候她明面上沒有理會,私底下還是讓連翹查了懷寧公主的下落。
知道懷寧公主被陳太妃抱去后一直養在明仁殿的後偏殿,雖然沒有什麼存在感,可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誰知道,這麼快,懷寧公主就死了,還是因為有人要害她才死的,說起來,還是因為她……莫清曉緊緊捏著拳。
而她現在,連門都出不去!也沒辦法及時得到消息。
莫清曉就這樣坐了一整天,連翹送進來的飯也原樣端了出去,連翹急得紅了眼。
「娘娘,還是吃點東西吧,這事情會查清楚的,季大人不是說了嗎?皇上也知道了,皇上不會讓娘娘蒙冤的。」
連翹就是覺得皇上對她家娘娘很好。
莫清曉唇畔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別傻了,他不會的。」
慕容徹怎麼會關心她蒙不蒙冤?這昏君只會容不得柳楚楚受一點委屈,而她莫清曉,多想什麼呢。
只怕到時候查不出來乾脆就一切推給她,夏太妃的侍女也是她殺的,懷寧公主也是她殺的,這樣這件事就能結束了。
連翹哽咽道:「娘娘……」
莫清曉站起身,抹掉了連翹臉上的眼淚,「哭什麼?這事情還沒完呢,我不會束手就擒的!」
到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莫清曉換了一身夜行衣,又帶上了清絕劍,這才翻窗悄無聲息地走向了後院。
走了許久才到了一處守衛鬆懈的院牆,她看著高高的院牆只能望而興嘆了,誰讓她不會輕功呢。
還好有一棵樹可以將就用一下。
莫清曉抓著一根略粗的樹枝就往樹上爬。
樹枝斷的猝不及防,劈裂的聲音讓不遠處守著的侍衛紛紛警覺。
「什麼人!」
莫清曉緊張地按在了劍上。
突然一雙溫熱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耳畔響起了隱隱的笑聲,「曉曉不乖哦。」
是容均!
莫清曉看了他一眼,急聲道:「侍衛要過來了!」
容均眉一挑,攬著她的腰就隱入了黑夜中。
莫清曉這一次是真正體會了輕功出神入化的感覺,明明今晚沒有風,可是耳朵還是因為呼嘯的聲音有點反應不過來。
很快,兩人就出了千秋殿,無人的宮道深處,容均停下了腳步,和莫清曉停在了一處屋檐上。
鬆開手,容均優雅從容地一笑,「怎麼?咱們的頭號嫌疑犯準備潛逃了?」
莫清曉剛要道謝,沒想到就被嘲笑了,她沒好氣地白了容均一眼。
「還說風涼話?那你還不是帶著我這個罪犯逃了?難不成九皇子打定主意做從犯了?」
容均笑意更濃,隨意地坐下,側過頭看了莫清曉一眼,「說說看,打算怎麼辦?不如……」他勾著嘴角,笑得令人目眩,「曉曉,和我走吧,管他北均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