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元今天心情有些不太好，自己今天又要來監視李思了。

他其實非常不想來，但是又非來不可。

因為如果他不來的話就死定了，因為這個新來的娘娘，並不怎麽守規矩，很可能會殺了他。

至於這位娘娘如何不守規矩，那就說來話長了。

雖然說她沒有偷吃人魂，但是卻總是找一些將死之人陪她夜夜笙歌，那喘息聲連鬼聽了，火都能勾起來。

還好她那喘息聲人聽不到，不然這城中的百姓知道自己供奉的神祇是這樣的貨色，不知道該做何感想了。

付元歎息一聲，總這樣被派來監視李思，讓他感到十分的難受，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鬼而已，被這樣夾在中間，就像放在火架之上烤也差不多了。

只是這也是他的命，弱小就是罪，哪怕在陰司中，也是最底層，每次發年錢的時候，他都是拿最少的一批。

而這樣的生活，卻還極其漫長，可能直到他陰壽結束，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想到這，付元的眼中就流露出貪婪之色，他已經很久沒有吃人魂的味道了，但是只要熬到過年，才可以嘗到那夢寐以求的人魂了。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一道讀書聲從書房中傳來，讓付元微微一愣，他活著的時候，也曾經是一名讀書人，自然也是明白這話中的意思。

但就是因為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就更加奇了怪，因為他讀書的時候從來也沒有人說人性本惡的。

如今聽到了，也是覺得十分奇怪，但是他覺得這非常符合他現在的世界觀。

人，如果不惡，如果乾得出那些齷齪事情來，人如果不惡，這世間怎麽可能會有他們這些鬼物的存在。

“……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然後出於辭讓，合於文理，而歸於治……”讀書聲再次從書房中傳出，讓付元心中有些心癢難耐，這等道學，聽了隻覺得渾身舒暢。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讀書聲突然漸漸變小了，似乎那讀書的人覺得誦讀有些太吵，就輕聲念讀了起來。

見到此，付元心中有些難受，不由從房頂跳了下去，隨後緩步朝著書房靠近，在窗戶下，貼著牆聆聽了起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念讀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見到聲音消失，付元心中立刻感到一陣難受，怎麽這麽奇怪，自己在房屋之上的時候，聲音就小了，自己靠近的時候，聲音就不見了。

這仿佛就像有什麽東西專門等著自己一樣。

一想到這，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有什麽惡獸盯住了自己一般。

接著，他就緩緩抬起了頭。

抬起頭的時候，卻是見到了一名俊俏書生伏著身子，正眼神地盯著自己。

“找到你了。”他低聲說道。

“啊！”付元嚇了一跳，眼中流露出惶恐的神色，立刻就要逃。

他一直認為李思未來就是城隍，所以此時的李思在他眼中與那城隍娘娘並沒有什麽差別。

然而，李思的反應卻比他還要快上幾分。

他猛地出手，帶著血的手直接印在了付元的肩膀上。

隨著這血印在付元的肩膀上，立刻一股青煙升起，付元慘叫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一條青影出現，把他嘴巴繞了一圈。

慘叫聲立刻停止。

接著那舌頭縮回，連帶著付元也拉入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