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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影衛你開開竅 - 第31章字體大小: A+
     
    第31章 生氣

      卓影離開後,邢辰修好奇道:「聖上要與我說什麼?連卓大人也不能聽?」

      若說原本邢辰修還無法理解邢辰牧的一些做法, 那麼在他遇到衛衍後, 他是真正理解並且認同了邢辰牧所走的每一步, 理解這背後深情,以及想要保護著愛人,又急切想要在一起的心。

      如今邢辰牧竟特意將人支走,邢辰修扶著床上的邢辰牧, 挑眉只等著他開口。

      「大哥。」又過了一會兒, 邢辰牧才開口吐出兩個字,可僅這兩字,也足夠邢辰修愣住。

      邢辰牧幼時是極不愛稱呼他為皇兄的, 總覺得叫大哥顯得更為親近,還藏著些自己與其他皇子不同的小心思,後來他封了王,邢辰牧登基, 對他的稱呼便改為了王兄。

      邢辰修清楚他這四弟近些年到底成長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因著他當初簡單的幾句話, 邢辰牧幾乎是一夜間褪去了童真,逼著自己處處注意,不落人話柄。

      這塵封多年的一句「大哥」,幾乎是立刻讓他意識到邢辰牧想要說的是什麼。

      果不其然,短暫停頓後,只聽邢辰牧認真道:「大哥蟄伏十餘年, 如今亂黨已除,是時候該回歸正位了。」

      此時便是邢辰修拿回皇位最好的時機,兩日前,叛兵圍了皇城,大臣們全無法入內,皇城內眾人也僅是親眼目睹他中箭,傷勢如何卻無法定論。

      如今大臣們都在殿外焦急等候著消息,他可借重傷之名,假死讓位於邢辰修。

      邢辰牧做了十年太子,三年天子,沒有一刻敢鬆懈,除去每日睡夢中的幾個時辰,他幾乎用了所有精力來謀劃、佈局,想得全是如何除亂黨,安朝堂。

      如今終於事成,說對這個位置毫不留戀是假的。但他心中十分清楚,這個皇位,本就該是邢辰修的。若非當初邢辰修主動犧牲自己,別說皇位,他與母后能否在這深宮之中活到此時都尚是未知。

      在制定這全盤計畫時,他早已經將自己未來的路一併鋪好,離開皇宮後,他打算帶著卓影雲遊四海,走遍這冉郢的大好河山,再不需太多顧慮,不必時時在意外人的評判,那樣的日子,想必會十分快意灑脫。

      邢辰牧想了許多,卻唯獨沒料到,當邢辰修聽罷他的計畫後,竟是「噗」的一聲,直接笑出來。

      「我說牧兒啊。到底是什麼讓你誤會我對這個位置感興趣的?」

      邢辰牧被問得愣住,仔細想來,這麼多年,邢辰修似乎確實從未對皇位表現出渴望,可他本以為是因為他......

      「四弟小時候挺可愛的,怎麼現在總愛想這麼多。」邢辰修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無奈。

      邢辰牧有傷在身,邢辰修與他說了幾句後便扶他躺好,笑道:「行了行了,這個皇帝,你安心當著吧,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就不在這兒多停留了,卓大人在外頭怕是也等得著急,我讓他進來陪你。」

      邢辰修說完,又不放心地回頭交代:「我剛剛探你脈息,發覺近日來你似乎都未休息好,現在又有傷在身,別再成天想這些。」

      邢辰牧一時還有些難以消化邢辰修對皇位淡然的態度,但見邢辰修此時顯然懶得再談的樣子,便也只能道:「嗯,大哥一路辛苦,快些回去休息吧。」

      ###

      而正如邢辰修所說,卓影早已經換好了一身乾淨衣物,此時正十分焦急地等候在殿外。

      與他一同候著的,還有跪了一地的大臣們。

      見邢辰修推門而出,眾臣齊聲道:「參見永安王爺。」

      邢辰修先告訴他們皇上並無大礙,只需好生修養,又傳達早朝暫停三天的聖意,待打發了一眾大臣,這才反身對卓影道:「卓大人進去陪著聖上吧,之後有什麼事,可隨時派人來王府尋我。」

      卓影怔了半響,想起邢辰牧原本的計畫,以及剛剛邢辰修對大臣說的話,立時跪地行了一禮:「卓影謝過王爺。」

      看慣了天家手足相殘,卓影怎會不知邢辰修對邢辰牧的這份維護有多麼可貴。

      邢辰修卻只是淡淡笑了笑,伸手將他扶起:「卓大人既然已經決定要與聖上比肩,日後端的便是聖上的臉面,對任何人都不需如此。」

      邢辰修話中之意太過直白,卓影面上有些發熱,此刻他十分慶幸自己換回了半面,至少能遮擋一二。

      不論日後他與邢辰牧如何,能得邢辰修這一句,對他來說,足矣。

      半晌他道:「聖上敬重王爺。」

      所以縱有一天,他真有幸能與聖上......他也還是會如此時一般,替聖上記著永安王爺這份情。

      「我知曉。」邢辰修抬眸看向他身後的那扇木門,眼神中多了幾分讚賞,「卓大人進去吧,聖上在等你呢。」

      「是。」卓影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入殿。

      邢辰牧傷在背上,只能趴伏著,聽見響動也無法起身,便試探著問道:「卓影?」

      卓影沒應聲,一步步行至床榻前,蹲下身,視線恰好與邢辰牧對上。

      邢辰牧鬆了口氣,又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怎麼那麼久才進來,朕還以為你氣沒消,不願意見著朕了呢。」

      「聖上一直在說屬下生氣之事。」卓影這次沒再把那句乾巴巴的「屬下不敢」掛在嘴邊,而是反問,「依聖上之見,屬下該生氣嗎?」

      邢辰牧一愣,似乎此時說該與不該都不合適,若說該,未免顯得有些自討麻煩,可若說不該,萬一卓影順勢往下接,又似乎會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猶豫過後,他小心道:「朕讓阿影擔憂了。」

      阿影這二字,那日邢辰牧曾喊過一次,但當時卓影的重點全在後半句話上,全然忽略了這個稱呼,此時再聽,才覺出其中親暱來。

      但他不允許自己在此時心軟,只得繃著臉將話說下去。

      「聖上心中十分清楚屬下會有多擔心,必然也知曉若您有個三長兩短,屬下絕不會苟活,但您還是以身涉險。」他說到這裡,目光微閃,看向邢辰牧輕聲道,「屬下在聖上心中實則也算不得什麼吧?」

      「朕這是萬不得已......」邢辰牧被他這結論驚到了,許久才想起替自己辯解。

      卓影哪裡是在他心中不算什麼,卓影分明是佔滿了他整顆心,讓他心中再容不下其他。

      卓影以往因太過在意邢辰牧,在對方面前便總少了幾分冷靜,但這事他已思考了半月餘,哪裡是邢辰牧幾句話能糊弄的,聞言便反駁道:「何來的萬不得已?陳司、寧遠等人起了異心,您手上掌握了一部分證據,雖不足以將所有亂黨一網打盡,但影衛軍已經開始私下探查,待戰爭結束,鎮北軍與錦衛軍回朝,一切皆可從長計議,何須您如此冒險?」

      「可是朕等不及了。」這些連卓影都能想到,邢辰牧又怎麼會想不到,他沉默半晌,伸手貼上卓影所佩戴的半面:「朕雖貴為一國天子,但也有私心,等亂黨一點點露出馬腳再將他們剷除,需要多久?五年?十年?那在這期間,朕是否事事都需要小心謹慎,連心愛之人也要一藏再藏,唯恐一朝揭穿成了他們出兵的藉口?」

      「阿影,你怪朕讓自己涉險,你又可曾想過,你身為朕的影衛統領,朕若有一分危險,你便有八分,好比今日一戰,影衛軍中犧牲了多少人馬,若你在那其中......」

      邢辰牧移開了目光,沒再說下去,因為哪怕只是想像也讓他無法忍受。

      卓影身為影衛,眼力本就好過常人,邢辰牧動作再快,他還是見著了對方眸中一閃而逝的水光。

      嘆出口氣,卓影實在冷不下心再質疑邢辰牧的決定,但又有些不甘自己之前那些日子所承受的痛苦與不安,索性便不做聲。

      哪想,邢辰牧見他沉默,知道他心軟了,竟得寸進尺地道:「阿影,朕累了,你上來陪朕歇一會兒吧。」

      卓影咳了一聲掩飾自己那不合時宜急促的心跳,他起身退後,離開邢辰牧的觸碰:「聖上說笑了,您是君,屬下是臣,屬下怎能與您同榻而眠。」

      「朕以為......阿影回來時,已經想好了要給朕的回答呢。」邢辰牧也不生氣,只是看著他笑。

      「聖上龍體為重,傷癒前還是別考慮這些了。」

      按理這箭傷恢復倒也不需太久,但兩人已經心意相通,卻依舊每日什麼也做不了的感覺著實不好受,邢辰牧聞言抿了抿唇道:「阿影連朕的定情信物都收了,該不會是想始亂終棄吧?」

      「什麼定情信物?」卓影一時沒明白,愣愣地問完,見邢辰牧的視線掃向他胸口處,他才恍然,從衣領中取出那塊玉珮,「聖上當初給屬下玉珮時並未說明,屬下趕回皇城的一路上便一直想問問聖上,難道送屬下玉珮,就是為了讓屬下睹物思人嗎?」

      不知多少個日夜,卓影就那麼拿著玉珮看著,想著邢辰牧,睜眼到天明。

      現在想來,以邢辰牧的睿智,必然早已經看出他的心意。或許在送玉珮之時,又或許更早,邢辰牧便不斷對他表現出親近之意,一邊誘著他越陷越深,一邊時時計畫著該如何將他送離......

      邢辰牧見卓影情緒有異,頓時有種作繭自縛之感:「朕錯了,是朕錯了,你別再多想。」

      「聖上連死都不懼怕,又何須擔心屬下生氣。」卓影說完,規規矩矩地跪地行禮,「屬下須統計影衛軍傷亡,便先告退了,還請聖上務必好好休息。」

      言罷,他不再多停留,轉身出了承央殿。

    作者有話要說:  卓影: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我生氣?

    皇上:怕啊/(ㄒoㄒ)/~~

    哈哈哈哈忽然想到,卓影比皇上還大著四歲呢,也算是看著他長大了,所以皇上其實是一隻又凶又黏又腹黑的...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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