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闌心中一定,隨即懶洋洋的看著秦予,挑眉道:“我生病了?”
“嗯。”
見秦予反應冷淡,賀闌不滿道:“我昨晚感覺很冷,但是很快就暖和了,是你照顧我的?”
“我只是給你喂了藥,把你丟在暗格自生自滅,還活著算你運氣好,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麽莽撞。”秦予說完,就在前面帶路,兩人一路避開危險地方,來到了一處閣樓一般的地方,從裡面的灰塵可以看出有多安全。
剛剛上去,賀闌就尋了一處躺下,繼續養病。嘴裡卻回答了剛剛的話,“我還敢啊,畢竟我知道有你在,我就不會有事。”
秦予嫌棄的看過來,正要反駁,就看到賀闌一雙眼眸深深的看著他道:“同樣的,有我在,你也不會有事。”
秦予愣愣的看了賀闌一會兒,隨即沉默著坐下打坐,不再搭理賀闌。
與此同時,柳枕清和霍風冽終於等到了神醫。
馬車緩緩停下,一個白發白胡子老人在藥童的攙扶下走了下來,看著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師父,柳枕清恍如隔世。
師父雖然是醫者,心腸卻是完全不同的。
猶記得當年師父最後一次去看他,為他把脈,就讓他辭掉官職跟師父走。
柳枕清哪能走得掉,拒絕時被師父罵得半死。
“你就一條命,天下那麽多條命,你救的過來嗎?天下蒼生何時要拖累在一個人的身上,簡直毫無道理。那些人你認識嗎?跟你有關嗎?你還真把自己當聖人了,救蒼生?還是先救救你自己吧!你看著天下有幾個人會感謝你,托付給你的那些人,你也休要理會,你可不虧欠他們!你顧他們所有人,他們有一個人顧你嗎?大周要亡,怎麽就能是你的責任?你這臭小子,把偷懶的功夫都用在為師身上了,你倒是用在此處啊!”
柳枕清還是第一次被師父懟的啞口無言,只能哄騙老頭,讓他先走,把治療工作先準備好,老頭聽信了,卻再也沒有等到他去醫治。
現在想來,師父聽到他的死訊時,估計罵他比哭他的時候多吧。
霍風冽恭敬的上前行禮。
神醫板著臉,一擺手,“別整虛的,那個給我寫信的小子呢,在哪裡?!”
霍風冽回頭看向柳枕清。
柳枕清趕緊上前恭敬行禮。
神醫讓柳枕清抬頭,柳枕清也乖乖抬頭任由師父審視,但是他看見師父從嚴肅到失望,最後眼中仿佛有水光閃過。
“我還以為是……也對,怎麽可能。”
沒頭沒尾的話,別人聽不懂,柳枕清還是明白的。
神醫那悲切的情緒很快轉化,直接質問到:“你小子是誰啊,怎麽會知道那麽奇怪的治療方式?”
柳枕清把柳蕭竹的身份拿出來自我介紹了一番。
神醫愣了一下,“柳家……還真是巧,也許就是天意吧。”
“勞煩神醫前輩跑一趟,本就是我們的不對,可是霍將軍的身體真的是危機四伏了,您放心,您想要的資料,我都已經默好了,您隨時可以拿去。”
神醫冷哼一聲,他的確不爽,自從他那不孝徒死後,他就一直待在醫谷,再也不想出門了。因為一旦出門,就可能聽到天下人罵他徒弟的話,他每每都氣的恨不得毒死那些愚蠢的人,所以乾脆就不出來受氣了。
不過現在也不再糾結,在越煦淺的邀請下入住四合小院。
安靜的房間內,針落可聞,霍風冽面無表情的任由神醫把脈查探,柳枕清和越煦淺都緊張的看著神醫的表情,生怕出現一次皺眉,一次歎息。
不過神醫自然是全程淡定看完,然後問了句,“想活幾年。”
不熟悉神醫的越煦淺當即被嚇得臉色蒼白。
霍風冽卻在一瞬間看向了柳枕清,眼中神色不明。
柳枕清也是驚了一下,但是了解師父的為人,所以反應過來,道:“前輩放心,不論前輩要如何治療,霍將軍都會配合。”
柳枕清給霍風冽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似乎柳枕清這話對了脾氣,神醫就開口敘說了最先研究出來的治療方式。“我這辦法雖然治療的過程激進危險,但是能讓你活出常人壽數,若是要其他辦法緩慢治療,恐怕就壓不住你的病情,命也就隨時沒了。”
霍風冽道:“前輩請說,不論多難我都配合,我想活久一點。”
“行,準備吧,三天施針,過程痛苦,人的本身潛能只能允許這一次機會,若是你自己承受不住打斷了治療,弄掉了針,那老夫也就救不了你了。”
說著,小院就忙碌準備起來。可是神醫開始治療時,柳枕清和越煦淺卻只能留在門外,畢竟是門內的秘密針法,不對外泄露,所以每天,柳枕清只能坐在門外的台階守著。
第一天裡面十分安靜,只有藥童出來換藥水的時候,感歎霍將軍乃神人,竟然都沒叫。這時柳枕清還能安穩的去睡覺。
第二天,裡面就時不時傳來霍風冽低沉的嘶吼聲。第一次聽見的時候,柳枕清和越煦淺正在說話,那一聲真的是瞬間讓兩個人都傻了。
霍風冽是什麽樣的人,他們都知道,這樣的人不論遇到多麽痛苦的情況都很難叫出聲,哪怕出聲,最多也是悶哼,不可能叫出來,所以這嘶吼聲在兩人聽來都十分陌生,也十分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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