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遲宴慢悠悠問道:“就商鹿朋友圈今天發的照片,她旅遊背的那個包還挺好看的,我想送我媽一個,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她哪買的?”
空氣在一瞬間似乎都變得安靜。
薑亦抓住了遲宴話裡的重點,但卻又花了足足半分鍾才消化,問道:“你說什麽?她發了什麽朋友圈?”
遲宴的聲音依舊輕松:“你沒看見嗎?就是中午發的,在海邊度假的那條。”
“……發給我。”
很快,商鹿的朋友圈便被截圖發給了薑亦。
時間顯示是三個小時以前,定位是從帝都坐高鐵要花五個小時才能到達的某知名旅遊城市。
畫面裡,商鹿穿著淺藍色的吊帶裙手裡舉著一杯冰飲,朝著鏡頭笑容燦爛。
她看起來心情確實不錯。
然而薑亦卻與之相反,手指關節都有幾分隱隱泛白。
他無法理解,他隻覺得荒謬。
在他很明確的說了要接商鹿一起回家的前提下,商鹿居然把他的話完全無視,甚至還去了一個時間上完全來不及趕回來的地方。
難道商鹿昨天說的要取消婚約不是一時氣話?
不,這絕對不可能。
這個想法一出便被薑亦給否定了。
那可是商鹿。
是從小到大都跟在他身後,無論他怎樣冷眼相待惡語相傷,也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次的商鹿。
但無論商鹿是怎麽想的,她現在避著他是事實。
薑亦打開了車門,從副駕駛位拿出了原本準備用來哄商鹿的蛋糕,直接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然後他便重新坐上了駕駛位,踩下油門離開了商鹿的公寓。
而此刻,商鹿站在窗外,看著薑亦的車離去,將窗簾重新拉開。
商鹿盤腿坐在了沙發上,給遲宴發了消息。
【謝了,有機會請你吃飯】
遲宴和商鹿認識說來也是孽緣。
那還是高一的事情,當時剛開學學校裡就有流言傳的沸沸揚揚,說高年級學長和隔壁高中的不良少年因為喜歡同一個女孩子發生了矛盾,決定約架來爭奪追求那個女孩的權力。
然後商鹿和遲宴就去的比要打架的那些人還早,兩個人還非常尷尬地穿著校服相遇在了隔壁高中的後門。
那時的遲宴皺眉問商鹿:“你怎麽在這裡?”
商鹿老實回答:“我想看熱鬧,順便看看美女,你呢?”
遲宴一隻手扶住額頭,隨即伸出手:“……我也是。”
然後兩人擊了掌。
但是更尷尬的事情還在後面。
當兩個人趴在牆頭看兩個學校的人打架,聽著他們口中爭吵的美女名字是“商鹿”的那一刻,他們一起沉默了。
商鹿:“……”
扒著磚支撐身體的手微微顫抖。
真是白來了。
美女竟是她自己。
而遲宴當時則是笑得差點從牆頭摔下去,兩個人偷聽的事情也就直接倒霉的暴露了。
於是兩方不良少年一致對外,開始追他們。
而遲宴拉著商鹿跑了十幾個巷子,明明累得不行卻還要調侃“他們果然喜歡你,都在追你欸——”
真·追。
商鹿:“……”
可閉嘴吧:)
好不容易甩掉那兩撥人,商鹿已經累得完全虛脫,就連走路時腿都是顫的,還是遲宴一副嫌棄的表情勉強把她背著送回了家。
其實那時候商鹿有些擔憂的,如果被那些不良少年們騷擾會很麻煩。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那些說著喜歡她的不良少年在學校看見她居然都是繞道走的。
但商鹿也沒有在意太久,畢竟那時候她心裡眼裡都只有薑亦一個人。
再後來,遲宴不知怎麽的成為了薑亦的朋友,他也是薑亦的那個圈子裡唯一待見商鹿的人。
他會在薑亦當眾對商鹿說難聽的話時出聲阻止,也會在當商鹿站在學校門口冒雨等著根本就不會來的薑亦時趕過來,一邊罵她腦子有問題一邊把她強行塞進車裡送回家。
所以哪怕遲宴從小到大都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行事囂張到用無法無天來形容也不過分,可商鹿卻知道他勉強算是個好人。
所以這次,她思來想去還是找了遲宴來幫忙,起碼先把薑亦支開。
果不其然,遲宴依舊懷著和當初相同的那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非常輕易就答應了幫助她。
就在此刻,遲宴又發了條語音過來。
“你發的那照片都是去年的了,拿去騙薑亦不怕他識破?”
商鹿垂下眸子,隨即打字回復。
【他不會記得的。】
從窗戶看下去,被丟在垃圾桶的蛋糕一眼就能看出是某家網紅店最招牌的草莓慕斯,然而這麽多年了,薑亦也沒記住甚至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她最討厭吃的水果是草莓。
更何況她去過哪裡,穿過什麽衣服,發過什麽照片這些瑣碎小事呢。
如果他稍在意得她一點,那些照片都是漏洞百出的。
比如她的生理期到了,她痛經,不可能在這樣的日子裡去海邊喝冰飲。
比如她的肩膀在年初拍戲時受過傷留下了一道醜陋的疤痕,而照片上的她肌膚白皙沒有一點瑕疵。
想到這些的商鹿,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又或者說她有些厭棄現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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