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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銘轉頭便看見她的眼淚就已經開始在眼眶打起轉來了,嘴唇卻抿的很緊,看上去特別倔強、委屈。
「你……唉……過來……」
江承銘拉了拉她,發覺沒拉動,就嘆了一聲,上前兩步將容姒整個地擁進了懷中,「你別哭,我只是……只是暫時有些想不明白,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下,好嗎?容姒……」
聞言,容姒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伸手就抱住了江承銘的腰,將臉整個地埋進了他的胸口中,良久才默默點了點頭。
「你別不要我……」
聞言,江承銘再嘆了一聲,伸手就將容姒緊緊抱住。
「我不會……」
躺在床上的兩人,容姒一直都是背對著的江承銘的,兩人依舊什麼都沒做。
這一晚,三個人都沒有睡好覺。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容姒實在是熬不住這才終於眯了會,等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時候,旁邊已經空了,嚇得她立馬驚醒了過來,趕緊穿好鞋跑出來,卻透過走廊的窗戶看見江承銘正在樓下的游泳池裡游泳,心頭瞬間一定。
剛準備回去換衣服的時候,身後突然襲來一陣大力。
「啊……唔!」
她的嘴唇突然就被來人堵住了,她驚慌地睜大雙眼,卻只看見了一雙布滿了血絲的雙眼。
江承亦。
容姒掙了掙,卻發現女人的力量和男人的相差實在太大了,她根本連動彈都成問題。
而他們兩個身處的位置又是那種視線盲區,一時半會還真的很難被人發現,而他們旁邊的窗戶,江承銘還在那裡游泳。
可能是感覺到容姒的拒絕,江承亦眼中痛苦一閃即過,親吻地更加粗魯放肆起來。
「容小姐,容小姐你醒了沒有?」
保姆突然響起的聲音,叫容姒心中一驚,努力掙扎了下,用空出來的那隻腳一腳就踢在了江承亦的膝蓋上,同時牙齒也跟著狠狠一咬。
江承亦猛地睜開眼,容姒甚至都嘗到瀰漫在兩人嘴裡的一股血腥之氣了,畢竟她可一點力氣都沒留,可對方竟然仍不沒有鬆開的意思,眼中的受傷卻是越發的明顯起來,眼眶通紅,甚至隱隱都帶了些淚光。
可能是看見容姒急的眼眶也跟著紅了,這才緩緩鬆開了對她的鉗制,容姒得空伸手猛地一推,隨後一巴掌就甩在了對方臉上。
江承亦背著一巴掌甩的往身後的牆壁上一靠,眼神卻始終都定在了容姒的身上,兩人的唇上都有血,江承亦的血。
「你……不要太過分了……」
容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下巴抖了兩下,話一說完,眼淚就跟著掉下來了。
說完,便恨恨地擦了擦唇上的血,轉身走了。
「呵呵呵呵……」
而留在原地的江承亦則緩緩順著牆壁滑了下來,伸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了許久,才緩緩伸出食指擦去唇上的血,看著那抹嫣紅,眼神忽的一狠。
容姒你怎麼就不相信呢?嗯?非要事實發生在你的面前才會相信,江承銘一直愛的並不是你嗎?
這麼想著,江承亦從地上一躍而起,直接從自己上衣的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來。
「以柔……」
餐桌。
「臉上怎麼了?」
早餐的時候,江承銘看著自家弟弟臉上的紅腫,皺眉問道。
聞言,江承亦倒沒有太大的反應,容姒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一抖,頭並沒有抬起,就聽見江承亦毫不在乎地說道,」昨晚房間里進了蚊子,我自己拍的……哥,你那個開發項目應該已經談好了吧?今天預備怎麼過啊?」
「跟你無關。」
「呵,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今天休息。反正我今天無聊就跟你一起出去逛逛,不會你到現在還沒帶容……容姒出去約會過吧?」
聞言,江承銘立刻轉頭看了眼容姒,卻不想兩人的眼神恰好對視到了一起。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我之前總是帶你去那些無聊的地方,今天你拿主意好不好,想去哪裡,我帶你去逛逛……」
「我,我都可以的,你之前帶我去的地方不無聊啊,我覺得也很有趣,都挺好的!」
容姒忙不迭地回道。
看著這兩人一來一回,江承亦的笑容漸漸斂起,感覺之前還不怎麼疼的臉這個時候不知為什麼突然疼的這麼厲害!
他眯了眯眼,許久才讓自己再次笑了出來,「你們也別推來推去了,我知道一個好地方,正適合情侶約會,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去見識見識?」
「你在裡頭亂起什麼哄?我和小姒兩個人約會,帶你去像話嗎?」
「哪裡那麼多廢話?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帶我一個怎麼了?」
說著,江承亦擦了擦嘴,竟然直接就走到了容姒的身邊,拉起了她的胳膊,「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容姒一個反應不及,竟然直接就被他從餐桌旁拉了開來,然後就感覺到對方的手快速下滑,直接就握住了她的手。
容姒立刻就感覺手像是被什麼燙到了似的,趕忙抽了出來,躲過江承亦專註的眼神,「我……我聽承銘!」
江承銘皺了皺眉,他總覺得他這個弟弟從昨天回來就有些奇怪,現在這種奇怪的感覺更明顯了。
他同樣起身,上前兩步,牽住了容姒的手。
「那就去吧,你這麼推崇,我也想看看你平時到底在玩些什麼東西,去開車吧!」
江承亦看了一眼兩人緊緊牽在一起的手,笑了笑,「行,那你們等我……」
等他走了,容姒這才緊張地看向江承銘,「我們真要去啊?」
「去看看也沒事!我這弟弟平時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都還勤快,我也想看看他平時跟人小姑娘約會的地方都在些什麼地方,以後我也能帶你去!」
「承銘……」
容姒知道對方怕是暫時只想著順其自然,沒過多地去考慮林以柔了,心中瞬間一喜,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江承亦將車開過來,看見的正好是兩人相視而笑的情形,瞬間就重重地按了下喇叭。
見狀,江承銘立刻就笑著拉著容姒往車旁走去。
等到了那個地方,他們才發現江承亦竟然直接將他們兩人帶到了郊外,車還沒到他們就看見已經有兩人已經等在了那裡,一男一女,男人的模樣他們看得很清楚,女人好像正在從後備箱里拿著什麼東西,只能看見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露在外頭。
容姒知道江承亦被刺激了這麼多回,重頭菜怕是來了。
心中冷笑一聲,發現坐在她旁邊的江承銘整個人竟然都已經愣住了。
「……承銘你說是不是啊?承銘?承銘?」
容姒疑惑地喊了他好幾聲,對方才終於反應了過來,低頭看她,「什麼事情?」
見狀,容姒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沒事……」
而透過後視鏡看到了這一切的江承亦輕蔑一笑之後,卻又覺得心中又酸又疼的,特別是看見容姒那個掩飾的笑后,心中的酸澀感覺就更加明顯難受了。
三人在下車的一瞬間便立刻聽見了一個女聲開心地說道,「承亦,承亦,你來的也太晚了吧?我和秦易都將野炊的東西準備好了嘍,這裡看上去也沒你說的那麼好嘛,感覺挺荒涼的,你確定……」
興高采烈的話說到這裡便戛然而止了,女人的眼神先是飄到了容姒的身上,詫異一閃即過後,便定在了江承銘的身上了。
容姒立刻也跟著轉頭看向江承銘,剛準備伸手去抓對方的手,想要緊緊攥在手中,對方就已經從她的身旁飛速地跑了向前,徒留容姒的手懸在半空之中,尷尬且蠢。
她抬頭看去,江承銘竟然已經將林以柔緊緊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啞著聲音問道,「你去哪裡……」
林以柔眼中的震驚漸漸褪去,眼中水霧凝聚,也跟著慢慢抬起了手,輕輕放在江承銘的後背上。
「承……銘……」
容姒的手緩緩放了下來,她就跟個第三者一樣尷尬,頭一直低著,並沒有抬起頭來看著這分別多年再次相聚到一起的團圓一幕。
「你看……」
江承亦來到她的身邊,勸誡地說道。
卻不想他的話剛說完,容姒就立刻抬起了頭,徑直地看向正前方,和那個長相與自己極為相似的女人對視到了一起。
「承銘。」
她輕聲喊到,僅一聲江承銘的身子便瞬間一顫,這才如夢初醒般地鬆開了懷抱,瞬間就回頭看向容姒。
卻見對方竟然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後緩緩朝他們兩人走了過來,同時朝江承銘伸出手來。
江承銘將她的手握在手中,容姒這才站到了他的身邊開口問道,「這位是承銘你的朋友嗎?可以給我介紹一下嗎?」
僅一句話,林以柔的表情便是一愣,江承亦也跟著一起愣住了。
而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秦易則是個看上去十分儒雅的男人,帶著一副眼鏡,一聽容姒這樣的問話,眼睛便瞬間眯了眯。
容姒對他問好般地笑了笑。
系統提示:發現渣渣秦易,系統評分62,可視為一般攻略對象,是否開啟好感度查詢?
是。
一般攻略對象:秦易,當前好感度-20,請宿主再接再厲。
喲嚯!
容姒人事不省,不知生死,他卻連上前的資格都沒有,從一開始他跟她就處在對立面,除了之前的那場事故,就再也沒有任何的交流,甚至對方,乃至於他自己都一直以為他愛的人是以柔,這輩子都不會改變。
他找不到任何上前的自由。
救護車來了,連以柔都穿著一身婚紗擠了上去,他卻只能開著車跟在後頭,他想要知道對方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想要在第一時間知道,雖然他可能還不是很明白自己這種突兀的思想從何而來,但他就是想。
到了醫院,他便也跟在江家兄弟的身邊看著容姒被推進了手術室。
等待的時間是極其漫長的,而他卻只能愣愣地看著手術室的紅燈發獃,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心中卻莫名地生出一陣荒誕的感覺來。
明明,明明沒多久前那女人還在跟自己鬥嘴,怎麼一下就成了現在這麼一副毫無血色的模樣呢?容姒這個女人從來都是人群之中最鮮艷明亮的色彩,不同於以柔的溫和,她是那樣鮮亮。即便折騰自己,他都沒辦法對她生氣,因為她總有讓他的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辦法。
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這麼想著,秦易忽然就覺得現在的氣氛壓抑的有些厲害,江承亦還總是在那裡流眼淚,江承銘則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發獃,以柔也早就已經紅了眼眶,穿著染了灰塵的婚紗,垂著頭,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好壓抑啊,真的好壓抑啊!
所以秦易丟下一句出去買飲料的話就跑到了醫院的小賣部里,靠在一側的可吸煙區,抽出香煙的時候,他詫異地看見自己的雙手不停地哆嗦,哆嗦到甚至連根煙都點不著,氣得他直接就揉碎了那根煙,買了飲料就回去了。
夜幕很快降臨,江家兄弟倆誰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就連以柔也只是坐在那裡,可能是快要到晚上了,氣溫降低,她一直抱著自己的手臂瑟瑟發抖著,就在秦易想著要不要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著的時候,醫生出來了,說什麼容姒的血型比較稀有,現在血庫存量不足,要求家屬們先獻點血出來留用,在場的三個大男人的血型竟然都與容姒不同,只除了以柔,可是還沒等他們說什麼,以柔就立刻衝上去,說她的血多,隨便怎麼抽都是可以的。
血也抽了,抽完血的以柔也只是坐在一旁沒有說話,臉色有些蒼白,秦易便遞了袋牛奶給她,聽對方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那邊的醫生就又出來了,時間正好是晚上22:36分。
醫生沖他們所有人都搖了搖頭,一群人都沒有說話,只有以柔捂住嘴哭了出來。
江承亦依照容姒生前的要求,將她的心臟換給了她弟弟,奇迹的是,基本沒有任何排異反應,容姒的弟弟容正一直都恢復得很好,看見他們幾乎每個都認認真真地叫哥哥,叫姐姐,從沒有問過他姐一句話。
直到身體徹底恢復好,容正便徹底不見了,他們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江承亦找了他無數回,最終也只是在容姒的墳前發現了一束白玫瑰罷了。
那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花。
三年後。
「什麼?你要結婚?」
秦易看著面前的林以柔,訝異地問道。
「什麼時間?你這口風挺嚴的啊!對方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啊?」秦易不敢相信地說道。
「哈哈,其實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也沒多久,前段時間我不是年休嘛,就是在飛機上遇到的,後來才發現他竟然也年休,還跟我竟然去的是同一個國家遊玩,我那時候有點水土不服,基本都是對方全程照顧我,自己都沒怎麼玩,然後啊,我就覺得他人不錯,後來回國之前就換了聯繫方式,嗯,然後就你請我吃飯,我請你看電影,就熟悉了嘛,我哪有空跟你這麼個大忙人說呀!你看看你這咖啡廳生意多好,我才不敢打攪你呢!」
林以柔掩嘴笑了笑。
「我哪裡忙了,不過還是很為你開心的,所以今天是來給我送請柬的嗎?」
「嗯,是的,在這裡。」
林以柔將請柬往前推了推,卻沒想就在這時一男一女的雙胞胎直接就擠了過來。
「舅舅,舅舅我要吃冰激凌!」
「我也要,還要小餅乾!」
「不是吧?你姐的兒子都這麼大了?」
「是呀,誰知道她怎麼回事?不聲不響一口氣就生了兩個,到現在我那姐夫還全世界找她呢?說她孩子都生了乾脆就結個婚算了,誰知道她一眨眼就跑了,我爸媽當初說的好聽,要我們生幾個孩子給他們玩玩,結果真的來了,帶了兩天就開始受不了,這倆小屁孩基本算是我從小帶到大的!」
「想不到你帶孩子這麼有一手,虧了,我虧了,早知道當初就跟你在一起了,唉唉!」
「你少貧了!」
兩人笑了一通,秦易叫店員帶著兩個小的下去吃東西,轉頭才看見林以柔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來。
「你……最近有和承亦聯繫過嗎?我記得你現在跟他關係還不錯!」
林以柔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出來,看見秦易嘴角的笑,這才自暴自棄地嘆了一聲,「好嘛,我想問的是江承銘,畢竟也算是前夫,我好歹也得了解一下人家的近況是不是?我記得他一年前,還因為抑鬱症不能見人,現在……」
之前江承銘的情況真的很危險,容姒死了之後,一開始他們還沒有發現,誰知道那人不聲不響就吞了安眠藥,要不是江承亦半夜醒來感覺不對勁,恐怕江承銘也要跟著容姒一起去了。
以往風度翩翩,理智冷靜的江總完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消極悲觀,甚至又有輕生念頭的江承銘,那段時間內,她,甚至是秦易都一起去江家幫過忙,江承銘的抑鬱症真的很嚴重,甚至只要一有人沒注意他就會想盡辦法的尋死。
失去了容姒的江承銘,知道自己錯怪了對方的江承銘整個人直接就被對方的死拖入了一個深淵裡頭,再加上他自己根本就放棄了努力,所以不管外人怎麼幫助都沒起到一丁點作用。
只有見到當初害死容姒的那個女人時,他才會有稍微的波動,不過他們也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什麼醫院的神經病兒子,原來她媽自己也是個神經病,什麼容姒手背的疤,全都是因為他。
他們聽不懂,卻也只能小心地注意著他。
卻不想江承銘見過那個女人之後,回來倒沒有尋死了,反而開始不吃不喝不眠起來。
那段時間,她和秦易還好,江承亦卻累慘了,一方面要瞞住自己的父母,一方面要去公司穩住局面,還要承受容姒離開的痛苦,承受自己哥哥抑鬱的痛苦。
直到有一天,江承銘忽然不見了,他們急急忙忙找了大半個月,才終於收到了對方發來的一張照片,站在一望無際的大海邊,江承銘親吻著掛在胸前的小玻璃瓶,對著鏡頭微笑。
郵件的主題是感謝。
那個小玻璃瓶江承銘有,江承亦也有,裝的不是別的,正是容姒的骨灰。
江承銘帶著容姒出去環遊世界了,一分錢都沒帶,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生存下來的,正是每年一封的郵件,讓他們知道對方好歹還是好好地活著,而江承亦則徹底地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工作當中去了,那些本來應該是他哥的工作,現在全讓他接手了。
而且他好像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候,是不是想要用工作麻醉自己,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林以柔也是後來才知道了那些背後的故事,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想起總有一種悵然的感覺,本來明明可以很好的,卻不懂為什麼會弄成現在這個局面,而容姒的死,他們四個沒一個能逃脫得了責任,每次午夜輪迴,她總會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有很長一段時間內,她常常夜不能寐,頭髮大把大把地往下掉,那次出國遊玩與其說是水土不服,倒不如說她根本就是內心不安得的病。
在燒得最迷糊也是最清醒的時候,她將所有的事情都說給了她現在的未婚夫聽,好好地大哭了一場,才漸漸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