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只是他的笑才在臉上掛了沒兩秒， 砰砰砰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緊接著是周晨的聲音：「姐， 你睡了嗎？」

　　屋裡的唐婭楠和周皓面面相覷。

　　對視了片刻， 唐婭楠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周皓臉黑了， 翻身坐起來。

　　唐婭楠得了空，也立刻坐起來，把掉下去的肩帶拉好。

　　「你去還是我去？」她笑眯眯地問。

　　周皓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起來去開門。

　　「姐……」

　　看到開門的人，周晨正要脫口而出的話忽地頓住，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我姐呢？」

　　「找她有事？」周皓眯著眼睛。

　　他的語氣聽起來不怎麼和善，周晨眼睛轉了轉， 趁他不注意，突然朝裡面探頭。

　　周皓眼明手快地攔住他：「幹什麼？」

　　周晨嘿嘿笑：「是我該問你吧，這麼晚了， 你在我姐房裡幹什麼？」

　　他故意把最後三個字拉得很長。

　　周皓沉著臉：「她不是你姐， 沒什麼事我關門了。」

　　他轉身， 拉上門。

　　「哎別別別， 我不問了還不行嗎。」周晨忙拉住他，「我就是想問問我姐，回去以後能不能教我游泳。」

　　「為什麼要她教你？」

　　周晨撓了撓頭：「以前不都是她教我的嗎。」

　　「你哥游得比我好， 讓他教你不是更好？」唐婭楠走出來，靠在衣櫥上，笑盈盈地說。

　　周晨抬眸， 悄悄地看了周皓一眼。

　　這一點他確實沒想過。

　　這一年多來，但凡有任何問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唐婭楠，唐婭楠既是他的姐姐，也是他的老師。

　　他習慣了找她，明知道在自己身邊有個比她更適合的人，他卻想不到。

　　也或者，是不敢想。

　　「那個，我……」

　　周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唐婭楠朝周皓挑了挑眉。

　　沉默幾秒，周皓開口：「等你寒假，我教你。」

　　「什麼？」

　　周晨抬頭，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愣是沒反應過來。

　　「你哥說，等你放假了，他教你游泳。」唐婭楠看不下去了，這兄弟兩個，連學個游泳都要她操心，「還不謝謝你哥。」

　　周晨哦了聲，一板一眼地接話：「謝謝哥。」

　　說完，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又很不好意思。

　　「行了，回去睡覺吧。」唐婭楠開始趕人了。

　　周晨被她推出去，房門在他面前關上，撇撇嘴，自言自語地說：「為什麼要我走，我哥還在裡面呢。」

　　不過他也沒逗留，說完這句話就自己回房了。

　　外面的動靜沒了，唐婭楠靠在門上。

　　被周晨這麼一打擾，她倒是沒剛才那麼緊張了。

　　她笑眯眯地看著周皓：「你真的要留下來陪我睡？」

　　周皓不說話也沒有動作，就那樣緊緊地盯著她。

　　唐婭楠等了一會兒，沒聽他回答，肩膀放鬆：「好啊，那就睡覺吧。」

　　她從他身邊繞過，往床邊走。

　　沒走兩步，被周皓拉住。

　　他的手上用了點力，一拉她，就把人拉到懷裡。

　　唐婭楠趴在他肩頭笑：「幹嘛，還想再來一次？」

　　周皓抿唇。

　　不等他開口，唐婭楠繼續說：「那就來吧，你快點哦，我好困了，想睡覺。」

　　她說完，閉上眼睛，主動仰著臉，等他親她。

　　周皓沒動，隻摟著她的腰：「現在不怕了？」

　　唐婭楠睜開眼，眼底倒映出他的影子：「怕呀。」

　　「怕你還這麼高興？」周皓有點搞不懂她。

　　唐婭楠反抱住他，靠在他的胸口，手指抓著他的睡衣衣領，輕輕拉扯：「如果換成別人，我會怕，可是是你，我就一點都不怕了。」

　　「為什麼？」周皓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唐婭楠抬頭，朝他一笑：「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周皓抬起她的下巴，語氣肯定：「我會。」

　　唐婭楠一愣，隨後又笑，順著他的話說：「嗯，你會，但是不是現在，不是嗎？」

　　她說得自信，周皓看了她幾秒，驀地笑了。

　　他抬手，摸摸她的後腦勺，眼神溫柔繾綣：「睡覺吧，明天早上我來喊你。」

　　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唐婭楠急忙問他：「你要走啊？」

　　「不然呢？」周皓笑，「笨蛋，逗你的。」

　　唐婭楠抱住他的手臂，說什麼也不讓他走：「可是我當真了啊。」

　　周皓定定地望著她。

　　唐婭楠豁出去了，死皮賴臉地說：「我今天才來這裡，這個陌生的房間我睡不著，你留下來陪我，我就能睡得著了。」

　　「……」

　　周皓歎氣。

　　他怎麼就忘了，這丫頭膽子大起來的時候，連老虎都不怕。

　　最後，周皓還是住在了唐婭楠的房裡。

　　他們兩個各自從一邊上床，他才躺好，唐婭楠就抱著被子往他旁邊挪。

　　先是被子慢慢地碰到他，一點一點地把他也蓋上了，緊接著，她整個人往他懷裡鑽，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

　　「我睡覺了，晚安哦，你把燈關了吧。」

　　唐婭楠說著，美滋滋地抱著他睡覺了。

　　***

　　第二天早上八點，周皓和唐婭楠一前一後地醒來。

　　唐婭楠打了個哈欠，睜眼看到周皓，眼神裡還帶著睡意，唇邊卻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早啊。」

　　「早。」

　　周皓抽回放在她脖子上面的手臂，被她枕了一夜，都麻木得沒知覺了。

　　唐婭楠抱著被子坐起來，看他在甩手，她歪著腦袋看了片刻，主動伸手給他按摩：「是不是我枕了一個晚上血液不通了？別急別急，我給你捏捏，一會兒就好。」

　　於是周皓就任由著她動作。

　　他們昨晚睡覺時隻拉了一層薄紗的窗簾，裡面那層厚的沒有拉。

　　今天外面的天氣很好，天空蔚藍，朵朵白雲層層疊疊。

　　周皓另一條手臂枕在腦袋下面，他盯著外面的天空看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她：「你喜歡吃棉花糖嗎？」

　　「喜歡。」唐婭楠想也不想就回答，驚喜地問他，「這裡有棉花糖賣嗎？」

　　周皓說：「山腳下有個古鎮，是個旅遊景點，你想去嗎，想去我們待會兒吃了早餐就去。棉花糖……那裡應該有賣的吧。」

　　他們這次過來本來就是打算散散心的，來之前他隻瞭解了一下周圍玩的地方有哪些，但是具體要去哪裡玩，哪天去玩，他一點都沒想過。

　　周皓帶她是出來放鬆的，要是像日程一樣安排好時間，每天還得算著時間去玩，就沒散心的意義了。

　　唐婭楠當然高興去。

　　她又給周皓捏了一會兒手臂，等他的手恢復了知覺，兩個人各自起床洗漱。

　　周皓拉開她的房門，外面周晨也剛好出來，看到他，腳步頓了一下，又跟沒看見似的，手裡拿著空杯子下樓了。

　　周皓看著他的背影，笑了下，轉身回房。

　　***

　　季林他們客隨主便，反正他們這次出來玩，一不用出住宿費，二不用出伙食費，就是跟著周皓來的，唐婭楠要去古鎮玩，他們自然沒意見。

　　古鎮其實都長差不多的樣，在認識唐婭楠以前，周皓去過挺多地方旅遊的，這裡雖然是第一次來，但對他來說也並不覺得有多新奇。

　　反倒是唐婭楠，很少出遠門的她看什麼都新鮮。

　　古鎮裡最少不了的就是美食街，她從街頭逛到街尾，什麼都要看一看，嘗一嘗。

　　周皓帶了一個相機，她在前面瞎逛，他一直在她幾步遠的身後跟著，偶爾拍拍藍天白雲，偶爾怕拍青磚綠瓦，更多的時候，他的鏡頭一直都是對著她的。

　　唐婭楠當然知道周皓在拍她，她總時不時地停下來，臭美地擺幾個poSS，周皓從來沒有漏拍過。

　　吃吃逛逛一個上午過去了，唐婭楠走累了，看到前面有乘船的地方，一行人包了兩艘船，邊游湖邊看風景。

　　船夫在船頭劃槳，唐婭楠和周皓並肩坐在船艙裡，拿著他的相機，一張張翻看自己的照片。

　　「周皓，我喜歡這張。」

　　「哎呀，這張你把我拍得太好了，我都認不出我自己了！」

　　「還有這張、這張和這張，我突然覺得我也有做模特的潛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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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絮絮叨叨地評議，殷桃和孫茵茵也湊過來跟著她一起看。

　　等她們看完了全部的照片，周皓把相機拿過來：「照片回去看也來得及，再不看外面的風景，我們就該下船了。」

　　唐婭楠這才轉身，趴在欄杆上，全神貫注地看著岸邊的景物。

　　耳邊「哢嚓」一聲。

　　周皓對著她又拍了一張照片，不過聲音太輕，她沒有聽到。

　　***

　　一連在山裡住了幾天，每天白天他們一起出去玩，晚上又回這裡住，日子愜意地唐婭楠簡直都不想回去了。她還每天都穿周皓給她準備的新衣服，一天換一套，看得孫茵茵和殷桃嫉妒又羡慕。

　　臨行前，唐婭楠抱著兩條還沒來得及穿的裙子，去敲周皓的房門。

　　門開了，她舉著裙子問他：「這兩條裙子我好喜歡，不過還沒來得及穿，我能不能帶回去穿？」

　　周皓笑著靠在門上：「我送你了就都是你的，你要全部帶回去都行。」

　　「那還是算了，我帶著兩條就行。」得了他的允許，唐婭楠很高興，至於還有那些沒穿過的衣服，下次再來這裡住的時候再穿好了。

　　唐婭楠試探性地問他：「等寒假了，我們還能來住嗎？」

　　周皓點頭，含笑道：「你想來隨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