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能有誰呀， 我們大家又不傻。」孫茵茵說， 「就周皓那樣的人， 誰追他肯定都很辛苦。」

　　「周皓那樣的人。」唐婭楠輕聲復述，「他是哪樣的人？」

　　孫茵茵掰著手指數︰「又冷， 又面癱，還喜歡耍酷，雖然長得很帥，但我見了他幾次，就沒看到他笑過。」

　　「那是因為有你們在。」唐婭楠喝了一口飲料。

　　孫茵茵微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婭楠歪頭，朝她眨眨眼睛︰「你猜。」

　　孫茵茵撇撇嘴，她跟周皓又不熟，怎麼猜的出來？

　　夏琳說︰「其實我覺得， 學神可能沒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冷。」

　　「為什麼？」她身邊的另一個二中的女生問。

　　夏琳慢慢分析︰「你們想啊，他以前在我們學校，那是任何女生都不讓靠近的， 但是對楠姐， 他有拒絕過嗎？上一次在超市外面， 還有今天， 他不都來了。更重要的是，楠姐和他當了一個多月的同桌，都沒見他反感， 這要以前，他肯定不會答應的。」

　　孫茵茵托著下巴︰「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覺得是。」

　　「是吧。」夏琳總結， 「所以我說，我們楠姐對學神來說是特別的。」

　　孫茵茵又回味了一番夏琳的話，突然轉頭，看著唐婭楠的眼神帶了些許探究。

　　「我的楠楠，你老實交代，你和周皓，現在到什麼程度了？」

　　唐婭楠裝傻︰「什麼什麼程度？」

　　「就是，」她頓了頓，故意把音拉得很長，「比如牽牽小手，親親小嘴之類的？」

　　「孫茵茵！」唐婭楠裝不下去了，雙頰發燙。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嘛。」孫茵茵心領神會，反應這麼大，就算沒親過，肯定也牽過了。

　　嘿嘿，她家楠楠果然厲害，連周皓這麼高冷的學神都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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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吃到一半，隔壁桌的男生們突然集體站起來往外走。

　　「他們幹嘛去？」

　　都是幾個一中的，加上瞿睿和趙越，孫茵茵不敢直接問。

　　夏琳看了一眼，低下頭繼續吃︰「可能又去抽煙了吧。」

　　孫茵茵點點頭，信了︰「他們才多大，就一天到晚抽煙，以後我找個男朋友，肯定不讓他抽煙。」

　　夏琳沒接話。

　　「對了琳琳，你不是和趙越在一起了嗎？怎麼不管管他呀。」

　　「我哪裡管得了他呀。」夏琳悶聲說。

　　饒是孫茵茵反應再慢，也聽出了她語氣裡的不同，試探性地問︰「你和他，怎麼了？」

　　「沒事。」夏琳抬頭，勉強笑了笑，「今天是楠姐生日，我們聊點別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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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的男生們沒過十分鐘又回來了。

　　他們回來的時候，手裡捧著一個很大的蛋糕，蛋糕上點著蠟燭，微弱的燭光瑩瑩跳躍。

　　蛋糕太大，幾個男生合力把蛋糕放在旁邊空著的桌子上。

　　趙越朝女生那邊喊︰「楠姐，快來，切蛋糕啦！」

　　唐婭楠驚喜地走過去︰「你們什麼時候買的呀？」

　　季林說︰「瞿睿前兩天就訂好了，就在隔壁的蛋糕店裡，我們剛才去拿的。」

　　原來他們不是去抽煙的，唐婭楠笑著說︰「瞿睿，謝謝你。」

　　「你和我還客氣什麼啊。」瞿睿抓了抓頭髮，指著蠟燭說，「楠姐，快許願。」

　　唐婭楠「嗯」了一聲，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不知是誰帶了個頭，大家齊齊地給她唱生日歌。

　　歌聲落下，唐婭楠也睜開眼睛，她下意識地，先去找周皓。

　　周皓站在人群裡，神色一如既往地沒什麼變化，只是當唐婭楠看過去的時候，他的視線不偏不倚地和她對上了。

　　「楠姐，快切蛋糕。你不知道，我們剛才把這玩意兒搬回來，一路被多少人圍觀。」瞿睿抱怨，把塑料刀遞給她。

　　唐婭楠接過刀，象徵性地切了一下。

　　殷桃和孫茵茵主動去幫著分蛋糕。

　　唐婭楠是壽星，理所當然地拿到了第一塊蛋糕。

　　她越過人群，把蛋糕舉到周皓面前︰「周皓，給你吃！」

　　她看起來很高興，周皓看著他說︰「不了，你自己吃吧。」

　　唐婭楠一愣，手還舉在半空中︰「為什麼，你不喜歡吃蛋糕嗎？」

　　周皓說︰「今天你生日，第一塊蛋糕應該是你的。」

　　唐婭楠看看蛋糕︰「可是這麼大一塊，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啊。要不然這樣，你幫我一起吃，好不好？」

　　周皓盯著她。

　　不等他回答，唐婭楠笑著挽住他的手，把他往外推︰「走了走了，這裡一會兒肯定又是一場混戰，我們出去吃，順便遠離戰場。」

　　周皓沒辦法，被她半推半就地下了樓。

　　烤肉店外面的花壇邊有一個長椅，唐婭楠半跪在椅子上。

　　她出來後才發現，自己隻拿了一個叉子，也就意味著，他們兩個只能一個人吃蛋糕。

　　她猶豫著看了幾秒蛋糕，突然挖了一小塊，自己吃了，然後又挖了一大塊，喂到周皓嘴邊︰「啊，張嘴。」

　　周皓皺了皺眉，人微微往後仰，略帶嫌棄地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呢。」

　　唐婭楠笑︰「對啊，你不就是個小孩子嘛，快，張嘴。」

　　「不吃。」周皓偏頭，「我比你大。」

　　誒？

　　唐婭楠好奇地問︰「你什麼時候生日？」

　　周皓不答。

　　唐婭楠晃了晃他的手臂︰「周皓？」

　　他還是不說話。

　　唐婭楠想了想︰「周哥哥？」

　　周皓︰「……」

　　「皓皓哥哥？」

　　「……」

　　他剛要開口，只聽唐婭楠嘆了一口氣︰「算了，你不說也沒關係，晚點我去問問季林就知道了。」

　　「一月一日。」他說。

　　「咦？」唐婭楠驚訝，「這麼說你只比我大五個月？」

　　「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唐婭楠笑︰「當然高興了。你看，我的生日是在兒童節，你的生日在元旦，都是節日，我們果然很配，對不對？」

　　這怎麼就配了？周皓完全不明白她的邏輯。

　　「來嘛，吃蛋糕。」

　　「……別鬧。」周皓不想吃。

　　唐婭楠整個人向他這邊傾過去︰「我不鬧啊，你就吃一口嘛，就一口。」

　　周皓沉默了幾秒，張嘴，把她喂到嘴邊的蛋糕吃下去。

　　唐婭楠這下滿意了︰「好吃嗎？」

　　周皓「嗯」了一聲。

　　唐婭楠自己吃了一口，又一大口喂過去，笑盈盈地說︰「既然好吃，那就多吃點，反正我也吃不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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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皓拗不過她，一來二去，和她一起把整塊蛋糕都吃掉了。

　　算起來，最後還是周皓吃得比較多。

　　唐婭楠吃飽了，老老實實地坐下來，抬頭看星星。

　　其實現在已經很少能看見星星了，不像小的時候，只要一抬頭，漫天都是閃閃發亮的小星星。

　　周圍行人來來往往。

　　坐了一會兒，唐婭楠突然朝周皓伸手。

　　「怎麼？」周皓不解地問。

　　唐婭楠的眼神帶了些哀怨︰「你不會忘記了吧？我的生日禮物呀，你之前答應過要送我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就月考成績出來的那天，你明明答應我的。」

　　「那是你在自言自語。」

　　「我不管。」唐婭楠噘著嘴，「我說的時候你也沒反對，不反對就是默認了，快把我的生日禮物給我。」

　　「……」周皓無言，半晌才說，「我沒準備。」

　　唐婭楠哼了聲︰「鬼才信，我明明就看到了。」

　　周皓挑眉︰「你看到？」

　　「嗯哼，看到了啊，有人早上想偷偷把棒棒糖放我書包裡，結果我正好回來了，他沒辦法只好又拿回去了。」

　　周皓︰「……」

　　唐婭楠兩隻手都伸了出去，討好地說︰「別藏了，快給我。」

　　「……我沒帶下來。」

　　「那我們上去拿呀！」

　　唐婭楠立刻跳了起來，拉著他的手，要走。

　　周皓還坐在那裡，不動也不說話。

　　唐婭楠拉不動他，晃了晃他的手︰「周皓？」

　　她的掌心軟綿綿的，貼在他的手心裡。

　　周皓指尖動了動，站起來︰「走吧。」

　　烤肉店的二樓，整個蛋糕除了吃掉的，剩下的都被用作戰鬥工具。

　　周皓和唐婭楠上樓的時候，裡面正在混戰，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頭髮上、衣服上都沾滿了奶油，最嚴重的大概就是季林了，整張臉幾乎看不到。

　　大家正忙著鬧，沒人注意到周皓和唐婭楠是牽著手上來的。

　　踏上最後一級樓梯，周皓鬆了手。

　　前面突然一個雙手沾滿了奶油的人衝了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周皓臉上「啪」地一下。

　　「噗——」唐婭楠第一次看到周皓這麼狼狽的模樣，笑個不停。

　　周皓抬手，把臉上的奶油弄下來，下一秒，毫無預兆地點在了唐婭楠的額頭、臉上，最後是鼻尖。

　　唐婭楠︰「……」

　　「楠姐，你真像個小花貓。」

　　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句，剩下的人全都停下動作，齊刷刷地看過來。

　　唐婭楠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抬頭，望向罪魁禍首。

　　周皓揚著唇，漆黑的眼底難得帶了絲笑意。

　　唐婭楠微張著嘴，看得有些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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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大家把準備好的禮物都送給唐婭楠。

　　周皓是最後給的，他買的是一根彩虹色的波板糖，和唐婭楠的臉差不多大。

　　唐婭楠接過的時候拿在手裡顛了顛，唔，每天吃一小塊，差不多可以吃兩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