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午的時候， 唐婭楠跟著周皓和季林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

　　周皓還是那副老樣子， 看誰都一個眼神， 走在路上，目不斜視。

　　唯一不同的， 是今天的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生。女生留著一頭烏黑的長髮，在後腦紮了一個簡單的馬尾辮，她沒穿校服，身上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一條黑色的運動褲，腳上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一中大部分的學生都是認識周皓的，尤其是高中部。

　　此刻看到他的身邊站了一個女生，他居然還沒有走開，頓時驚得下巴都掉了。

　　「你們知道周皓身邊站的那個女生是誰嗎？」

　　「沒見過， 看起來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而且也沒穿校服。」

　　「這個女生，我總覺得有點眼熟， 就是忘了在哪裡見過了。」

　　「會不會是他的妹妹？你們看那個女生一直在跟他說話， 他都沒有不耐煩，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耐心的周皓。」

　　「我也是。」

　　隔壁班的幾個女生從他們身邊經過， 季林離她們最近，聽到一清二楚：「楠姐，你一會兒吃了飯去教務處弄套校服唄， 要不然別人可都把你當阿皓的妹妹了。」

　　「你有見過和周皓長得那麼不像的妹妹嗎？」唐婭楠揉揉自己的臉。

　　季林一頓：「哪兒不像了？」

　　男俊女美，他倒是覺得他們倆還挺像的，夫妻相。

　　唐婭楠抬手去戳周皓的臉：「你看他整天板著一張臉， 而我每天都笑嘻嘻的，哪裡像了？」

　　季林：「……」

　　周皓皺眉，把她的手從他臉上拿開：「別亂動。」

　　「我不，我就要動。」左手被他拿掉，唐婭楠就換右手。

　　周皓又去抓她的右手，她就接著換左手，一來二去，樂此不疲。

　　到最後，周皓把她的兩隻手腕都握住，沉著臉，盯著她問：「還鬧不鬧了？」

　　唐婭楠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及時停住，目光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舉起來，問周皓：「現在周圍有那麼多人，你就不怕你跟我牽手被別人偷拍了發到貼吧？」

　　周皓放開她，雙手插回校褲口袋裡，徑直往前走：「怕什麼。」

　　他的聲音有點遠，唐婭楠以為是自己的幻聽，連忙追上去：「你剛才是不是說話了？你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周皓不理她，腳上的步子加快。

　　他腿長，沒兩步唐婭楠就跟不上了，不得不用小跑的。

　　「周皓，你慢點。」唐婭楠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別走那麼快嘛，大不了我不問了，你別害羞啊。」

　　周皓突然停下來，轉身，眯了眯眼睛：「我害羞？」

　　唐婭楠彎著眼睛，外頭，朝他笑：「我說錯了？難道不是嗎？」

　　「不是。」周皓立刻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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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唐婭楠先去辦公室找班主任拿單子，然後才去教務處領校服。

　　回來的路上，她遇到了一個女生。

　　女生身上穿的校服和她手裡拿的顏色是一樣的，長了一張很可愛的娃娃臉，留著波波頭、齊劉海。

　　她們兩個順路，女生每走幾步，都會有意無意地往她的方向看上一眼，然後在她抬眼之前，又若無其事地看著別處。

　　一連幾次，唐婭楠終於停下腳步，無奈地問：「那位女同學，你老看我做什麼？」

　　「我我我……我沒有看！」女生心虛地否認。

　　連撒謊都不會，唐婭楠在心裡歎了口氣，腳步換了個方向。

　　見她往自己的這裡走來，女生頓時嚇得不敢動了，縮著脖子，像只可憐的小白兔：「你……你想幹什麼？」

　　唐婭楠：「……」呃，她有那麼可怕嗎？

　　「我只是想告訴你，剛才你看我，其實我都看到了，所以你不用急著否認。」

　　「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的。」女生立馬改了口。

　　「那麼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看我？」

　　女生沉默了一會兒，壯了壯膽：「你以前是在二中二班的，班主任姓林，對嗎？」

　　唐婭楠驚訝：「咦，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哥哥也在二班。」

　　唐婭楠等著她往下說。

　　「我和我哥哥是異卵雙胞胎，我們從小到大一直都在一個學校讀書的，但是他中考沒考好，去了二中，我也沒考好，來了這裡，我之前在他的手機裡看過你的照片，覺得你很眼熟，所以就多看了幾眼。」女生細細地說。

　　「你哥哥叫什麼名字？」唐婭楠問。

　　「殷超。」

　　「是他啊。」唐婭楠恍然，怪不得了，那是她在二中班級的體育委員，「不對啊，你哥哥手機裡怎麼會有我照片的？」

　　「因為你比較帥。」

　　唐婭楠茫然地「啊」了一聲。

　　女生的眼底透露出幾分崇拜：「我哥說你在學校裡很厲害，考試成績每次都是第一，不僅如此，還把學校裡那些不愛學習的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她說著，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給唐婭楠看，「你看，這是我哥給我發的你的照片，其實他還發了好多他們班同學的照片給我，不過我還是最欣賞你。」

　　唐婭楠：「……」

　　所以，她這是遇到她在一中的第一個小迷妹了？

　　唐婭楠哭笑不得：「同學，你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女生歪頭，朝她笑了笑：「我叫殷桃，也是三班的，不過我坐在靠窗的第二排，你可能上午沒看到我。」

　　她剛來一中，確實班裡很多同學也都不認識。

　　唐婭楠點點頭：「你叫櫻桃啊？我也喜歡吃櫻桃。」

　　女生臉一紅，小聲解釋：「不是櫻桃的櫻，是殷，殷切的殷。」

　　唐婭楠原本只是逗逗她，看她一副認真解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殷桃見她只是笑又不說話，正糾結著要怎麼開口，突然耳邊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

　　「楠姐！楠姐楠姐！」

　　唐婭楠回頭，大老遠的，看見夏琳隔了半個操場和她揮手。

　　夏琳大概是要去實驗樓上課，手上抱著好幾本書。

　　不到半分鐘，她跑到唐婭楠前面，語氣高興又驚訝：「楠姐，上午趙越跟我說你來我們一中了，我還不相信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到你了。你真的轉學來我們學校了嗎？」

　　唐婭楠「嗯」了一聲：「也不算轉學，只是借讀。」

　　「那也好啊。」夏琳很高興，「這樣的話我以後就可以經常來找你玩了。」

　　***

　　和殷桃一起回了教室，唐婭楠把校服塞進了桌肚裡。

　　一中中午的午休時間很短，只有半個小時，她去教務處轉了一圈，路上又遇到了夏琳，耽誤了點時間，回教室後沒多久，下午的課就要開始了。

　　周皓他們一群人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裡，幾乎是踩著點進的教室。

　　他們大多都坐在後排，走過來的時候，唐婭楠清楚地看見了他們腦門上冒著的汗珠。

　　「你們去哪兒啦，怎麼才回來？」唐婭楠問周皓。

　　周皓手裡拿著一個塑料袋子，裡面放了一杯冰的奶茶。

　　他把奶茶連著袋子一起放在唐婭楠的桌上。

　　「這是？」唐婭楠眨了眨眼睛。

　　「奶茶。」

　　她當然知道是奶茶。

　　「給我的？」

　　「嗯。」周皓低頭，從書包裡抽了兩張紙巾擦汗。

　　唐婭楠看著那杯奶茶，許久才回過神：「一中不是在晚自習結束前不允許學生出校門嗎，你們是怎麼買回來的？」

　　周皓抬眸，靜靜地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外賣。」

　　唐婭楠一頓：「可以點外賣嗎？門口的保安不會攔嗎？」

　　她的問題有點多，周皓不怎麼想回答了。

　　正好這時候季林湊過來，聞言笑哈哈地說：「這你就不知道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大門口有保安看著，可是學校後門沒人啊，我們是在後門拿的。」

　　一中的後門為了好看，做了兩扇黑色的鐵圍欄似的門，平時一直鎖著，只有週五放學才開。

　　門有三米多高，兩邊挨著兩棟宿舍樓，學校根本不怕學生翻出去，因此也沒有安排人員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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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最後兩節是選課，一中和二中一樣，都沒有分班，而是只在選課的時候走班上。

　　唐婭楠物理不好，為了保險起見，選了一門化學。

　　而周皓正巧也選了化學。

　　三班選化學的都在一個教室，早上周梅已經跟唐婭楠說過了，讓她跟著班裡的同學一起去上課的教室。

　　因此一下課，唐婭楠拿了書，就眼巴巴地望著周皓。

　　「你幹嘛這麼看我？」周皓有些無語。

　　「那個，我去上課，還有位子坐嗎？」

　　周皓扯了扯嘴角：「你說呢？」

　　她說？

　　她就是不知道才問啊！

　　唐婭楠皺皺鼻子。

　　一般這種時候，季林總會來拆周皓的台，此刻也不例外：「楠姐，以前沈星還在的時候，他選的也是化學，而且還是和阿皓坐在一起。」

　　周皓一個眼神掃過去。

　　季林全當沒看見，拿起他的生物書，朝他們揮了揮手：「拜拜了同志們，我們下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