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期兩天的期中考試一晃而過， 週五考完最後一門， 唐婭楠才把要走的事情告訴了瞿睿等人。
瞿睿正在理書的手一抖， 不可置信地抬頭：「這麼快？」
唐婭楠「嗯」了一聲，點頭說：「林老師前天就通知我了， 本來想早點告訴你們的，又擔心會影響你們的考試，所以才拖到了現在，你們不會怪我吧？」
她填了借讀申請表的事他們早就知道了，談不上怪或者不怪，只是即便做好了心裡準備，但聽她這麼一說，仍舊覺得很突然。
孫茵茵不捨地問：「楠楠， 你真的要走啊？」
「嗯，我要走了。」唐婭楠再次肯定。
班裡陸續有同學聽說了她要去一中借讀的事情，有羡慕的， 也有同情的。
更多的人一起圍了過來， 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交代。
「楠姐， 你走了以後可不能忘了我們啊！」
「就是， 雖然你去了一中，但你還是我們的楠姐，要是在那裡學得不開心， 我們隨時歡迎你回來。」
「楠姐，你去一中借讀的話，學籍應該還在我們學校吧？」
唐婭楠看著他們， 笑著說：「對，我的學籍還在二中，所以雖然以後不能和大家一起上課了，但我還是二中的人，有考試的時候我還會回來的。謝謝大家，請你們放心，我不會忘了你們的。」
好不容易等人群散了，瞿睿和唐婭楠一起走出教室：「楠姐，周皓知道你要去一中上學的事嗎？」
唐婭楠搖頭：「不知道。」
「難道你沒告訴他？」瞿睿一臉驚訝，按照她去一中頻繁找周皓的程度，周皓不應該不知道啊。
「告訴他幹什麼？」唐婭楠輕笑，「那樣就不是驚喜了，多沒意思啊。」
瞿睿：「……」
***
週一，林雯和唐婭楠約了七點半在一中門口見面。
由於不會再去二中上學，她前幾天就已經辭了包子鋪的工作，難得不用太早起來，唐婭楠一直睡到七點，直到鬧鐘響了，才悠悠轉醒。
想到今天是去一中報導的第一天，她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只用了不到十分鐘，換好衣服洗漱完畢，背上書包，隨手拿了一盒牛奶出門了。
到一中校門口的時候，離七點半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一中七點十分開始上早自習，大部分學生七點不到就到了，此時學校裡安安靜靜的，校門口也幾乎沒有學生走動。
等林雯來了，二人向門衛的保安說明了來意，徑直去了高二年級的辦公室。
三班的班主任叫周梅，是個年約四十多歲的女老師。
她看了林雯帶來的唐婭楠這次期中考試的成績單，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你這樣的成績，在我們學校差不多可以排進年級前三十。」
二中的中考錄取分數線在一中以下，幾乎去二中的學生十有八九都是不如一中學生的，而唐婭楠的成績居然可以和他們學校的尖子生相媲美，想到二中也有成績這麼好的學生，真是讓周梅頗感意外。
看過了唐婭楠的成績，周梅簡單地跟她介紹了一下一中和他們三班的情況。
眼看著離早自習下課沒多久了，她示意唐婭楠跟上她：「我現在就帶你去教室，哦對了，先前我聽你們林老師說，是你主動要求來我們班的？」
「是的，老師。」唐婭楠始終保持著和她半步的距離。
「原因呢？」
「因為三班有我認識的人，和他們一起上課，我能更快地適應一中的學習氛圍。」
她回答地還算不錯，只是周梅好奇：「你都認識誰？」
唐婭楠抿了抿唇，如實說：「周皓和季林他們。」
聽到周皓的名字，周梅突然停下腳步。
上一周在學校貼吧鬧得沸沸揚揚的帖子雖然最後被刪掉了，但學校大部分的學生和老師都看見了，而且因為事情鬧得挺大，連校領導都找她瞭解過這事。
想起有人爆料說和周皓站在一起的女孩子是二中的，再一看唐婭楠，周梅越看越覺得唐婭楠和照片裡的女孩特別像。
「唐婭楠同學，老師有個問題想問你。」
周梅突然不走了，唐婭楠也只得跟著停下，她客氣地說：「老師您問。」
「是這樣，期中考試前的一周，在我們學校的貼吧裡有人貼了一張照片，是周皓放學後和一個女生站在校門口說話的照片，老師想知道，那個女生是你嗎？」
唐婭楠還以為是什麼事，她笑：「是我。」
「那你和周皓……」周梅欲言又止。
「老師，我和周皓到目前為止，還只是普通朋友。那天晚上是因為我正好從超市打工回家，路過一中校門，看到周皓從裡面出來，我就跟他打了個招呼，說了幾句話，不知道被哪個有心人拍了照發到貼吧裡，這才會引起誤會的。」唐婭楠認真地解釋。
周梅沒注意聽她的用詞，只聽到了後面的一些。
想起林雯和她說過的關於唐婭楠的一些事，周梅問道：「我聽說你的學費都是你自己打工賺的？」
唐婭楠點頭：「對，我每週六和周日都會去超市打工，晚上九點下班。」
她的神色從容，絲毫沒有半點撒謊的痕跡。
周梅終於信了她的話，不再懷疑：「是老師誤會你了，老師跟你道歉。」
唐婭楠大方地笑笑：「沒關係的老師。」
***
下課鈴響的同時，周梅和唐婭楠正好走到三班門口。
教室裡有人跑出來，看到班主任站在門口，又立刻縮了回去。
「跟我進來。」
周梅把唐婭楠帶進教室，拍了拍講臺，「都安靜一下，來認識一下新同學，她是我們班新來的借讀生，原本是在二中讀的。」她說著，望向唐婭楠，「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好的，老師。」唐婭楠乖巧地答應，視線在教室裡掃了一圈，最後定在了教師末排的某個人身上，「大家好，我叫唐婭楠，以後和大家就是同學了，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她的話音剛落，正在低頭算題的周皓右手一頓。
他抬眸，不期然地撞進了一雙熟悉的眼底。
「唐婭楠同學的成績很好，她在這次二中的期中考試裡考了全校第一，希望你們以後能和新同學和睦相處，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周梅一邊說一邊在教室裡找位置，但是目前三班的女生正好是雙數，兩個人一起位置剛夠，整個教室裡唯一空著的桌子，就在周皓旁邊。
就在周梅思考著要怎麼辦的時候，唐婭楠主動開口，指著教室最後一排的空位，言笑晏晏：「老師，我想和周皓坐，可以嗎？」
她的聲音不是特別大，但是在安靜的教室裡，足以讓後排的學生也聽得一清二楚。
班級裡安靜了幾秒，慢慢地有了竊竊私語。
和周皓隻隔了一條走廊的季林在起初的震驚後，此刻對唐婭楠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一個女孩子追人追到他們班級來已經讓他很驚訝了，居然還敢當著班主任的面說要和周皓一起坐，她是怕沒人知道照片裡的女生就是她嗎？
這邊季林一個勁地朝周皓擠眉弄眼，講臺上，周梅考慮了一下唐婭楠的提議。
她作為班主任，很清楚班級裡每一位同學的性格。周皓這個人，平時話不多，成績也一般，但就一張臉長得算是挺好，學校裡明裡暗裡喜歡他的女生不少，他們班也不排除沒有。沈星剛走，這個時候她安排任何一個女生坐他身邊都不怎麼妥當，所以思來想去，眼下看來，也就只有讓唐婭楠和他當同桌這一個辦法了。
想通了，周梅對唐婭楠說：「那你就暫時先坐周皓旁邊，以後看情況再調整座位。」
「謝謝老師。」唐婭楠朝她鞠了一個躬。
上課鈴響，唐婭楠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背著書包來到周皓身邊。
「同學，我可以坐這裡嗎？」
她的話裡分明帶了笑，周皓漫不經心地看她一眼，又垂眸，沒說話。
唐婭楠瞬間斂了笑，撇撇嘴，邊坐下邊嘀咕：「真是的，怎麼都不歡迎我一下。」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任課老師一走，憋了一節課的季林第一個扔下書跑過來，大大咧咧地問：「楠姐，你什麼情況啊？」
「什麼什麼情況？」唐婭楠假裝聽不懂。
「就是你怎麼會突然跑來我們學校啊？」季林有點激動。
唐婭楠側著頭，淡淡地說：「我來借讀啊，剛才班主任不是說了嗎？」
「不不不，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整個青城那麼多學校，你為什麼會偏偏來我們學校，我們班？」他特地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語氣。
季林以為他問得夠清楚了，誰知道唐婭楠只笑了笑，回了他三個字：「你說呢？」
他說？
季林原本沒往那方面想，可被唐婭楠這麼一說，他怔了怔，而後不可置信地說：「難不成你真的是為了來追阿皓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未免也太瘋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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