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唐菲菲搖頭，手拽著他的睡衣袖子，將他拽了回來。睫毛輕輕顫著，聲音輕如蚊蚋，「我有點怕。我以前沒做過這種壞事……」

初戀的心情很微妙。

無法靠近時，腦子裡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幻想，可是，當真正靠近的時候，又緊張和害羞。

「這樣就算做壞事了？」唐煜修長結實的手臂環著她，長指在她側腰上輕緩的摩挲著，低聲感嘆，「菲菲，你這麼傻，會讓我有罪惡感。」

「我哪兒傻了，我聰明著！」唐菲菲鼓著眼。他手指撫過的地方，讓她覺得像電流掠過一樣，又癢又麻。

「就你還聰明？哪兒都傻！」

唐菲菲扒拉著他睡袍寬大的袖子，眼睛里晶亮晶亮的，「我知道挑你下手，這還不算聰明？」

「挑我下手，所以才說你傻。」他神色嚴肅，「我35歲，二婚；你22歲，年輕單純，無戀愛史。怎麼算，你都是受委屈的那個，又哪聰明了？」

唐菲菲咬了咬唇，「可我不覺得委屈。我雖然年輕，可你不也說我傻傻的嗎？除了你，也沒有人會喜歡我了。」

她如此貶低自己，唐煜好笑，「喜歡你的太多了。李梓豪不就是一個嗎？」

「你又提他了。我們只是朋友，朋友！」唐菲菲一再強調。

「當初我給過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是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了——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覺得委屈，想要和我分開，那我們索性就不要有開始。畢竟，一旦戀愛再分開，我們就再也無法退回家人的位置。爸媽會難過，我們彼此也會失去最好的哥哥和最好的妹妹。」唐煜目光深沉，眼底成熟的睿智和理智不是年輕男孩能有的，「坦白說，我已經35歲，早就過了戀愛的年紀。生活里的激情，僅來自於工作，和感情也無關。所以，以我的理智和冷靜，原本就不該答應你——」

唐菲菲一聽，急了，她緊緊扣住唐煜的手，急切的晃著，「哥，我還沒後悔，你就後悔了？我不準！我不要和你分開！你……你剛剛都親我了，你得負責！」

他笑了，傾身在她鼻尖上蹭了蹭，眼睛對著她焦急的眼神，「嗯，知道了，我負責。過幾天我把工作上的事整理一下，抽時間出來，陪你們一塊回猶城一趟。還有——」

說到這，他停頓一瞬，才又繼續道：「菲菲，今晚我要和你說的是——我們都是成年人，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以後就要為這個決定負責，為我們這個家庭，為父母負責。從你和我表白的那一刻起，你就再沒有後悔的餘地了——假若未來你若是再遇見你更喜歡的人或者更適合你的人，我也不會允許你逃走！明白嗎？」

最後那句，他語氣重了幾分，眼神也幽暗了些。

唐菲菲心裡又酸又甜。她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脖子。下頷枕在他寬闊的肩上，一會兒，才輕輕道：「不會再有我更喜歡或者更適合我的人了。」

唐煜的大掌扣在她後腦勺上，聽到她的話，他微低下去，』嗯？』了一聲。

她還年輕，稚嫩，什麼都不曾經歷，並不懂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在女人面前，他一向自信。可是，這小丫頭不一樣。在他眼裡，她配得上更年輕，經歷更單純的男孩。

良久，她突然又開口：「哥，我……這輩子就喜歡你了。」

唐菲菲這句話，是悶在他肩膀上說的，臉頰紅紅的，話卻是堅定有力，「以後我就會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你，你想甩都甩不掉。」

唐煜笑開。

「哥，你對梁如錦為什麼不這樣？」

「怎麼又提她？」唐煜皺了皺眉。

「我好奇。」唐菲菲坐直身子，「你這麼霸道——我們才剛戀愛，你就不許我後悔。那你和梁如錦怎麼就都准對方後悔了？」

「你和她不一樣。」

「我們哪不一樣？」唐菲菲眨著眼睛盯著他。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哪有什麼哪兒不哪兒的。」唐煜拍拍她，「時間不早了，回去睡吧。」

「……」唐菲菲鼓著眼瞪他。這人說話說一半，太討厭！

他挑眉，「還是，你想今晚就睡我這兒？」

唐菲菲羞窘的趕緊從他腿上撤退。

看她像是被電到的樣子，唐煜笑起來，「你腦子裡又在亂想什麼？」

「哪有。」她拒不承認。打死不能認啊！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挑唇一笑，站起身來，覆在她耳邊打趣，「還是等你再長長吧，我可不啃小朋友。」

誰是小朋友了！

誰是小朋友！

唐菲菲氣呼呼的甩門走了。回到房間，自己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無比的挫敗。

她22歲，已經發育完全了，雖然胸圍不算特別奪目，但也絕對不是他形容的小朋友啊！標準尺寸還是有的。

難道，他喜歡大的？

也是。之前在青竹湖球場上見到的那些女人，一個個的都是超級大胸，像他這樣見得太多了，哪還看得上她這種不大不小的？

每天美味佳肴，也吃不慣清湯小菜啊！

唐菲菲鼓鼓嘴，爬上床。將筆記本搬到腿上，開始搜索』豐胸日誌』。

不能再被那壞人嘲笑了！

——————

翌日。

唐菲菲醒來的時候，一家人正在吃早餐。

「爸，媽。」唐菲菲清脆的和他們打招呼，精神奕奕。看了唐煜一眼，才叫了聲哥哥。

唐煜依然只是像往常一樣淡淡的』嗯』一聲，「坐。」

原卿將筷子遞給她，「前兩天就和打了霜的茄子似的，今天怎麼就精神這麼好？」

唐菲菲眼神飄著，「有嗎？」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面上的笑意卻根本掩藏不住。

「還有你——」原卿看向兒子，「以前半個月都不捨得回來一趟，現在倒是主動回來了。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古古怪怪。」

唐菲菲心裡』咯噔』一響，她含著筷子下意識朝唐煜看過去。唐煜卻只是淡淡一笑，毫不避諱的給她舀了碗湯擺在她面前，才回母親的話，「媽，我前天晚上就和你說了，那邊的房子要賣掉。我要不回來，成天睡酒店，你還不更得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