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菲又睡迷糊了。唐煜把工作忙完的時候她還睡得正沉。

小腦袋枕在他腿上，因為暖氣哄著的緣故，小臉紅得剔透，像水蜜桃一樣鮮嫩。

「菲菲。」唐煜低聲叫她，長指撩開她頰邊散落的亂髮。指尖上肌膚的觸感，嬌嫩得宛如脆弱的花瓣，讓他頓覺指尖滾燙。

「嗯……」唐菲菲迷迷糊糊的，也不睜眼。

「要回去了。」他的手，放得遠遠的去，不再隨便碰觸她。

「嗯。」她從喉嚨里咕噥一聲，身子懶洋洋的爬起來。還沒坐直，兩手又勾住他的脖子，小腦袋睏倦的歪過去，壓在他肩膀上，像小貓似的在他脖子上蹭了兩下，「哥，讓我醒醒瞌睡。」

她說話間，溫熱柔軟的唇，若有似無的擦過他的耳垂。

周身的空氣似乎稀薄了很多。唐煜能清楚的聞到少女身上馨柔的香味。

他眸色幽沉了些，一會兒后，大掌將她的小腦袋扶起來，「行了，起來吧，時間不早了。」

唐菲菲不得不睜開眼來。

唐煜將一旁的大衣給她拿過來，神態始終平靜，「穿衣服。我簡單收拾一下，等我兩分鐘。」

說完，便兀自開始收拾茶几上的文件，從頭到尾都沒有再多看她一眼。彷彿剛剛那種小舉動，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影響。

唐菲菲抱著衣服，有些失望。

剛剛那些小動作她其實是有些小心機的，不過是想測試一下他的反應。

若是他也對自己有興趣，哪怕只是一點點的興趣，他的反應也不會如此平淡。

所以，她在他心上，連一點漣漪都掀不起來——他始終只把自己當妹妹。

一路上，唐菲菲都比較提不起勁。唐煜似乎也累了，也不曾主動和她說話。兩個人就安安靜靜的一路開著車回了別墅。

到家的時候，別墅里還亮著一盞燈，原卿親自給他們開的門。

「媽，怎麼還沒睡？」唐煜問。

「剛和你爸在說話！」原卿接過他手裡的車鑰匙，「你把菲菲帶你那兒帶了一天？」

「嗯。」唐煜看一眼唐菲菲。

她情緒還是不高，換了鞋子，叫了聲』媽』就進了門。

原卿看一眼她背影，低聲問：「怎麼樣？這孩子是不是真交男朋友了？」

唐煜換了拖鞋往裡面走，「一個在京城留學的男孩子，我沒同意他們倆談戀愛。」

「那她什麼態度？」

「一般。也沒表現得特別積極。」

原卿點頭，「她平時也信服你，你要說不行，她估計也就沒什麼心思了。」

她和兒子肩並肩穿過門廊回了別墅廳里。

唐菲菲端著水杯在喝水，就聽到他們在聊天。

「這幾天你就回來住吧。我和你爸也過不了多少天就要回猶城了。」原卿在勸她。

唐菲菲佯裝喝水，耳朵卻豎得高高的。如果哥哥願意回來住，至少，她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了。見一面也是好的。

可是，唐煜卻道：「我明天剛好要出差。」

唐菲菲揚起的心，落了下去。她把水杯放下，幽幽的問：「哥，你出差要去多久？」

「三到五天吧，看那邊的情況而定。」他望著她，問：「怎麼了？」

「……沒怎麼。」唐菲菲搖頭。有母親在，怕自己太過失望又夾雜著濃郁不舍的情緒，會泄露出來，她立刻道：「媽，我上去睡覺了。」

「去吧去吧。」原卿揮揮手，看一眼那背影，笑著搖頭，「這小丫頭還和小時候一樣，一有機會就喜歡粘著你。我看吶，剛剛她那副樣子就是捨不得了。」

唐煜的神色深沉莫辯，他只感嘆道：「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兒。」

「以後等她哪天真交男朋友了，再想讓她粘著你，怕是都不可能了。」

「……嗯。」他抬目看了眼樓上，沒再有多餘的話。

翌日。

唐菲菲醒過來的時候，唐煜已經不在家了。

下一次再見他，真的又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了。

唐煜走的第三天，唐菲菲終於有些受不住思念的折磨。百般糾結下，給他發了一條信息：「哥哥，媽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發完信息，她躺在枕頭上，盯著天花板閃亮的燈發獃。期望著他給自己回信息，卻又怕抱有期待，他最終又讓自己失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她快要撐不住睡著的時候，手機』叮咚』一聲響。

她心尖兒也跟著跳躍了下，幾乎是立刻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來。劃開屏幕，唇角已經不自覺高高揚起。

「後天回。有事？」

她放下手機，故意等了一會兒，才回了消息：

沒事。哥，你在做什麼？

原本已經做好了他會再讓自己等許久的心理準備，可是，這條消息他卻回得並不慢。

——剛回酒店，馬上睡了。你也早點睡，別沒事就熬這麼晚。

唐菲菲嘆口氣，把手機扔在了床上。濃郁的思念，被他的冷淡凍在了胸口，讓她覺得悶到透不過氣。

思念如果是種病，她一定病得不輕。

大概是心情鬱結，第二天，親戚造訪，破天荒的疼得死去活來。

「菲菲。」原卿過來敲門。

「媽。」她捂著肚子從床上爬起來。

「你這是怎麼了？」

「剛親戚來了。」唐菲菲把腦袋枕在原卿肩上。原卿給她揉了揉，問：「好些沒？」

「嗯。」

「你要好些了，就下樓去吃早餐。我和你爸馬上得出門了。」

「去哪呀？」唐菲菲坐直身子。

「你爸一群朋友，約了出去攝影採風。大概得去個三四天。」

「你們都把我撇下了。」唐菲菲可憐著一張臉，「你們都不要我，就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反正也不是一個人。家裡還有其他傭人呢！再說，明天你哥就回了，我讓他這幾天晚上哪兒都不許去，就回家裡來陪你。」

唐菲菲聽到母親這話，精神了些。可是，下一瞬，又有些苦惱，有些不自信，「他會願意回來陪我嗎？」

「說什麼傻話呢，你哥不都陪你，還誰陪你。」

唐菲菲努努嘴，也不敢讓自己抱什麼期待。畢竟唐煜的心思真的還挺難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