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紀楓臉色一變。

未成年就……睡一張床？！

他腦海里想到夜瀾和別的男孩接吻，甚至那種18丨禁的畫面，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相當的難看。如果真有人敢這樣對那小東西，除非是活膩了！別說夜晏，就是他也不會放過對方。

夜晏只當唐紀楓如此激動是和自己一樣的心態，道：「改天我得去他們學校一趟，找老師好好查訪一番。」

唐紀楓非常認同的點頭，「必須去。」

——

晚上。

唐紀楓到約定的會所的時候，以白謹言為首的一行人都到了。他下意識的環顧一圈，搜尋某個人的蹤影。可是，唯獨缺了那小東西。

她當真沒有來。

「怎麼回事？瀾瀾平時最愛湊熱鬧的，怎麼今晚還沒來？」不知道是誰問了一句。

「那小丫頭有別的約會，今晚不過來了。」夜晏回。

「別的約會？還能有什麼約會比紀楓生日還重要的？」傅雲溪瞥一眼坐在角落裡，一直默然不語的唐紀楓，「壽星公，該不會是你得罪那小丫頭了吧？」

唐紀楓沒接話。得罪？大抵算是吧。那天和她說了那麼重的話，那小丫頭接受起來，怕是很困難。

生日PARTY如常玩到深夜。唐紀楓也不知道怎麼的，今晚一直不怎麼在狀態。喝了不少酒，人也昏沉了，最後回家找的代駕開車。

到家門口的時候，門口蹲著的身影，讓他怔住。

原本不敢相信，以為是自己喝醉了，出了幻覺。可是，走近了，門口那身影還在。

竟然是夜瀾！

她身上穿著單薄的白色校服和深藍色短裙。這種天氣，深夜已經很涼了，樓道里更是寒風凜冽。這會兒，她人冷得蜷縮成一團，小臉有些蒼白。緊緊抱著懷裡的書包，好像這樣就可以取暖。似乎是等累了，睡了過去，連他出現在她面前，她也渾然沒有察覺。

她怎麼會在這？

又來了多久了？

這樣蹲下去，不感冒才怪。

唐紀楓俯首凝望著這小小的身影，心裡幾番波動。

「瀾瀾。」他蹲下身。小心的喚她。

夜瀾沒有立刻清醒。他拍了拍她纖瘦的肩膀，「瀾瀾，醒醒！」

女孩濃密的睫毛扇動了下，緩緩睜開眼來。迷糊的看到是他，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回來了。」

「別揉眼睛。」唐紀楓把她的手抓下來，她涼得像是毫無溫度的手，讓他心下一驚，「你來多久了？怎麼凍成這樣？」

「我放學后就過來了。」

唐紀楓眉心一跳，「現在都10點了！你就在這蹲了4個小時？」

夜瀾吸了吸有些堵的鼻子，「嗯」了一聲。看樣子是真的感冒了。

「你起來，我們先進去！」唐紀楓臉色不是很好看，語氣也偏重。抓著她的手將她拉起來。她蹲得太久，雙腿已經麻了，剛一起身，夜瀾就渾身發軟的往下倒。唐紀楓眼疾手快，伸手把她纖細的腰摟住，「怎麼樣，還能走嗎？」

離得很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酒精的醇香味。他大掌熱燙又有力，烙在她腰上，讓她原本凍得僵冷的身體，好像找回了一絲溫度。她心悸得厲害，臉頰微微發燙，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唐紀楓似乎看穿了她的情緒，最終，不動聲色的把手收了回去，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淡淡的道：「我去開門。」

夜瀾還是感覺得到他們之間已經不似往常那樣可以無所顧忌。

他在躲避自己……

很明顯。

心裡，劃過一抹痛。她就撐著牆壁站在那，哀傷而委屈的看著他的背影，手指幾乎要摳進牆壁里去。唐紀楓邊開門，邊看她，對上她那樣傷感的眼神，握著鑰匙的手微繃緊了些，卻只是淡聲問：「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不想打。」

「如果我今晚一晚上不回來呢？你打算在這等一晚上？」

「……」夜瀾沉默一瞬，最終，有些無力的道：「也許吧。」

這一次，反倒是唐紀楓沉默了。他看了夜瀾半晌，目光深邃又透著幾分像是要穿透她的銳利，最終視線移開去，默默的將門打開。

他率先進去，一如往常那樣，拿了拖鞋擺在她面前。但是，目光並沒有在她身上多作逗留。

他整個人看起來要比以前要冷漠得多。

這個發現，讓夜瀾鼻尖發酸。她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唐紀楓指著一旁的毛毯，「蓋一下，我給你倒杯水過來。」

夜瀾抓過沙發上的薄毯子披在腿上，又從書包里翻了一個小盒子出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唐紀楓端著熱茶過來的時候，就見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像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燈光從上面照下來，她小臉白皙通透，卻蒙著一層淡淡的陰霾，不曾有往日那樣活潑的笑顏。

好一陣子不見，也不曾聯繫，這小丫頭的情緒似乎低迷了很多。

是因為自己嗎？唐紀楓覺得，如果真是因為他，想必僅僅是不習慣吧。只要他們再保持一陣子的距離，慢慢的，她就會發現，她那樣躁動的心不過是短暫的迷失，和感情無關。

「是溫水，趁熱喝，去去寒。」唐紀楓走過去，將玻璃杯遞給她。

夜瀾抱著水杯，喝了兩口。

「這麼晚，有事找我？」夜晏不是說她去約會了嗎？可她放學后，就一直呆在他家門口了。

夜瀾站起身，放下杯子，把放在茶几上的盒子遞給他。

「這是？」

「禮物。」夜瀾解釋，「你的生日禮物。」

唐紀楓接了過去，打開盒子來看了眼。裡面是一個棕色的錢包。但是，他並沒有拿出來，只是重新蓋上，微微一笑，「謝謝，我很喜歡。」

「還有，上次贊助的時候，你說過，要我想想下次請你吃什麼好，我現在已經想好了……」

「不用了。」唐紀楓的三個字，打住了夜瀾更多的話。

夜瀾身子一震，咬緊了唇瓣。

唐紀楓面上還掛著溫柔的笑，「上次是我和你開玩笑。贊助的事其實你哥有特別交代，我不過是照著辦。用不著特別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