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似乎想不到任何理由來拒絕丈夫的渴求。可是，身體卻比大腦還要誠實。

向沐陽的唇越靠越近，手也跟著攀上她纖柔的肩頭，再往下，滑到她的背上。她睫毛抖得異常厲害，有驚恐，也有厭惡。

可是，她也和夜晏靠得如此近過。夜晏三番兩次的抱她，甚至比此刻她和向沐陽還要來得親密得多。可是，除了第一次靠近本能的恐懼之外，卻完全沒有此時此刻的厭惡。甚至，她一度覺得夜晏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的心跳，也讓她隱隱安心。

只是……

為什麼自己會無端端的想起這麼個不相干的人來了？

舒年因為自己腦子裡浮出的人，略驚了下。就在此刻，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那鈴聲，就像是挽救她的天籟之音，她整個人鬆懈下來，連眼睛都亮了。推開向沐陽，「我去聽個電話。」

「舒年！」向沐陽失落的把她拽住，「電話比我還重要嗎？」

「也許是病人有什麼問題。」舒年將向沐陽的手推開。她光著腳走下床，從包里翻了手機出來。手機上閃過的名字，讓她怔愣半晌。

竟然是……

夜晏。

怎麼會是他？

舒年想，大抵是因為剛剛和向沐陽靠近時，想到了這個人，所以，當下，她竟然無端覺得有些心虛。

「為什麼不聽電話？」向沐陽的聲音，從耳邊飄過來。

舒年道：「正要聽。」

向沐陽一眼就看見了那閃爍的屏幕上『夜晏』二字。他眼神一凜，盯著舒年，「既然不想聽，不如我替你聽？」

「不用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舒年的話斷了，沒再繼續。因為，手機，已經被他不問自取過去了。

向沐陽直接將電話摁了接通鍵，一雙眼還盯著舒年。舒年心裡有幾分無力，沒再理會他，而是坐回床上，將自己的書捧在手裡重新看起來。

向沐陽擺明了要讓舒年聽這電話，刻意把手機摁了免提。

「喂，哪位？」

氣勢凌人，完全一副男主人的姿態。當然，他原本就是男主人！舒年是他的女人！

舒年聽到那邊長久的沉默，並沒有聲音。

她張唇，本想問問夜晏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可是，向沐陽卻搶先道：「夜大少爺，這麼晚是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我就要掛了。畢竟……」

向沐陽說到這，看了眼舒年，語調一下子曖昧了許多，「你這個電話已經打擾了我和我妻子做丨愛。如果不是什麼比左丨愛更重要的事的話，不如改天再談？」

舒年眉心皺起，對於向沐陽這樣幼稚的舉動相當反感。

她也能聽得出來，那邊，夜晏呼吸重了幾分。但是，他仍舊沒有聲音。下一瞬，只聽『啪』一聲，他重重的率先把電話掛了。

舒年再沒有了半點心情，把書驀地合上，走到門口去，拉開房間的門，「向先生，請出去吧，你的出現已經打擾了我念書。」

「你為了一個夜晏在和我鬧脾氣？」

「走之前，麻煩你把手機還我。」舒年語態仍舊冷漠。

向沐陽大步走向她，「舒年，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就是想泡你，想睡你！剛剛我說這話，他擺明了就是吃醋！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他是認真的，他就只是和你玩玩！」

「向沐陽，在你的世界里，男人和女人，除了那檔子事就沒別的事可以幹了，是不是？」舒年綳著小臉，將手機從他手裡奪回去，把他推出去，「我和他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別把每個人都想得和你一樣齷齪！」

舒年說完，將門一把重重甩上。

向沐陽在外面捶了兩下門，最終也只能作罷。

舒年滿心疲倦。面對一個多疑的丈夫，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重新坐回床上，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最終，也沒有回撥回去。並沒必要。

——————

翌日。

舒年一大早就到了醫院。

剛換上制服，從更衣室出來，就聽到值班的看護在私語：「夜少爺不是剛出院嗎，怎麼又住進來了？」

夜少爺？

舒年聽到這三個字，腳步不由得頓了頓。

「嗯。昨晚被急送過來的。他胃不是一直不好嗎，結果昨晚喝酒喝過了度，胃出血了。不說了，我得趕緊過去看一下，這會兒估計該醒了。」

「小敏。」舒年把對方叫住，「你說的夜少爺，是夜晏？」

「是啊。不就是你之前照顧過的。」

「他住哪間病房了？」

「還是老地方。」

舒年『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詢問了。昨晚，他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就在醫院了？

舒年想到這，有些不安心。

古護士看一眼她的臉色，邊整理葯，邊道：「我還以為他會指定讓你當貼身看護呢！今天院長過來安排的時候，也是指了你，不過，夜少爺自己拒絕了。」

他那人脾氣大。大概是昨晚她沒有聽他電話，所以，生氣了吧。

舒年問：「他情況嚴重嗎？」

「都噴血了，能不嚴重嗎？你說他們也真是的，這麼年輕就把身體折騰成這樣。」

——————

舒年一上午都沒去夜晏的病房。偶爾幾次聽小敏提起他的情況，她就聽著，也沒多問過。

到下午的時候，她才終於過去。

敲門。

聽到他聲音，推門而入的時候，他正在和人聊天。沙發上，坐著三個陌生人，男女都有，舒年一個也不認識。

夜晏本聊得還算歡暢，可是，一見到門口站著的舒年，臉色一下子就冷了。

「原來有客人，那你們先聊，我晚點再過來。」舒年看有旁人在，便要退出去。

沒想到夜晏冷哼一聲，語態冷銳，氣勢凌人，「你還過來幹什麼？你可不是我的看護！」

舒年知道他在生氣，回身解釋：「抱歉，昨晚，我不知道你是因為進了醫院才給我電話，所以沒有給你回話。」

「抱歉？應該是我和你說對不起才對。」夜晏陰陽怪氣的，「我的電話打擾了你們夫妻做丨愛，愧疚得讓我一晚上都沒睡好。舒護士，昨晚，我掛了電話后，夫妻生活過得應該很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