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瓷器不跟瓦片斗，光腳不怕穿鞋的。

曾經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我敢和任何人較量，我更敢和任何人叫板，因為那時候我只是一個光腳的，只是一塊瓦片。

但是現在我變了，就像現在的龍立飛，他絕對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跟人斤斤計較。

「兄弟啊，常雪從小就是這個脾氣，偶爾鬧鬧小情緒，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啊！」

「那怎麼會呢？鱷魚哥放心。」

「她和龍四同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比較好，所以小女生鬧情緒也在所難免的嘛！」

「龍老闆放心，姑娘有點情緒是正常的，我也能理解兄妹情深，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去和龍小姐解釋清楚。」

我客氣了一句，其實只是一些表面上的客氣話而已。

「常雪那個脾氣要是不改改，以後早晚要吃大虧的，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不用不用，千萬別這樣！」

今天晚上龍立飛給面子，我也不會不識抬舉，其實天下沒有人不疼自己的孩子，也沒有人不會為自己的孩子著想。

龍立飛能夠這樣說，其實就是正話反說。

換做是我和熊小米的話，不管小米怎麼樣我都會包容她，都會支持她！

哪怕在明面上在場合上說一些違心的話，但內心的實質不會改變。

很多人聽不出什麼是正話反說，很多人也不懂得什麼是表面客氣，那樣的話就很尷尬了。

「兄弟，你說你能開出的價格比黑鯊少，不知道能少多少呢？」鱷魚哥笑著問了句，我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成。」

其實有些貨的價格不需要多說，所有混這一行的人都明白，根據品質的不同價格自然不同，什麼品質什麼價格心裡都門兒清。

「兄弟，只是一成嗎？」

「鱷魚哥，難道一成還不夠嗎？」我反問了一句，鱷魚哥沒有說話，他在等龍立飛做決定。

「老侄子來照顧我的生意，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至於定金什麼的，想要多少你開個數……自己人千萬別跟我客氣！」

一聽這話我就明白了，龍立飛同意了一成的價格，但他壓根沒想付定金！

如果他要付定金的話，他就不會讓我自己開價，尤其是他說我們是自己人不用客氣，這偏偏說明了他的真實意圖！

「我和別人做生意，那定金肯定是不能少的，因為兄弟們路上都要擔風險，但是和龍老闆做生意，定金稍微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我再次伸出了一根手指，但沒有說明代表多少錢。

龍立飛立刻朝著鱷魚使了一個眼色，鱷魚哥心領神會的給我遞了一根香煙。

「兄弟，親兄弟明算賬，價格的事情還是說得明明白白，這個一代表是多少？」

「一萬塊錢吧！」此話一出鱷魚哥愣了一下，緊接著龍立飛笑了。

一萬塊錢對於混江湖的人來說就像一塊錢一樣，根本就不值一提，我沒有直接要一塊錢，那是因為我不想羞辱龍立飛。

有些時候要的錢越少並不代表越好，因為很多時候錢太少了會對一個人產生不好的而影響，而一萬塊錢剛剛好。

「果然是我的老侄子，這個性格絕對是隨了你二叔！不過一萬塊錢的定金我可付不出來呀！」

龍立飛笑著說了一句，可一聽這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難道他想多付錢？

「噢？為何呀？」我故作不明白的樣子，不聲不響把皮球踢回去。

「老侄子難得找我開一回口，既然要付定金就要有個定金的樣子，那就一百萬吧。」

不得不說龍立飛是個聰明人，他不缺這一百萬，但是他用這一百萬給他自己買了一個面子，也算是給了我一個台階下。

嚴格來說我也不缺這一百萬，能做這行生意的哪個缺這點錢？

其實龍立飛更深層的含義是他想跟我做這筆生意，我給他的價格可以比黑鯊少一成，那麼一千萬的貨就要少一百萬。

少的這一百萬是本錢而不是他們的利潤，用多出來的一百萬買貨再賣出去賺的利益，那要遠遠超過一百萬！

「龍老闆果然大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來來來，都是一家人，喝酒喝酒。」鱷魚哥主動把酒滿上，我和龍立飛舉杯碰杯，仰頭一飲而盡。

其實在生意場合上，很多時候看似談的是生意和利益，但更深層次的是談感情和人情。

而有些時候看似談的是感情和人情，但更深層的是談生意和利益。

以前二叔常說中國是一個人情社會，方方面面做事都離不開人情和面子，任何時候有了人情和面子就好辦事。

「老侄子啊，我可是真想讓你做我的女婿，你這麼年輕又這麼能幹，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可真是不多了！」

龍立飛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這話反而讓我有些意外，因為我知道他是客氣而已。

如果放在以前的話，我可能會覺得我自己有利用價值，但是現在我不會這麼想，因為我有一個熊小敏！

我也是一個做父親的人，我能理解父親對女兒的那種關愛，我更能理解不是什麼東西都是能用金錢和利益衡量的！

假如換做是我的話，我不會讓小米選擇一個江湖中人，更不會讓她選擇一個毒販！哪怕再有錢我也不想讓她過那樣的生活！

金錢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我有能力給她我也可以給她很多，雖然不能說是富甲一方，但最起碼也是衣食無憂。

所以龍立飛這話擺明有更深層的含義，我沒有時間琢磨透徹，但我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就知道該怎麼回答。

「龍老闆太客氣了，我這樣的人配不上龍小姐，就算有機會的話，我也不會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絕對不會！」

此話一出龍立飛頗為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不過他這個眼神也讓我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剛才他這麼說並不只是客氣，而是在試探我！

他要試探我是否對龍常雪有意思，他還想試探我是否在打他女兒的主意！

我已經把話說的如此明白，那就可以讓他放心，這樣的合作才是最穩固的！

如果他懷疑我對龍常雪構成威脅或者是有什麼非分之想，那他不會和我做生意的，換做是我的話也絕對不會！

哪怕他曾經答應我二叔要結為親家，沒見到的時候是一回事，那是籠絡感情的一種方式和手段，但見到之後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是一個人的許諾一樣，許諾的時候任何話都可以說出來，但是真正到兌現諾言的時候，那就不一定願意了！

「老侄子啊，我沒想到呀，真是沒想到你能有如此想法，真是讓我意外！」

龍立飛並沒有誇讚我，也沒有貶低我，他只是說他意外，他說話城府很高滴水不漏。

同時他這番話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在此之前他以為我對龍常雪有意思，他以為我是奔著她來的！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擔憂和想法，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來說，時時刻刻擔心女兒的安危這一點很正常，也無可厚非。

「龍老闆，生意歸生意我喊你一聲老闆，感情歸感情我喊你一聲龍叔，咱們之間什麼話都放在明面上來說，說透了才好嘛！」

「沒錯，我越來越欣賞你小子了！」

「不說了，喝酒喝酒！」我主動轉移了話題，但是心裡卻有些感觸。

以前二叔對我說江湖就是人生，江湖是一堂永遠都上不完的課，沒有人能完全精通。

一個人在某一個年齡層次的時候，能夠站到能夠達的格局終歸是有限的。

因為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就不懂得其中的感情，也不懂得其中的考慮，當我有了小米之後，我能想明白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

就像是佛老怪為什麼要培養我，就像是二叔為什麼培養我一樣，那都是有感情的。

幾杯白酒下肚，我感覺頭腦暈暈乎乎的，此時此刻氣氛無比融洽，彼此彷彿成為了一家人。

其實越是這樣越生分，生意場上的感情那都是逢場作戲，職場無朋友利益無兄弟，有些話雖然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每個人都要面對的現實！

「對了龍老闆，過幾天我要來供貨的話，我是不是要和鱷魚哥聯繫？還是和誰聯繫呢？」

「這件事情交給鱷魚，他負責這件事情，其他的一切我都不過問也與我沒有關係，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就像我來談生意和我二叔沒有關係一樣，心裡都明白哈！」

我不聲不響提起了二叔，其實很多時候明面上做事的人只是一雙手套而已，真正掌控全局的人往往隱藏在幕後，從來不會自己出面。

所以我從來沒有認為我自己的程度和城府能夠達到江湖上一個比較高的層次，因為我所處的環境還沒有達到另一個層次。

當我能夠到達更高層次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哪怕同樣一件事情和同樣一件事物，在不同層次人的眼中都是不一樣的。

「兄弟，咱倆單獨喝一杯！」

「鱷魚哥，以後我們就打交道了，你的手錶很漂亮呢！」

「是嗎？我很喜歡這塊手錶，我買了整整一個系列，如果你喜歡我送你啊！」

「不用了不用了，像古奇這種時尚品牌，也只有鱷魚哥這種氣質才能hold住，我是不行的！我還是比較喜歡機械手錶。」

我晃了晃自己的江詩丹頓，但是鱷魚看了一眼並沒有任何反應，他可能都不認識這塊手錶，更別說知道這塊手錶的價值。

在很多人看來手錶的作用都是一樣的，都是讓人看的時間，再名貴的手錶也只是一個時間工具。

可是頭等艙和普通艙那能一樣嗎？雖然都是同樣到達目的地，但欣賞過程和內心的變化，以及心理滿足感都是不一樣的！

很多人不能理解有錢人的世界，並不是有錢人都傻，只是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和他們的需求罷了。

所以我現在不會輕易對任何人下定義，就連我曾經下過定義的那些人，我都慢慢改變了想法。

在江湖混的時間越久經歷的事情越多，我反而更會心存敬畏。

「兄弟，今天晚上什麼也別說了我來安排，咱們去泡個澡捏捏腳，放鬆放鬆，算是老哥給你接風洗塵了！」

「好呀，既然鱷魚哥這麼熱情，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安排，一切都妥了！」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非常融洽，其實男人在談事情之後總會去放鬆一下，其實放鬆是次要的，拉近感情才是主要的。

其實感情就是生意，生意就是人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