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打量那串白色油漆的編號，看著看著感覺有點不對勁，好像有點太新了。

整艘貨輪看起來並不是新的，有很多地方都有銹跡，海上行船不可避免會有這些問題。

以前我跟著邁克在海上做大盜的時候，出來進去都是遊艇，遊艇上也有編號。

海上潮氣比較大經常會遇到風雨，很多地方會產生鏽跡，就連遊艇都不能避免，更何況是一艘貨輪呢？

那些編號上沒有任何銹跡，這一點相當可疑！

「明哥，你看什麼呢？」

「沒事，我想找個角落放放水。」

「那邊沒人，我給明哥放風。」

「好。」

我走到幾個集裝箱旁邊，伸手一摸上邊有一層厚厚的灰塵，其中還有些小顆粒。

我連續摸了幾個都基本差不多，看起來集裝箱並不臟，角落還有些水漬，應該在不久之前下過雨。

我摸了摸貨輪的其他地方，基本都有一層厚厚的灰塵，我心裡基本有數了。

此刻我不需要上去摸那些編號，一看就是后噴上去的，臨時改變船的編號並不是一件難事。

就在這時我看到旁邊集裝箱上出現了一個人影，非常細長的人影，有人過來了！

我解開腰帶慢悠悠的放水，背後的腳步聲很輕很輕，很明顯是有人在刻意隱藏腳步。

「明先生，你在這邊幹什麼？」

「哎呀，你嚇我一跳，尿手上來了！」我故意哆嗦了一下，順勢轉身呲了一下。

小巴圖一個激靈往後退，可他的鞋子還是被呲中，頓時他的臉色就變了。

「你搞什麼啊！嚇我一跳，你是要嚇死我啊！」我率先發難，不給他發難的機會。

「不好意思明先生，晚上風浪比較大，外邊不如船艙里安全。」

「外邊空氣好，我在外邊透透氣。」

「暈船藥已經準備好了，明先生不去吃藥嗎？」

「讓人給我送過來吧。」

「好。」

小巴圖轉身回到船艙，在不遠處還有幾個人在等著，小勇站在旁邊一臉老實巴交的樣子。

「小勇，你怎麼把風的？剛才差點把我嚇死！」我一臉不爽的看著他，剛才他沒有給我任何提醒。

「明哥，他們比劃不讓我出聲……」

「你聽他們的還是聽我的？嗯？」我沒好聲好氣的問了句，心裡有股無名的怒火。

「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小勇縮了縮腦袋，看起來是被嚇壞了。

「你別害怕，他們不是省油的燈，可咱們也不是吃素的。」我拍了拍小勇的肩膀，給他一些內心力量。

「明哥，我以前從沒想過會做這一行，也沒想過會和他們這種人打交道。」

「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選的，人要為自己的每一個選擇負責，我還是那句話，好朋友不擋財路……」

我笑著說了句，在此之前我就明確表示過，不管是誰不需要理由，隨時都可以離開。

「明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感覺這裡有點陰森森的。」

「生人生地四周漆黑全是大海，身邊沒有保障只有對方的人，換了是誰也會害怕，正常。」

「明哥，你怕嗎？」

「那我先問你，怕有用嗎？能改變什麼東西嗎？」

「不能。」

「那我為什麼還要怕？如果能改變什麼，那我可能也會害怕的。」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這也是我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

俗話說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這些年闖蕩江湖什麼樣的場面我都見過，我隨身攜帶最厲害的武器，何懼之有？

很快船艙內有人給我送上來一杯水和一個藥丸，我拿起藥丸丟進嘴裡，然後仰頭把水喝下去。

其實藥丸藏在了舌頭下邊，來路不明的藥物絕對不會入口，這是混江湖最起碼的事情。

「謝謝。」我客氣了一句，等人離開我悄悄把藥丸吐出來，手指一彈藥丸飛入了大海。

此刻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海風吹的人全身發涼，可我不願意輕易的放棄。

我想尋找可以提醒老灰的地方，不能只是告訴他工廠在海上，最起碼要給個確切的位置或者編號。

現在船艙駕駛室下邊就印著偌大的編號，可我卻不敢相信，不敢把這個編號發給老灰……

萬一他們臨時改變編號的話，那麼就等於是隱形了一樣，同樣我也會有麻煩。

原本在茫茫大海上被查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不可能我一上船就出事，那樣也太明顯了！

曾經我跟著邁克在海上飄蕩過，我知道海上的一些規矩，也知道海上的隱蔽性。

很多游輪賭場都放在公海，首先能確保安全性，其次也是沒人來查。

只要不是靠近海岸線的位置，遇到檢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這條貨船並不打算靠岸，或許在一條正常的航道上。

如果貨輪在靠岸之前就把產品處理的乾乾淨淨，那麼誰也查不出問題，這才是最讓人頭疼的地方。

「明哥，海上起風了，咱們還是去船艙裡邊吧。」

「再等等吧，我暈船的厲害。」

現在我唯一就想碰碰運氣，如果貨輪在某一條航道上，那麼總能碰到其他的船！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現在有一線希望也不能放棄，說不定我能看到其他船上的編號。

只要我看到其他船的編號就等於有了參照物，只需要提供確切的時間，那麼就能按照航道推算出大體的時間和方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靜靜的抽著煙，全身都涼透了，只有夾著香煙的手還有點溫度。

等了半天周圍連個船的影子也沒看到，心裡不免有些失望。

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晚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是卻不知道確切的地點。

如果我能攜帶一個GPS定位，那麼老灰有可能找到我，但是想抓人還很難。

貨輪在不停的移動，發現不對勁遠遠就能做好準備，如果貨輪不停那誰也沒辦法……總不能撞沉吧？

我準備回到船艙暖和暖和，還沒進去迎面碰上了小巴圖。

「明先生，你感覺好點了嗎？」

「好點了，可我怎麼感覺晃的越來越厲害呢？」我能明顯感覺到貨輪在顛簸，而且幅度不小。

「海上天氣多變，剛才大副過來說一會可能有風暴，讓大家都去船艙里。」

「好的，風暴大不大？我們不會有危險吧？」我笑著問了句，不聲不響的打探消息。

「三級小風浪而已，對這條船來說沒有任何問題，但顛簸是在所難免的。」

「三級風浪，多久能平靜下來？」

「那就不知道了，如果是局部的暴風天氣，那麼很快就能開出去，海上的事情不好說。」

「走，咱們進去吧，外邊有點冷了。」

海上的海風已經快愛是肆虐，並不像是陸地上一陣風吹過，而是那種整體性的一陣風。

因為海面平整沒有任何建築物作為遮擋，海風會整體移動，給人的感覺就是從頭到腳彷彿要把人吹上天一樣。

如果風大了真的容易把人捲入海里，海上不同於陸地，一切都要小心謹慎。

進入船艙休息室，我找了個靠近舷窗的位置坐下，點燃一支香煙靜靜的看著外邊。

與此同時我的手放進口袋裡，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老灰，不知道他能否依靠天氣情況來判斷位置。

『確認身份。』我發了一個電碼，不知道老灰能不能收到，畢竟無線電也是有距離限制的。

『空空如也。』

『你第一次送我離開是去哪裡？』我用電碼進行詢問，這是驗證老灰身份最好的方式。

『天津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