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也是被豬車拉到了這裡,一看到豬車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因為那種感覺如影隨形。
在豬車停穩后一隊全副武裝的人圍過去,還有幾輛吉普車開過去,豬車上的人被一個一個的叫下來。
以前我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按說豬車的時間都是在天亮凌晨時分,很少有這個時間點過來的……
豬車上下來了二十幾個人,所有人被原地進行分類,女人站成一排,其他人分為一排。
面對周圍黑洞洞的槍口,一群人只有瑟瑟發抖的份,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簡單分類后所有人被不同的吉普車拉走,整個過程也就幾分鐘的時間,開豬車的傢伙拿著水杯走過來。
看這個樣子他應該是要接一點熱水,當他看到我們后還點頭打招呼,十足一個老司機的模樣。
我看他的樣子並不是本地人,反而越看越像是國內來的。
「嗨,老哥哪裡人啊?」我用中文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
「雲南的。」
「老哥怎麼在這裡開豬車啊?」我笑著丟過去一支香煙,一聽到豬車他心領神會的笑了。
只有在這裡的人才會稱呼冷櫃車為豬車,上邊的人都像是豬一樣,等待被人宰割。
「混口飯吃,會講中文方便一點嘛。」
「老哥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啊?油水厚不厚啊?」我隨口問了句,順手幫他點燃了香煙。
「按人頭算的,送一個抽二十塊錢,這年頭幹啥也不掙錢啊。」
「一個二十,你這一趟下來就是四五百塊啊,一天能拉幾趟啊?」
「一天就一趟,今天路上拋錨過來晚了,費了半天勁呢。」
「我說這個點怎麼還有豬車呢,現在都在哪裡拉人啊?還在賭山後邊嗎?」
我試探性的問了句,在賭場山的後邊有很多家黑心的小賭場,專門做簽單坑賭狗的生意。
「一直都在山後邊呢,從來沒變過,老弟是行家啊!」
「稍微了解一點點。」
一般來說賭徒都是窮途末路才會選擇最後一搏,身上多少都會帶點路費什麼的,國內還會有家人。
那些黑心小賭場做的就是這門生意,先做局把簽單的錢坑個精光,然後再聯繫賭徒國內的家人交錢放人。
因為跨過邊境還欠了賭債,一般報警是沒用的,多數都是得自己來解決……
如果家裡人願意出錢贖人,那麼人就給放回去了,如果不願意交錢,那就等著被賣掉……反正也沒有多少成本。
「老哥,現在賭山後邊的皮肉生意是誰管著呢?」
「哪有人啊,都是些爛賭的人,沒人管他們死活的,有管的都回家去了。」
「行了老哥,不耽誤你休息了。」
「嗯,走了。」
豬車清空后裝貨,具體裝的什麼不清楚,很快豬車就原路返回離開。
整個過程雨哥和影子都在看著,所有一切他們也都在聽著,他們的臉色相當複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提前叮囑過,他們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一句的詢問。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在這裡的時間越久,所接觸的就越多。
這裡的一切都是正常社會所不能接受的,也是所不知道的,更是不為人知的!
我很清楚被豬車拉來的都是什麼人,我也很清楚他們都是什麼樣的下場,相比來說這些人也算自作自受。
賭是沒有出路的,相比走到賭場簽單這一步的賭徒來說,國內那些輸點錢欠點小貸的那些人還算是幸運。
哪怕輸光了無法面對生活,哪怕欠小貸會被騷擾,甚至會被小貸逼債,可最起碼還能活著呀!
「瞳,瞳!」康巴站在竹樓門口喊人,一邊喊一邊朝我擺手。
「來了來了!」我一溜煙的跑過去,心說最後的套路終於來了!
我想看看唐心到底怎麼給我破解,最重要的是,我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麼套路!
「唐心小姐在呢,讓你進去。」
「好的好的,你陪著我一起吧。」
「可以。」
「雨哥影子,你們在門口等我一下。」我轉頭叮囑一句,讓他們在場不太方便。
進入聯排竹樓的正中央,這裡曾經是唐尼的住所,也曾經是唐粟的住所,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唐心坐在桌子正中間的位置,一邊喝牛奶一邊看報紙,她的樣子像極了曾經的唐尼。
「唐心小姐。」我客氣的打了招呼,她擺擺手示意我坐下。
「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情嗎?」唐心說話的時候眼皮也沒抬,我心說她這個比可裝大了啊!
「唐小姐,昨晚我碰到了一些不幹凈的東西,想來找唐小姐幫忙破解一下,不知道方便嗎?」
此話一出唐心沒有接話,她低著頭在看報紙,好像直接把我給忽略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我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可我就靜靜的看著她裝!
「瞳,你先別著急,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慢慢解決。」康巴提醒了一句,我心說好一個眼藥啊!
「好的好的。」我耐著性子等著,等唐心喝完牛奶看完報紙。
「說說你的情況,怎麼回事?」唐心慢條斯理的問了句,這個架勢就像是要獅子大開口一樣。
我把具體的經過說了一遍,故意做出一副焦急又害怕的模樣,畢竟人在碰到這種事情的時候總會很無助。
任何套路和做局都會有一個最終目的,唐心不管是做局給我下馬威,還是搞那些小手段來嚇唬我,她總要有一個目的!
「康,我從不給外人破解,這一點你不清楚嗎?」唐心話鋒一轉,我一聽心裡忍不住的樂呵。
原來繞了半天,她是在這裡等著我呢!
「唐小姐,瞳曾經也是家族的一員,他還是我的老朋友,而且預定了那麼多的貨。」
康巴解釋了一句,可在我看來他們就是在唱雙簧,一唱一和的給我下套子。
「曾經是曾經,不能代表現在。」唐心毫不猶豫的拒絕,這早在我的預料之中。
「唐心小姐,能不能給我指條明路?多少錢能有個數嗎?」我試探性的問了句,但她沒有說話。
「瞳,這不是錢多錢少的事情,在北區只有唐小姐能給你破解嬰靈纏身的厄運。」
一聽這話我差點就笑了出來,可我極力在忍著,忍不住也得忍著!
現在我要是突然笑了,那這場局可就算是黃了,搞不好他們還會殺人滅口。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回去請人破解吧,不打擾了,先告辭。」
說完我起身就走,絲毫不給他們一點反應的時間,直接離開了竹樓。
不出意外康巴一定會追出來的,他們一定會為了自己的目的而讓提出條件!
「瞳,瞳你別著急啊!」
「我等不了了,我回去找人給我破解,這事一分鐘也不能等!」
「瞳,如果你能宣誓效忠唐心小姐,不就成了自己人嗎?」
「啥?我沒聽錯吧?」
「只是一個名義上的效忠,對你並沒有什麼壞處。」
「讓我加入,是這個意思嗎?」
「不只是讓你加入,更多的是要你的尊敬,對唐小姐足夠的尊敬!」
「我願意啊,我太願意了啊!」
「那就進來吧。」
「好啊,只是具體要怎麼做啊?」
「跪下,接受唐小姐的祝福。」
「啊?」一聽這話我直接傻了眼,原來搞了半天是為了這個啊!
我知道唐心一直想要一個面子,可沒想到竟然是這個辦法,更沒想到讓我跪下。
可是仔細一想,如果有了這個名義上的身份,那豈不是更方便我在北區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