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面對唐尼直勾勾的眼神,這一刻我心裡有些慌亂,我感覺到了危險更感覺到了殺意!
唐尼眉心處的傷疤因為皺眉而凝聚在一起,越看越像是一隻眼睛,這一刻我卻不能把目光移開。
我和他平靜的對視,我在桌下悄悄捏著自己的大腿,讓疼痛來幫我保持冷靜!
現在無論如何我都要保持冷靜,因為只有冷靜才能讓我想到應對辦法!
「三哥,不管剛才我說的對不對,這都只是我的建議……」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只是覺得你很危險!」唐尼笑眯眯的看著我,可我無法在他笑容中找到一絲輕鬆!
「三哥別跟我開玩笑啊,我怎麼會危險呢?我手無寸鐵只能給三哥出謀劃策,最後的決定權還在三哥手裡呢!」
我故作放鬆的樣子,盡量不引起唐尼的更多懷疑,說實話幕僚與謀士不就是負責出謀劃策的嗎?
「呵呵,我當然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剛才的計劃很不錯,但你想過吞併整個北區之後嗎?」
唐尼話鋒一轉開始詢問,可我卻不敢再提出任何建議,更不敢輕易去觸碰他的底線!
「我沒想過,但我知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唐尼喃喃自語陷入了沉思,我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剛才唐尼問吞掉北區之後的事情,那麼他現在已經開始擔心來自於南區的威脅,從側面說明他已經動了全面吞併的心思!
可剛才唐尼為什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看我的那種眼神充滿殺意……等等!難道是因為我的計劃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瞳,你這麼聰明,你倒是說說吞掉北區之後怎麼樣!你知道金三角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家族嗎?」
唐尼輕鬆的問了句,順手丟給我一支雪茄,我沒客氣直接把煙點上,可心裡已經充滿了戒備!
「三哥,這個我不清楚……我只是站在家族利益上考慮,爭取把利益最大化。」
我恭敬的回答一句,這話挑不出毛病,我只管出謀劃策哪管後邊怎麼執行?
「南區和北區一直都相安無事,如果打破這個利益平衡,那可真的是一場災難……」
唐尼嘀嘀咕咕的說著,我在旁邊聽著一言不發,這時候我最好的選擇就是閉嘴!
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了康巴,他是唐尼身邊的智囊,可他在很多時候都選擇沉默和置身事外……此刻我隱約明白了!
唐尼的性格和脾氣註定他是個強權人物,容不得別人別他更強,更容不得任何人猜到他心裡的真正想法!
一瞬間我恍然大悟,原來唐尼是在嫉妒!他害怕有人能猜到他的想法,害怕有人能跳出他的掌控!
其實我覺得唐尼早就在打坤叔地盤的主意,通過哪些運來的補給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那些食物和槍支彈藥實在是太多了!正常儲備根本用不了這麼多,他一定是在為家族開戰做準備!
在幹掉四大毒梟家族首腦的那天夜裡,唐尼就想糾集人手快刀斬亂麻,那個時候他一定早就有了準備!
現在才過去幾天時間,他重新準備這麼多的補給,說明他改變了原來的吞併計劃,他要面對更強的對手!
這些事情想歸想可我絕對不會說出來!現在唐尼就已經對我有了妒忌和敵意,我絕對不能再表現出任何鋒芒!
「你先回去吧,你的計劃我會考慮,順便想想如何面對打破利益平衡的北區。」
「知道了三哥,有事隨時叫我。」
我客氣的離開竹樓,一出門感覺身上全都被冷汗濕透,風一吹全身涼颼颼的!
這一刻我才敢鬆一口氣,哪怕是大白天我都覺得全身發涼,剛才唐尼看我的眼神實在是太嚇人了!
我現在只不過是人家地盤上的一個棋子,我手裡沒有權利也沒有得到重用,更沒想到竟然還被唐尼給妒忌!
我摸出一支香煙點燃,其實反過來想想唐尼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我是一個毒梟的話,那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猜到我心裡真正的想法,哪怕捨棄利益也不能讓人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現在我的處境很危險,也許唐尼會讓人殺了我,也許他會讓我去做先鋒……或者他會給我安排另一種意想不到的選擇。
相較於康巴的冷靜內斂,我的鋒芒太過於明顯,這不是一個能在毒梟身邊生存的辦法!
思來想去這一刻我去找康巴,也許從他身上我能再次學到一些東西,說不定他會幫助我!
以前二叔常說幫過你一次的人還可能幫你第二次,可你幫過的人卻不一定會幫你……現在除了康巴我也沒有其他選擇。
來到康巴竹樓門前敲了敲門,我並沒有直接推門而入,心裡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
「瞳?你怎麼來了?老闆叫我過去嗎?」康巴主動迎出來,我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是我自己想來找康哥聊聊,方便嗎?」
「方便,進來吧。」
我進入竹樓后康巴並沒有關門,他這個小小的舉動瞬間讓我明白,彼此只能打開天窗說亮話。
康巴不知道我來找他的目的,但他很聰明的把門開著,這樣我也不好問他一些過於敏感的問題……
「坐吧,什麼事?」康巴笑著招呼一句,他臉上的笑容讓我覺得很深奧,他比我想象的要聰明許多!
「沒什麼大事,只是想過來和康哥隨便聊聊而已……這些年康哥在三哥身邊做事,一定很受到器重呀!」
我很隱晦的提及一句,康巴一聽立刻就笑了,他的目光故意看了一下開著的竹門,暗中提醒我不應該提及關於唐尼的任何。
我明白康巴的提醒,我知道他是個聰明人,他應該能聽懂我的啞謎!
「康哥,你聽說過存在即是合理的道理嗎?能夠生存一定就有生存的道理!」
我若無其事的說了句,存在指的是他在唐尼身邊,生存指的是他能在毒梟身邊活這麼多年。
「當然聽過,每個人的活法不一樣,識趣最重要。」康巴很直接的回答,他聽出了我話里的意思!
「只是識趣這麼簡單嗎?」
「別人有別人的想法,符合利益目標自然會順理成章,其實咱們都一樣的!」
康巴這番話非常隱晦,他說的別人就是唐尼,我們兩個在毒梟家族中都是屬於外人!
這一刻我覺得頗有感觸,康巴說的一點都沒錯,符合唐尼家族利益的事情他自然回去做,可外人一旦插話意思就變了!
俗話說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我已經明白了康巴的生存之道,只是隔了一層窗戶紙這麼簡單!
「謝謝你了康哥!」
「大家隨便閑聊幾句幹嘛要說謝謝?自己人不需要這麼見外的……你背後的標記長好了嗎?」
康巴話鋒一轉提及割肉紋身,我的心情瞬間有些低落,因為這讓我有種被當做牲口打上標記的感覺!
「我不知道好沒好,我自己一直也看不到……」
「我幫你看看!」不由分說康巴就湊過來,顯然他比我要更加上心的樣子。
我解開襯衫紐扣露出一邊的肩膀,這個是人自己看不到的位置,其實我也從來都沒想過去看這個標記的美醜。
「不錯,阿婆的手藝一點也沒變呢!看上去和我身上的家族標記一模一樣!」
康巴提及了阿婆,我想起那個奇怪的小老太太,不管怎麼說她都幫過我一次。
「阿婆是個好人,一直都沒機會說聲謝謝……」
「那時候你一直都在昏迷嗎?一點意識也沒有嗎?」康巴話鋒一轉,我突然意識到他話裡有話!
「沒有,怎麼了?」
「沒什麼,沒有感覺還能少受點罪。」
一聽這話我立刻發現不對勁,搞的好像他沒有被麻醉一樣,不過我覺得他好像在刻意提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