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和菲菲姐之後孫露丟掉了手裡的香煙，快步迎上來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老闆裡邊請，看著面生第一次過來吧？」

孫露一開口就帶著一副煙酒嗓，沙啞的聲音讓我頗為詫異，沒想到一年時間竟然會有如此變化！

更讓我詫異的是她迎上來說的這番話，難道她現在成了王瘸子棋牌室迎來送往的人？

「以前來過幾次，這裡換老闆了嗎？」我平靜的問了句，轉手摸出一支香煙放在嘴裡。

孫露立刻拿出打火機幫忙點火，模樣很客氣也很恭敬，但我知道她不是給我面子，是給我身後寶馬車面子……

「老闆沒換，咱們這裡生意興隆做的長久，趕緊進來看看全都重新裝修了呢！」

孫露招呼一句，但她的煙酒嗓聲音聽起來很難聽，我對她曾經的一點幻想瞬間被擊碎！

進入王瘸子的棋牌室感覺果然是裝修了，原本一樓棋牌室的空間被擴大了許多，旁邊的咖啡廳也被改成了棋牌室的一部分。

放眼望去黑壓壓到處都是人，生意好像比以前更加火爆，只不過裝修之後顯得更高檔了！

全新裝修帶來的感覺讓以前的熟悉感瞬間沒了，看了一圈有老面孔也有新面孔，說實話我很納悶嗯么有人能在賭博中撐這麼長的時間。

如果長時間能夠混跡賭場保持屹立不倒口袋還有鈔票的，不是賭場內鬼就是老千，普通水魚還真沒見過幾個……

「要不要我幫忙找個位置？」孫露壓低聲音問了句，我知道這是領路人最基本的作用。

一般來說人到一個全新陌生的環境中總會心裡沒底，尤其是對賭徒來說有個人能領著要好很多，不過我擺手拒絕了。

「不用你操心，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看著孫露轉頭離開棋牌室，我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但我知道她的人生被改變了！

說不上是王瘸子毀了她，但她能有今天也離不開王瘸子，如果要追尋最初的原因，我想應該是她心裡不勞而獲的心理在作祟！

如果不是想不勞而獲，如果不是給王瘸子做小三，那她如何會陷入賭博的泥潭當中？又如何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看了一會我轉頭離開，菲菲姐跟在我的身邊一言不發，她也搞不清楚我在幹什麼。

看時間將近十一點鐘，我開車朝著漢城娛樂場而去，那是我最後想要去看看的地方。

「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菲菲姐突然問了句，估計她是覺得車裡的氣氛太過於沉悶。

「叫我老司機，我是一個資深的老司機……」

此話一出菲菲姐的臉紅了，其實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老司機這三個字的潛在含義……

一路飛馳來到漢城娛樂場，這裡也有我很多記憶，曾經在這裡還收拾過小胖子贏到他的寶馬車，現在想想還真是挺爽的。

「帥哥，我肚子不舒服就不陪你下去了吧。」菲菲姐小聲說了句，看來她是沒辦法喊出老司機這三個字。

「好，稍微等我一下就好！」

說完我下車快步進入漢城娛樂場，進門還是一尊身披紅綢的關公像，這裡的一切基本都沒變。

來到二樓賭場大廳，我不知道今晚會不會碰到小櫻，以前的是是非非我都不想提了，但我記得曾經第一次是她俯身把我吞沒。

嚴格上來說小櫻才是真正讓我從男孩蛻變成為男人的女人，隨著時間一切都能淡忘可是這個卻無法淡忘……

進門溜達了一圈感覺賭檯越來越正規，其實越正規的賭檯對老千來說就越沒有機會，因為沒人是概率的對手！

突然我看到旁邊散桌上圍聚了一圈人，他們在打撲克牌，看到他們的位置我忍不住笑了！

那個位置曾經是八面鬼騙人一百萬的地方，到現在我對他還是要寫一個服字，只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搞錢必定要比出千高明的多！

同時我也想到曾經我拜八面鬼為師的情景，當然還少不了二叔給我出的那個餿點子……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我那猝不及防的一跪，還有一聲大喊爸爸的話，恐怕現在我也得不到臉上的人皮面具……

回望曾經的一切我心裡頗有感慨，我想我是幸運的，因為我有一個不著調的二叔，是他教會了我一身千術和做人的道理！

如果沒有二叔那我不會認識八面鬼，更不會認識雨哥和風哥他們，自然也不會有異於常人的經歷。

所有的回憶都在我的眼前凝聚成一副畫面，在這個畫面中全部都是黑色線條，充滿泥濘與荊棘的道路卻很溫暖，因為在這條路上有二叔在！

在我轉身離開賭場大廳的時候碰到了一伙人，最前邊走路一搖三晃滿身邪氣的傢伙是陳磊！

他的身後跟著一群痞里痞氣的小混混，懷裡還攬著一個穿紅裙的美女，我打眼一看覺得她有些面熟，再仔細一看這不是十八姐嗎？

一瞬間幾乎是擦身而過，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十八姐，這給我的衝擊不亞於曾經見到十九姐去做按摩女！

在他們這群人身上我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氣，隱約還有一些燒烤的味道，估計他們剛剛去吃了燒烤喝了酒。

難道我曾經以前的朋友都如此不堪了嗎？難道時間真的會給人帶來如此大的改變嗎？按道理來說十八不是還應該上學嗎？

看現在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二點，我回頭看了一眼十八姐腳上的鞋子，一雙平地板鞋和她的紅裙有些不匹配。

不過一瞬間我心裡斷定她一定還在上學，不然一定會是一雙高跟鞋，估計她是放學之後被陳磊接出去吃飯，然後才來到這裡……

「你特么看什麼看！沒見過啊？」突然一個混子朝我罵了句，我二話不說轉身慢悠悠的離開。

如果換做以前我可能會低下頭快步開溜，但我現在走的四平八穩很從容，因為我心裡有底氣更知道自己現在的不同！

上次在瀋陽我沒能收拾陳磊，不過這次我也不準備收拾他，勢單力薄一個人註定是孤掌難鳴……

走出漢城娛樂場我感覺身後好像是有人，我沒回頭直接打開車門上了車。

一上車我看到門口站著幾個小混混，看他們的樣子估計是想來找我麻煩，但我的氣定神閑讓他們不敢怎麼樣！

在這個社會中大多數人都是欺軟怕硬，如果剛才我低頭離開氣勢慫了，那他們肯定會不依不饒的找麻煩！

我清楚知道他們找麻煩的目的無非就是欺負人，說一通亂七八糟的話嚇唬人，無非就是想搞點吃喝搞點零花錢。

一般人被嚇唬住之後本能就會想到社會人的那一套，想要社會的事情社會解決，可殊不知一旦用社會人的套路就正中他們的下懷！

他們這種小混混最怕的不是跟他們玩社會人的那一套，因為他們本身天天就混跡在社會中，背靠陳磊誰能把他們怎麼樣？

其實他們這種小混混真正害怕的是最簡單最直觀的辦法，那就是把事情鬧到明面上，鬧到社會人最怕的地方！

「那邊的幾個人是你朋友嗎？他們為什麼總是往這邊看？」菲菲姐好奇的問了句，我沒說話只是摸出一支香煙點燃。

在幾個小混混的注視中慢悠悠的離開，其實更讓我覺得詫異的是十八姐的出現，她是被陳磊蒙蔽還是自願的？

以前在學校里聽別人流傳她們一幫女生各個都有社會背景，學校里的學生尋求社會人的關係本是為了自保，但如果陷得太深只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深知社會混子去學校找刺激玩新鮮的套路，更知道學生尋求社會人保護的那一套，可如果是以出賣自己的原則作為代價，真的值得嗎？

在夜色中我把菲菲姐送到酒店，給她開了一間最好的房間，然後轉頭離開……

這一次回到瀋陽我所看到的一切都讓我震驚，我想應該是應了那句話，世界上永遠不變的就是一切都在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