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點燃香煙輕輕彈了彈煙灰，我看懂他的手勢的意思，我知道有些話他只想和我說，我用手勢作為回應。
車內的氣氛陷入沉寂，我耐心的等著看他的下文。
我知道他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選，因為我給了他一個不是選擇的選擇！
「你要殺阿曉嗎？」他的問題很尖銳，但現在我有充足的辦法來應對。
「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我笑眯眯的看著他，無聲無息卻又直面人心！
啞巴沉默了，我知道他有意想幫阿曉求情，不然他不會明知故問會不會殺掉阿曉……借用他那句話，永遠把仁慈留給自己！
「也許我會留他一條性命，畢竟他有恩與我。」啞巴給了我這樣一個手勢，我忍不住笑了！
不得不說他求情的方式很特別，可在我這裡卻並不管用，因為我現在並不虧欠他們任何人！
「如果不是我拆穿了阿曉，如果不是我和二叔聯手做一場局，如果不是我千里氣息冒險幹掉雪小姐……那麼請問此時此刻我還能有說話的機會嗎？我還能有選擇的機會嗎？」
我輕鬆的笑著一言不發，但我最後直接把香煙彈斷！讓他清楚知道我心裡的憤怒！
啞巴拿起煙盒抽出一支遞給我，順手幫我點燃香煙，這是他第一次幫我點煙……
「阿曉暗中對付我的時候有過留情嗎？他想過放我一條生路嗎？很顯然他沒有！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和無奈他都沒有！」
我直勾勾的看著啞巴，阿曉對他有恩何嘗對我沒有？最起碼在逃出長樂門的那一晚他幫了我，於情於理我都記著。
可二叔說的很對，曾經對你有恩的人並不一定不會害你，我想啞巴應該能明白我的決心。
「一命換一命，行嗎？」沉默之後他突然給了我這樣一個手勢。
「怎麼說？」我的心裡立刻好奇起來，沒想到啞巴竟然會為阿曉求情，這是他的轉變也是他的另一面，我很高興能看到這一面！
「給他一次機會放他離開，我欠你一條命，等我把這條命還給你咱們算兩清，如何？」
啞巴抬起頭平靜的看著我，這一刻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神色，沒想到他竟然會開出這樣的條件。
其實他也側面讓我明白了他內心的想法，他不願意跟著我一起做事，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我都不能強求……
但現在因為他想留下阿曉的一條命，背負這個理由來為我做事，等哪一天把命還給我才算兩清，對我來說是個最好的選擇。
「你這麼做值得嗎？」我平靜的看著他，不得不說他是個老千高手，懂得抓住人心也懂得分析局勢利弊。
啞巴沒有回答但卻點了點頭，對於他和阿曉的曾經我沒心情也沒興趣知道，但現在看來啞巴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台階！
其實我也不想再搞出人命，人總是要經歷背叛……這一次的經歷讓我學到了很多很多，也讓我感悟到了很多很多。
「龍澤，曾經你作為長青賭場的老千高手，還我一條命之後你會做什麼？平凡之路？」我笑眯眯的看著他，他用這個理由糊弄過我一次，但他絕對沒法再糊弄我第二次！
曾經在瀋陽的那天晚上，我被平凡之路四個字所觸動，我給了他一個平凡生活的機會但他自己沒有把握……
「其實只要一隻腳踏進江湖，那你就永遠都退不出去，身邊沒有朋友沒有依靠，你能去平靜的生活嗎？你已經失去了很多，你還要失去更多精彩的生活嗎？」
我平靜的看著他，他一直都在沉默。
這一刻我並沒有要改變他內心的想法，因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但我能夠做到給他下個鉤子！
「今天我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帶著阿曉離開，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他立刻抬起頭看著我，眼神無比複雜。
「不管以後在哪裡遇到，你都要立刻離開！」我故意轉移話題引開他的注意力，只要他今天選擇離開我必定殺他！
因為是他曾經告訴我不要和任何人分享智慧！更是他告訴我永遠把仁慈留給自己！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活著帶走無聲電碼！
「我明白這個條件的意思，給我一些時間……」
「隨時歡迎！」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從他眼神中我看不出任何波瀾，但我擁有他所沒有的東西！
我身邊有老奸巨猾的胖子，有身手強悍的大兵，還有美麗魅惑的狐媚子……退一步說我還有二叔的老千團作為後盾！
所有一切都是我的資本！我讓他知道我並不是離了他不行！地球離了他也正常轉！我有拉攏之心可也深知強扭瓜不甜的道理！
「回去的時間還有很久，你自己做決定……」我再次拍了拍啞巴的肩膀，轉頭示意大兵找地方下高速休息。
我給啞巴一些時間也是給我自己一些時間，讓他有充足的時間來作為緩衝，也讓我有充足的休息來保持頭腦清醒。
車子下高速我讓大兵把車子開出去丟棄，然後打車找到一家酒店休息。
一進入賓館房間我立刻給二叔打電話，我給啞巴時間但不代表我會信任他，如果這個時候他要搞小動作那我絕不留情！
「啥事啊傻叉子！你跑哪去了？趕緊把車給我送回來！」二叔在電話里罵罵咧咧的。
「二叔啊，車沒了，回頭我賠給你一輛新的，現在需要你幫個小忙。」
「怎麼回事？讓我幫你什麼忙？」二叔立刻警惕起來。
「幫我看住阿曉！在我沒有回去之前不要讓他離開酒店，如果離開立刻抓住他，然後給我打個電話！」
「你抓到內鬼了？」二叔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
「是的！百分之百就是他！具體的事情等回去再說……」這件事情我不想讓其他人插手，我想自己來解決！
「沒問題，在黑蛇這裡跑不了他！」二叔一口答應下來，可我心裡不免有了擔憂。
「二叔，如果在上海真出了事，你能跑出去嗎？」我冷不丁的問題讓電話那頭的二叔沉默了。
他轉而罵罵咧咧的轉移話題：「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啊！沒事竟然敢詛咒老子？信不信我踢你屁股？」
一聽這話我心裡明白了！二叔不想提及身邊內鬼的事情，也不願意相信有內鬼的事情，可他不管怎麼罵我都沒有提及黑蛇……
「行了沒事老子掛了！天天就知道給老子惹麻煩！」
掛斷電話我躺在賓館的床上，閉上眼睛讓自己徹底放鬆的休息，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想啞巴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
一覺睡醒已經黑天，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鐘，肚子里餓的咕嚕咕嚕響，再看手機上並沒有二叔的電話。
我知道啞巴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如果他想耍花招大可以提前給阿曉打電話，因為他並不了解上海是黑蛇的地盤！
我和黑蛇的關係一直就很緊張，我也從來沒有在任何人提起關於她的事情，這一刻我的心裡變得很放鬆。
洗了把臉正準備出去吃飯，突然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來的人是大兵和啞巴，手裡還拎著不少東西，帶著一股香味。
「肚子餓了吧？來一起吃點東西吧！」大兵賊兮兮的說了句，我心裡納悶他怎麼就知道我現在會醒？
「大兵你能掐會算啊？你怎麼來的這麼巧？我正準備去叫你們吃飯的。」
「哈哈，反正買回來就來敲門，沒醒就順便叫你起床啊！哈哈！」大兵調侃著，看起來他的心情不錯。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走出了心裡的怪圈，看來他已經明白了好與壞的定義，這是一件好事！
但當我看到啞巴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尤其是看到他手裡拿著的東西……我心說他這是自尋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