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出一直香煙點燃，整個嘴巴里無比苦澀，壓抑的氣氛總算是緩解了很多，現在抽根煙放鬆放鬆。

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結果顯而易見是我贏了，卻是贏得如履薄冰，如果不是提前在袖口藏牌我根本沒有贏的機會，如果繼續賭下去我的手段就會被戳穿。

我把目光轉移看著龍天哥，我知道現在他才是說了算的人，結果怎麼樣全都捏在他的手裡。

「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熟手，千術不錯。」胖三冷不丁的說了句，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不是代表對我的認可。

如果他們有意想拉攏我，那今天晚上的厄運就算過去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放過我，會不會放過蘇玉戎和拖油瓶。

「我只是會點皮毛而已，剛才真的是讓各位見笑了。」我客客氣氣的說著，雖然我明知道他們都不信，可也找不出我的破綻，今天是他們逼著我展示千術的。

「這可不是一點皮毛而已，沒想到還有這麼年輕的老千，你有二十歲嗎？」瑪麗眼神迷離的看著我，我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我真不知道她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可是現在她這個眼神怎麼會這麼複雜？

等等！也許這就是我活命的機會。

「還不太到二十歲。」我小聲說了一句，小心翼翼拿眼角去瞄龍天哥。

龍天哥抽著煙一直沒有說話，我想如果他講道義那麼今天我就算是安全了，如果不講道義我也沒話說。

我回頭看了一眼蘇玉戎和拖油瓶，心裡無比複雜，今晚不只是我一個人，結果還關係到我的朋友，我希望他能信守承諾。

「請問龍老闆，我可以走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手心緊張的不停出汗，就算剛才出千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憑這個想走是不可能的，除非……」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但我什麼都沒說，我知道此刻就算我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他想反悔我也沒辦法，就算現在要剁我的手我也只能認栽。

這就是沒有實力的悲哀，沒有絕對的公平和信義可言，只有實力才能決定一切。

「除非什麼？」我平靜的問道，心裡做好了接受任何結果的準備。

「除非你和鬼手賭一場，真正的輸贏一把過，只要你能贏了她，在這裡就沒人敢再對你怎麼樣，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如何？」龍天哥笑眯眯的看著我，看似充滿誘惑的條件，但我知道我沒有拒絕的資格。

「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無論結果如何都不再賭了，行嗎？」我趁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也在暗示他剛才不講信義。

「沒問題，瑪麗去叫鬼手過來。」

龍天哥一口答應下來，藉助這個空閑我可以休息一下，只不過胖三的臉色有些難看，好像知道這個鬼手的厲害。

但對我來說任何老千都不足為懼，因為我現在背水一戰別無選擇，我也有自己壓箱底的千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輕易使用。

越高等越複雜的千術，需要做的手法就越周密，所有手法串聯起來不能有任何破綻，否則就等於失手。

過了一會龍老闆緩緩開口說：「這樣吧，看你年輕就給你一次機會，贏了給你一百萬，輸了要你一雙手，怎麼樣公平吧？」

我心說公平你馬勒戈壁！這個條件聽起來很不公平，剛才分明已經賭過一次，現在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好！」

可我還是一口答應下來，這種要求放在我的面前我不會拒絕，因為我沒有拒絕的權利和資本，受制於人就是這麼悲哀。

等待我的就是賭局，在沒有開牌之前誰都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哪怕希望很渺茫但也要抓住機會，可我心裡忍不住的開始發虛。

第一次在明面上面對老千，能被龍天哥親自點名叫來的人實力肯定不可小覷，肯定比胖三更厲害，我想贏這樣的人能有希望嗎？

抽了幾根煙我盡量讓自己放鬆一些，我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樣的高手，只能背水一戰……

我走到蘇玉戎和拖油瓶面前，示意讓他們站起來去旁邊沙發上坐著，現在他們想要讓我面對一個高手，沒道理再為難我的朋友。

「你有信心嗎？」蘇玉戎直勾勾的看著我，我輕輕搖了搖頭，如果現在說有信心是假的，面對賭場里的高手，就算讓二叔來都不一定能穩贏，我何談穩贏呢？

「我對你有信心，你一定可以的，別忘了你和別人不一樣。」他用力拍著我的肩膀，這句話讓我心裡一暖。

我想起曾經二叔無數次對我說的這句話，也許我註定和別人不一樣，就像面對今天這場的賭局，生死未卜。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盡量讓你們離開。」我輕輕說了句，但現在我也只能用盡量二字，我也不敢打包票。

「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一定可以的！」蘇玉戎無比嚴肅的看著我，他給了我一點內心的力量，卻無法讓我抵消心裡的恐懼。

「行了，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吧，我盡量不讓你們失望。」說完我轉過身，拖油瓶死死抓著我的衣角。

這一刻我心裡突然沉重許多，我背負的不只是自己，還有要保護的朋友，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失敗！

不一會功夫包間里來了兩個女人，一個一身黑色皮衣皮褲，白皙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一雙眼睛中也充滿了銳利。

另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長著一張無害的娃娃臉，素麵朝天不施粉黛，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漂亮，手裡還拎著包。

她們一出現我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竟然還是女人，不過胖三瑪麗都站起來迎接，我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仔細打量穿黑衣服的女人，我不記得見過她但感覺有些眼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也許冷艷美女都是給人一種相同的感覺吧。

美女身後的小跟班老老實實的模樣，看起來和拖油瓶一樣，就是一個拎包的，目光躲躲閃閃的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鬼手來了，快坐。」龍天哥站起身迎接，看起來這個叫鬼手的女人絕對不是一般角色！

「龍天哥你找我？」黑衣服的女人冷冷的說道，臉上甚至不帶一絲表情。

我心說她這個譜夠大的！就算見了老闆都能一副撲克臉，這人得自傲到什麼程度？她得有多麼厲害！？

「沒錯，讓你來和他賭一把，看看你能不能贏得了他，賭注是一百萬或者一雙手。」

龍天哥指了指我，我立刻感覺到一雙冰冷的眼睛盯過來，她的眼神中帶著不屑，但我感覺她的眼神有些刻意了。

其實一個真正的老千，總是會隱藏自己絕不會讓別人注意，可現在看起來這個鬼手身上帶著太強烈的氣勢，讓人見過之後很難忘記，這違反了一個老千隱藏自己的原則。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我客氣的伸出手，想要禮貌客氣一下。

可她翻了翻白眼直接不拿正眼看人，鼻孔朝天的傲慢樣子讓人無語，我只能訕訕的縮回手。

看樣子這個鬼手很是狂妄，但一般狂妄的人都是有本錢的，否則就是找死！

曾經我聽二叔說過，在做老千這一行不分男女，只要手快都能夠練就一手絕活，而且女老千更加危險！

女人的身份不容易被人當做老千，尤其是長的漂亮的女人更是不會被人聯想到老千二字，只會被當做花瓶。

其實最可怕的老千就是你永遠都想不到可能會是老千的人，比如女人，比如老頭，或者滿嘴粗俗的混子，更或者是毛頭小子。

如果在一場牌局上遇到她這種美女我一定不會聯想到她是老千，不過現在她已經暴露了身份，我絕對不會掉以輕心，因為我無法承受輸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