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武榮，你看見了嗎？

還有人和你一樣愛丁雅。

連凝眼神從不舍漸漸變作不甘。

她纖細的指尖也越來越用力。

玻璃窗承受不住地發出細響。

————

醫院裡。

輸液管里的營養液才要見底，就被男人單手拎了下來，換上新的一瓶。

丁雅緩緩睜眼，四周是一片潔白。

安靜。

安靜地不像話。

程邱難得見到一個病人醒了之後，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丁雅是唯一一個。

她躺在床上，偏頭就看見了程邱。

她也看到床頭邊，自己的手機。

丁雅伸出手拿過，手顫抖地打開手機。

上面的最後一條信息，依然是爸爸昨天發給她的那一條。

果然，果然，不是夢。

丁雅才一閉上眼，眼淚就順著眼角打濕枕頭。

程邱走到她身邊，俯身抱住她。

意外的，丁雅卻推開他，然後朝他客氣一笑。

那笑，有刻意的禮貌，很蒼白，也很無力。

但程邱卻從她的笑里，看見一絲愧疚。

「難過就哭出來，這裡沒有別人，也不會有人進來。」

丁雅眨著酸澀的眼睛搖頭。

哭嗎？

她才不要。

爸爸最不喜歡看到她哭了。

她要快快樂樂的，這樣爸爸才會安心走的。

「我要回家了。」丁雅拔了針管，起身就要下床，「程醫生，你擋著我了。」

程邱身形微滯。

「你叫我什麼？」

「我要回家了，程醫生。」丁雅不看他，「我很餓。」

「丁雅，你看著我。」程邱扶過她的臉，讓她對著自己，「你忘記我們是什麼關係了？」

「你不是程醫生嗎？」丁雅看著他白大褂上面的胸牌，「我要回家了，你讓讓。」

「丁雅，不要嚇我。」程邱努力想要從她眼睛里讀出半點遮掩和隱藏。

但很可惜，都沒有。

程邱不肯讓開，丁雅就只能從另一邊下床，赤腳離開了病房。

「丁雅。」程邱追出去，拉住她。

他單膝叩地，一手將拎著的鞋放在地上，一手將她拉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替她把鞋穿好。

丁雅看著他的安靜的側臉，眼裡萬分留戀與不舍。

可程邱看她時，她卻又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周圍人來來往往，雖然工作忙碌，卻也忍不住朝這邊看上兩眼。

那是程醫生啊，院長啊。

誰會不羨慕？

「謝謝。」丁雅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

程邱站在她身後，看著她離開。

鍾彧和丁雅擦肩而過，分明看到她眼圈紅透。

「程醫生，她眼睛紅了，你不去看看嗎？」鍾彧好意提醒。

「不了。」程邱搖頭，眼裡有濃濃的擔憂和放不下，「她不想見到我。」

雖然，他暫時，也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麼。

————

丁雅一回到別墅，就察覺到院里修建花草的人已經換了一批。

全是她不認得的新面孔。

不過還好，還好，王嫂還在。

「小姐！」王嫂看見丁雅，萬分激動，可緊接著，卻變得有些不安。

丁雅低頭，看見玄關處多出來的兩雙鞋。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