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邱拿著劇本，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隨手翻動幾下。

這密密麻麻的字跡，他能看清楚台詞就算眼力不錯了。

他找到余冬的第一句台詞后，抬眼看了下丁雅。

知道她準備好了，程邱視線才重新回歸劇本。

「再讓我聽到你說她一句，我一定不放過你。」

冗長的安靜。

「你念這個幹嗎？」丁雅莫名地看著他。

「不是這句嗎？」程邱低頭仔細看了眼。

「念我用紅筆給你圈出來的，這個是趙筠和其他同學的戲份，裡面都沒有我的台詞。」丁雅走過去，在離程邱極近的地方彎下身子。

房間門被推開一條極細的縫，有隻眼也透過門縫在觀察著裡面的動靜。

程邱為了尊重丁雅，特地只是將門虛掩著。

但他卻猜不到，自己隨意的一個心思，竟然會給丁武榮製造了偷窺的機會。

丁武榮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滿意地笑，隨即又將門微微帶攏了些。

過於親密的動作讓程邱不自覺地靠緊了椅背，但他還是能依稀聞到縈繞在鼻頭的縷縷清香。

丁雅快速準確地翻動劇本，在第三頁停住。

「這裡。」丁雅指著中間的一句話，「從這裡開始念。」

程邱看著劇本上被丁雅指尖指著的地方，視線不自覺往下挪。

在看到下面某一句台詞時，不自在地吞咽了一下。

「你怎麼不念？」丁雅好奇地問。

程邱聞言，抬眼便看到了丁雅近在遲尺的臉。

「你站回去。離我遠一點。」

「你先念嘛，待會又念錯了我還要跑過來再給你糾正一次，麻不麻煩……」丁雅嘴裡嘀嘀咕咕地念叨著。

「夏夏。」程邱輕吐出兩個字，聽不出感情，但卻格外令人安心。

下一秒，丁雅就立刻進入了狀態。

「找我還有事嗎？」丁雅語氣冷冷地，目光無神望著地面。

「你，這些年，你還好嗎？」程邱手肘撐在雙膝上，捧著劇本，看上去難得的閑適。

「我很好。」

程邱其實對丁雅的表演並不感興趣，他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快點結束這次對戲。

但此刻，他卻莫名地想要抬頭看看她的表情。

想要看看，到底她此時此刻的表情，是不是和她說這話時的語氣一樣，故作輕鬆著。

「真的嗎？」程邱抬眼，正好撞上她深情凝望自己的模樣。

丁雅快速地別開眼，神情閃躲。

「我說了你不信，幹嘛還來問我？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

因為程邱是坐著的，所以也並沒有做出拉住丁雅，挽回她的動作，丁雅也只能側過半邊身子，算是當做自己已經被他拉住了。

「你不問問我好不好嗎？」程邱照著劇本念，依舊沒有任何情感。

但相反的，丁雅卻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樣，一舉一動，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讓他恍惚以為，就算是他不在這裡和她對戲，她一個人，也能將自己的部分完成的很好。

根本就不需要別人來幫她進入情緒。

所以她叫他來幹嘛？

程邱眼裡有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