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現代娛樂圈6
片場到處都是人,喻州雖然為了走近路挑了條僻靜的小道兒,有什麼大的動靜周圍也是能聽到的。
這不他話音剛落,兩頭劇組的人就紛紛冒了出來。一波人攔住他,另一波人把地上的向北扶起來,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兒。
喻州把手上的牆灰抹在戲服上,總算是能睜開眼睛了,聞言沒好氣的說道:「尋仇認錯人了唄,真是晦氣。」
向北被人扶著站起來,鼻血滴在他捂著胸口的手上,胸口隱隱作痛。喻州最後那腳踹得很重,他覺得自己的肋骨可能裂了幾根。
此刻喻州的行為在向北的眼裡是一種嚴重的挑釁。
自從上次在公寓門口遇到喻州,還在他家留宿一夜之後,向北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現在喻州對他又打又踹,向北就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而且還是因為席安這個搶了他初戀的王八蛋!
考慮到身邊還有一群圍觀者,向北壓了壓火氣,瞇著眼睛冷冷的望著喻州,語氣有些僵硬的說道:「沒事,一點小誤會。」
喻州扯著嘴角呵呵一聲,胳膊稍一用力,擺脫了身邊人的鉗制,對著向北旁邊的兩個人說道:「不好意思,我還要趕回去拍戲,麻煩你們送向少去醫院,費用記在我賬上。」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全程沒有給向北一個眼神,氣得他胸口又是一陣抽疼,望向喻州背影的眼神兇惡無比,似乎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扶著他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趕緊聯繫了救護車,送他去醫院接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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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眾人的視線,喻州臉上的神色頓時收斂起來,手上機械的換著戲服,腦子裡卻在思索接下來的事情。
向北那個二貨居然到現在還以為姜楠喜歡席安,甚至認為喻州也是被席安包養的一員,簡直蠢得讓人沒話說。不過他的到來倒是提醒了喻州一件事兒——
姜楠太安靜了。
雖然喻州只是被席安隨手一指點到的無辜群眾,但是以姜楠的性格,肯定覺得他就是個拿了自己東西的小偷,是該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腳下乞求原諒的。
以姜楠的城府,不至於忍耐這麼多天還不報復,那估計就是被其他人勸住了。而作為天不怕地不怕一張嘴只管闖禍的主角受,能夠讓他聽話的也只有顧大少顧左,那個天涼王破的中二主角攻。
就是不知道顧左會用什麼手段對付他。
喻州吸了吸鼻子,覺得天氣還真是有些涼了。他戴上假髮,趕在休息時間結束前回到趙導面前,拍完了這個場景最後一場戲。
喻州的個人戲份都是一條過,節省了不少時間,寬裕的經費讓趙導的態度比之前和藹了許多。下個取景地在山裡,趙導甚至讓他趕完錢導那邊的進度再去。
終於有時間回自己的小公寓一趟,喻州感激的笑笑,心說順便去瞧瞧中二青年顧大少在憋什麼招兒。
要是影響到他的逆襲任務,喻州不介意把這對夫夫一塊兒端了。
拍攝結束後,喻州找之前那個嚇唬他的吊車小伙子要了維修用的工具箱,慢慢悠悠的拎著去了停車的地方。
秋冬季節,北京的霧霾特別嚴重,他的二手小金盃被擱置了小半個月,整個車身都蒙了一層灰。
喻州繞著金盃轉了一圈,在另一側的車門底下發現兩個手印,大概是從車底出來的時候扒拉了一下。
他打開工具箱,從裡頭掏出一塊滑板,戴上手套躺上去,骨碌一下就滑進了車底。
按照手印的位置,喻州估計了一下範圍,仔細排查之後果然發現剎車線被人動了手腳,磨損得只剩下頭髮絲粗細,一上路就得失靈。
顧大少這是要他的命啊。
喻州嘖了一聲,一邊脫手套一邊從車底下滑出來,掏出手機打了拖車電話。
不過他剛一冒頭,就瞧見七八個留著殺馬特髮型的小流氓圍著他。其中黃頭髮的小伙子顯然是他們的頭頭,手一揮就有人上前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
電話剛剛接通,喻州對電話那頭說了聲「抱歉,打錯」就掛斷了,默默的把手套重新戴上。
黃毛對他的態度很滿意,示意自己的手下鬆鬆勁兒,對喻州笑了笑,露出兩排發黃的煙熏牙。
「本來是受人之托辦點事兒,看在你這麼識相的份上,我會讓兄弟們下手輕點兒。不過對方指名要打臉,臉肯定是保不住了,您多擔待著點兒。」
說完笑容一收,就要讓手下動手。
「等等。」喻州突然出聲,黃毛的動作頓了頓,就聽到對方問道:「這周圍沒有攝像頭吧?」
黃毛覺得這人的語氣好像不太對,琢磨一會兒沒琢磨出味道,於是實誠的點了點頭道:「咱們是專業的,肯定是把攝像頭都拆乾淨了。你還有啥問題不?」
喻州溫和一笑,站在這群小混混中間彷彿鶴立雞群。
「沒了。」
說著抓住挾持者的手腕用力一扭,對方的手就從他的衣領上鬆開了。
挾持者慘叫一聲,另一隻手五指成爪,往前劃拉了兩下,想去掐喻州的脖子。
喻州腳下橫跨一步,將重心轉移到另一隻腳,腰間用力一扭,直接把人甩了起來,一個過肩摔砸向人群,一氣兒砸懵了三個。
一秒內解決了四個,喻州扭了扭脖子,骨骼發出卡卡的聲響,看著黃毛笑彎了眼睛:「臉估計是保不住了,你多擔待。」
黃毛只覺得對方潔白整齊的牙齒在眼前晃了晃,然後他就躺在了兄弟們堆成的人肉小山上。他動了動嘴巴,感覺嘴裡微微發苦,低下頭呸了一聲,吐出一顆發黃帶血的門牙來。
做完一套熱身運動,喻州感覺渾身舒暢。原地甩了甩手臂,收好手套和滑板,拎著工具箱慢悠悠的回到片場。
喻州本來想打的回去,然而伸手在褲子口袋裡掏了兩下,只摸出幾枚硬幣。他盯著手上屁大點兒的資產,無聲的嘆口氣,慢慢往公交車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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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里屯的小公寓,喻州掏出鑰匙開門,卻在進門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挑著眉毛望向屋裡。
房間內一個穿著深藍豎紋西裝的男人放鬆的靠在沙發上,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時微微偏過頭,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充滿混血感的藍色眼睛。
喻州眼神掃過他身後的四個黑人保鏢,邁出去的腳掌總歸是落在了實處,後腳剛剛落地,緊接著防盜門彭的一聲關上,把他和這幾個不速之客關在了一起。
他腳步輕鬆的進了餐廳,從裡頭搬出一張椅子,非常自覺的坐到了沙發正對面。眼瞧著對方沒有開口的意思,喻州視線掃過黑人保鏢腰間鼓起的形狀,最後落在混血男的雙眼,朝他笑了笑:「顧大少晚上好啊。」
顧左動了動,回應了喻州的視線,兩人視線相交,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興味:「你跟阿楠真像,剛剛一瞬間我幾乎以為你就是他。」
喻州撇了撇嘴角,毫不掩飾自己對姜楠的不屑,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顧左,背部肌肉逐漸繃緊。
顧左在說起姜楠的時候眼神有一瞬間的溫柔,看著喻州卻表現出厭惡的情緒,「阿楠喜歡拍戲,你搶了他的戲。」
喻州挑眉,「所以?」
「所以你該死。」顧左理所當然的說道。
「……」
果然是個中二青年。
喻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顧左詫異的目光中拖著椅子往前挪了挪。金屬質地的椅子腿在瓷磚地面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稍微擾亂了顧左的思緒。
「你不是喜歡姜楠麼,為什麼還讓他混演藝圈?」喻州低沉的問道,聲音裡帶上了不可察覺的引導意味。
顧左不太明白其中的關聯,「為什麼不?」
喻州的眼睛很深邃,他微微靠近了一些,讓顧左能夠瞧清他眼底的顏色,「演藝圈水很深。你知道向北和席安吧?他們手裡頭有很多姜楠需要的資源,說不定姜楠就被他們倆騙走了呢?」
顧左回想起接送姜楠出去拍戲的席安,還有那個一直用噁心的眼神看著姜楠的向北,頓時厭惡的偏了偏腦袋,視線發生了一些偏移。
這細小的偏移讓喻州的催眠出現了短暫的中斷,他不得不加大精神力輸出,迫使對方重新正視自己。
然而催眠一個氣運之子需要消耗成倍的精神力。喻州付出了大半的精神力才勉強保持住顧左的狀態,加上之前消耗掉的,此時精神力幾乎已經見底。
他額頭上冒了幾滴冷汗,聲線微微顫抖:「姜楠現在只是覺得演戲好玩,你只要給他找到更好玩的事情,他立刻就會忘掉席安和向北了。」
「比如?」
「比如……」
喻州艱難的張了張嘴,眼前黑色的小點逐漸靠攏到一塊兒,形成斑塊佔據了視野。他的思緒中斷,陷入短暫的眩暈中。
精神力枯竭,催眠強制中止。
等他回過神,四個黑人保鏢已經掏出槍指著他,其中兩個槍口直接頂在他的腦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