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樣說，便是折煞了藝靈了，藝靈得蒙公子的信任，日後必然是竭盡全力為公子做事，只是·····」

藝靈說著，話鋒一轉，臉色也漸漸染上了幾分悵然和落寞：「只是藝靈終究還是被巧巧出賣，一身才藝都被偷了去，那怡紅院的驚華姑娘如今風頭完全壓過我去，我便是有心，也無力了。」

一邊說著，便紅了眼睛，淚珠子順著臉頰滾下來，好不可憐的模樣。

心禾卻是笑著給她遞上了一塊帕子：「怕什麼？我何嘗苛待過你們？只要你們和我一條心，我便輕易不會放棄任何人。」

藝靈的眸子閃了閃，似乎染上了些許希望：「公子的意思是，藝靈還有別的出路？」

心禾便笑道：「其實我早有打算，再推出一批新姑娘們，不過原本是打算重新挑選一批好生調教的，但是如今你的路子被驚華堵死了，倒是可以將你考慮到下一批的調教計劃里，到時候你自有新的路子可以走，不用擔心，你又聰明，學東西也快，相信還能再驚艷一次。」

藝靈眼睛瞬間亮了，果然！他們東家這種經商才幹，怎麼可能沒有后招？如今竟已經打算要培養新人了。

藝靈順勢裝作不經意的詫異道：「重新調教出一批新人來？是要在花滿樓里選人嗎？」

心禾卻是搖頭：「重新調教的第二批姑娘們，也是重點對象，必然是要姿容氣質各有不俗的地方才能擔此重任，花滿樓里的絕佳好苗子們，諸如冷晴畫嬈等人，都已經調教出來了，剩下的，也難當大任，所以我還是挑選新人，前些日子我就已經在著手此事了，只是如今正好出了怡紅院的岔子，這才耽擱了下來了。」

藝靈心思一動，似乎聽出心禾言辭之間的些許漏洞，便試探的道：「因為怡紅院那邊突然出岔子，所以雖然已經挑選好了姑娘們？只不過還沒正式買進來？」

心禾點點頭，安撫她道：「你且放心吧，雖說那十個姑娘我已經挑好了，但是如今你出了這事兒，我怎能不管？到時候必然不會少了你，你姿容氣質本就不俗，不一定比那些新人差，你也要有自信。」

藝靈感激的道：「多謝公子！」

心裡卻是嗤之以鼻，如今她有上好是主子路不走，留下來繼續當個風塵女子？尤其是東家雖說再給她一次機會，但是這次她和那些都沒**的小姑娘們一起調教推出來，客人們哪裡還會買她的賬？男人的孽根性，她還能不曉得？

到時候東家雖然說的好聽是給了機會，這機會給了跟沒給有什麼區別？左不過也是給人當墊背的。

心禾這才溫聲笑道：「你且放寬心吧，先好生休養著，這幾日陳娘怕是也忙的很，一時顧及不到你，你心裡也不要難受，有什麼事直接和陳娘說，我會跟她打好招呼的。」

「多謝公子照顧。」

心禾又寬慰了藝靈幾句，這才起身出去了。

陳娘早就在外面等著了，瞧見心禾出來便忙不迭道：「公子今日難得過來一趟，可打算查賬？」

心禾站定了腳步，道：「今日就算了，保密協議的簽訂情況如何了？」

「大多數人都已經落實了，只不過有那麼幾個死心眼的，生怕這合約里有什麼對自己特別不利的條款和陷阱，所以還非得請縣衙的師爺幫忙細看呢。」

花樓里的姑娘們，漂亮是一樣的漂亮，但是心性，卻不一定是一樣的簡單。

不過季心禾也不在意這些，人活一世，本就自私，如今淪落風塵已經算是不幸，但是好歹也得給自己的前路辨認清楚才是。

心禾點點頭：「那也成，也不用特別催著，左右也不在這幾日的，下個月之前落實完善就好了。」

心禾說著，轉頭看了一眼藝靈的房間，才接著道：「藝靈的保密協議也暫且不忙，我今日瞧她，見她還有些憔悴，大概是還沒從打擊中緩過神來，現在讓她簽這協議，只怕她又要多想，思慮過度，難免人就撐不住了，暫緩一緩，等到月底，我親自和她說。」

陳娘笑道：「還是公子懂得體諒人吶，能在這花滿樓做事，可真是我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陳娘這話說的雖說帶著拍馬屁的心思，但是也有七分真心，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她也是看出來了，這位東家對花滿樓的姑娘們，是真的用心了。

心禾牽唇笑了笑，這才轉身走了：「那我就先走了，對了，之前跟你提起的打算新進的那一批姑娘們，你尋個日子去王牙婆那邊將人給買回來，然後就可以先好生調教著了，藝靈也算其中一個。」

「是，我明白的。」陳娘連忙應下。

藝靈此時站在房內，隔著房門將這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原本還微微懸著的一顆心，這才安穩了些許。

心裡不禁湧上一絲得意之色，看來公子跟她說的不假，她當真是等到了好機會了！

思及此處，藝靈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當即盤算了一下，便有了主意，左右現在東家是信任她的，何不趁此機會將這信任利用殆盡？左右最後她都是要拍拍屁股走人的！

藝靈此時心裡有了主意，再次想事兒，就不那麼的著急了，反而很是閒情逸緻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輕哼一聲道：「原本我瞧著，孫耀文那等蠢貨，是半點不及公子的，若是我能攀附上公子，入了他的眼，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去配那孫耀文？可惜。」

可惜那東家沒有看上她，她風塵女子，最懂得看男人的心，男人心裡眼裡到底有沒有對你有意，她一眼便知，這孫耀文貪圖她的美色和她帶來的利益，所以對她有心，可東家看她，卻從未有過絲毫的別的意思，哪怕她從前也做過許多暗示。

藝靈想著如今怡紅院漸漸風生水起，又想到往後必然力壓花滿樓讓季公子狠狠吐一口血，便冷笑一聲：「這也都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