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了回神，牧野這才看向女人的面容。

小巧可愛，略尖的下巴，那雙水眸看起來有些緊張……

緊張？牧野暗自舒了口氣，忽地發現，其實緊張的不止是門口站著的女人，連他也是一樣，從於秋兒踏進書房開始，他連呼吸也都忘了。

而後，敏銳如他，自然就聽到了另一邊的悉索的牙關打顫聲。

在於秋兒身後，那門口站著一個小丫環，那個小丫環牧野記得，就是於秋兒的隨身丫環。

此刻，那丫環不過是站在門外等著，整個人就因為害怕而哆嗦得不成樣子。

而視線從丫環身上移到於秋兒身上，牧野這才覺出於秋兒今日的不同。

放在往日，於秋兒應該已經像她的丫環一樣，甚至已經昏厥了，但從她進來到現在，雖然看上去緊張極了，但是於秋兒……竟然敢面對他了？！

「有什麼事嗎？」牧野握拳，輕咳一聲。

「晚上……晚膳……能不能一起吃……」夏秋低聲說道。

說這句話彷彿用盡了她全部力氣，緊張到聲音都是顫的，但是看著她，牧野卻還是覺得自己幻聽了。

咬著唇，怯懦的女人剛邁出這一步，卻沒得到回應，那水眸里眼淚都快盈滿。

「我……」她的話都說不完，轉身就踉蹌的想向外去。

「好。」回神，牧野快步過來，伸手攬住了踉蹌女人的腰身。

不足盈握的腰身，淡淡的中藥味混合了女人獨有的芳香，柔軟纖細得像是他輕輕用力就會折斷。

「別怕我。」牧野忍不住道。

粗糙的手撫摸著夏秋嬌嫩的臉龐，微微摩挲，然後把她的臉抬起來。

濃密的睫羽顫抖著，如同兩把靛青的小扇子，遮掩著水眸里的緊張。

她眸光忽閃的向左右看。

身體微微顫著，於秋兒蒼白臉上也湧起了紅暈。

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仍是怕他，可牧野卻莫名覺得於秋兒這個緊張模樣竟然有些可愛。

「晚上一起用膳，你想吃什麼？」

牧野鎮定了心神，扶著懷裡的小女人站穩，然後自然的牽著她的手，跟她一起到了書房前。

書房前有一棵參天的梧桐樹，樹下擺著石桌和石凳，牧野帶著夏秋在石凳下坐了，隨從自覺就奉上兩杯茶。

探究的看向清媚並努力剋制自己緊張情緒的小女人，牧野摩挲了茶盞，努力放低語氣。

「你是江南人，我聽說京城裡有幾家糕點是江南來的，要不要去買點，一併嘗嘗？」

巴掌大的小臉藏在茶盞后的，夏秋又看向牧野。

從布甲換了一身便衣，男人肩寬身闊，和她相比，他就像是一堵厚實又高大的牆。

面具遮了一半的臉，濃黑的眉、深邃的眼和微薄的唇，牧野的輪廓如同刀刻斧劈般俊朗，舉手投足都有一種深沉的力量感。

這樣的男人，如果放在夏秋生活的世界，那就是行走的荷爾蒙，無時無刻都能引起少女們的尖叫和幻想，但在越國里，人們並不喜歡牧野的長相，甚至還會因為他毀容的半邊臉而一直懼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