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這句話讓我很意外，除了上級要求之外，還有什麼事，能讓他下決心照顧我的？

我沒有催促，耐心等著我爺爺告訴我答案。

在講述後面事情的時候，我爺爺一直一臉凝重，可在說到另外一件事的時候，他臉上卻忽然有了淡淡的笑意，「當時我們有一個好朋友，在我接到上頭召喚趕往組織之前，他告訴我，有一件大事，若我答應，必將成全天下人。當時上頭召喚的急，還有人跟著。我也不便多問，著急匆忙的就去見上頭了。」

我點點頭，接嘴說道：「然後上頭讓你將水晶石里的我帶回去，你想到那朋友的話，就把我帶回去了。是不是這樣？爺爺，你那位朋友是誰？」

讓我爺爺這麼信任的人，而且還不是五尊之中的人，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我爺爺提到過？

「後世都稱呼他……羽化子。」我爺爺微微頓了頓，然後說出了一個名字。

居然是羽化子！

之前見過羽化子和冰冷男的合影。所以聽我爺爺提到羽化子我並不覺得太過於驚訝，只是覺得之前有些事情看似是巧合，其實是老一輩關係錯綜複雜，我並沒有想到他們之間會有聯繫而已。

「爺爺，你後來會讓我去找金殿龍，是不是也是因為認識羽化子？」之前一直藏在我心頭的一個疑點，因為我爺爺一番話，瞬間就有了答案我爺爺和羽化子是老相識，讓我去找羽化子的徒弟，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本來以為我爺爺說的這一番話已經夠讓我吃驚意外了，沒想到我爺爺接下來說的一番話，更是挑戰了我的想象力。

我爺爺看著我，慈愛點點頭，「正是。」

不等我說話，我爺爺又接著說道：「當時上頭叮囑我照顧你，還專門在偏僻的深山建了萬巷街掩蓋你的行蹤，甚至不允許我告訴五尊之中其他人。爺爺當時隱隱約約知道你的身份，可又不敢肯定，當時雖然和五尊都住在萬巷街，可只能悄悄養著，記載你的一舉一動還有每一個變化，謹慎到了極點。就是因為羽化子仙風道骨，修為甚高，他能說出來的話，絕對不會空穴來風。好了，爺爺先歇歇，這裡你還有什麼疑問沒有？」

「爺爺，你說你們在你們年輕的時候挖出了那水晶石，後來上頭就將水晶石里的東西交付給你養著了。可之後你又經歷了很多，再到有了我爸三個人。然後又讓我出現，這期間我沒有什麼變化嗎？」我知道水晶石里的那個肉胎就是我，可我覺得還是彆扭，乾脆直接稱呼水晶石里的為那東西。

我爺爺說的偏遠山區，我自然知道是素素他們村子附近的老山。而萬巷街當時我們就懷疑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支撐，不然憑著我爺爺他們五個人還有一撥村民，絕對沒能力在那麼短時間內建造出那麼規整，又那麼具有規劃性的村子來。

這些都好解釋，唯一不好解釋的，就是那水晶石里的東西被弄出來之後，我爺爺是怎麼將它給養大的。

因為我記得我爺爺說過，水晶石上的石母被拿走之後，那肉胎立刻就有了變化，而且是長大的跡象。要是從我爺爺將我養到手裡開始成長。我絕對不可能會在我爺爺娶媳婦生子，兒子又大了之後，居然以他孫子的身份出現了。

果然，我爺爺眼裡閃出無奈來，「上頭將那東西交給我，我偷偷帶回去之後，那肉胎開始瘋長，短短一天時間就撐破了外面包裹的肉層，長成了一個嬰兒的模樣。當時不像現在，當時我還年輕。沒有那麼老成，也不知道上頭將那東西交給我到底是什麼用意，又怕上頭檢查起來，知道那肉胎居然長成了嬰兒，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可能見我稱呼水晶石里的肉胎為那東西，我爺爺會意，也跟著我一樣稱呼了。

「什麼辦法？」我急急追問，不知道我爺爺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因為有石母的壓抑，所以肉胎沒有快速成長，而我想要再度壓抑這肉胎成長。只能再找來石母。」我爺爺輕輕嘆了一口氣，「那段時間，我整天都生活在恐慌之中。一方面要隨時提防上頭來檢查，一方面在惶恐，水晶石里的東西到底會長成什麼模樣……」

我明白我爺爺的苦衷。他一方面要服從組織的領導，一方面是他們自己已經私下做過小動作了，一旦被上頭髮現，隨時都可能招來殺生之禍，所以只能活的異常小心翼翼。

「爺爺。你們那時候不是決定讓洛梵拿著石母，但將他的記憶抹掉嗎？怎麼，那時候他的記憶還沒有抹除？」我很快就抓住了一個疑點。

我爺爺讚賞看了看我，眼裡都是笑意，但隨即就皺眉說道：「沒錯，我們是打算將洛梵的記憶抹除，當時認定那樣石母是最安全的。但我們萬萬沒想到，那冥靈是天地萬物孕育的精華，那石母自然也不是尋常的石頭。我們雖然按照原計劃抹除洛梵的記憶，但剛開始似乎沒什麼作用。他好像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只是當時我們看起來還很團結，洛梵的功力又最高強，所以即使其他幾個人都覺得焦躁，卻沒辦法再提出來。當時恰好成全了我，我偷偷將上頭交代的事情告訴了洛梵，請他幫忙借我石母一用。洛梵性子冷淡，把很多事都看的很淡，我當時說了之後，他毫不猶豫就把石母借給我了，這才壓抑了那東西的成長。現在想想，他跟羽化子關係很好，或許有羽化子的點化。不過，爺爺也正是因為羽化子的點化，才有了後來一招……」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我爺爺說的羽化子點化他的是指那方面。

我爺爺環視了一下四周，微微苦笑，「其實，今天發生的一幕，羽化子早就有預言了。而後來對於你的安排，就是為了今天……鋒子。更多的事情，爺爺不能說了。」

我愣了愣，然後震驚。

羽化子早就預料到了今天的情景，而且做好了安排？甚至我爺爺將我養大，然後讓我去找金殿龍和冰冷男，其實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

羽化子能預知到如此地步，幾乎可以算作是神袛了。

「爺爺，我知道你的苦衷，我只想知道，那石母後來去什麼地方了？是洛梵將它存放起來了嗎？」我爺爺也證實了，那石母確實可以壓制我，所以我必須找到石母的下落。

我爺爺皺起了眉頭，「石母在我那裡一段時間，後來等你長成孩童模樣時，你的成長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我就將石母還給了洛梵，那石母自然還在洛梵身上。只是奇怪的是，我們當初要抹除洛梵的記憶，似乎並沒有起什麼作用。可過了幾年之後，我忽然發現，洛梵的記憶在一點一點衰退……」

冰冷男的記憶在一點一點衰退？

「是因為石母的作用？」我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隱隱的，我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瘋狂的念頭，這個念頭讓我忍不住顫抖。

「我也說不上，或許是我們的方法起作用了，或許是石母的作用，或許是兩者兼而有之。總之，我發現洛梵的記憶開始退化，他開始在慢慢忘記一些事情，剛開始還比較久遠。後來就開始變成了近些年發生的事情他也記不住了……」我爺爺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來，「後來，他看我們的眼神都開始漸漸陌生了。」

我心情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後來呢？」愣了片刻，我才又接著問道。

「後來，他忽然失蹤了，我們四個人全部出動找了他很久，卻始終都沒有找到他。後來林蕭意外出現了，說洛梵又回到了組織，現在跟他共事……之後。我們幾個人也開始分崩離析，就再也沒有洛梵的消息了。」我爺爺的語氣低沉到了極點。

很顯然，我爺爺對冰冷男的感情比其他幾個人都要深厚的多。

我甚至懷疑，他們在發現洛梵失蹤之後立刻出動尋找，到底是擔心冰冷男，還是想找回那石母，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我沉默的時候，四周本來濃黑的煙霧，竟然開始漸漸轉成了血紅色。而且這煙霧變化的速度極快，不消片刻，我們兩個人就像是至於了血海之中一般，看起來又可怖又觸目驚心。

看到四周的變化，我心底湧起了濃濃的不安。

而我爺爺看到周圍濃黑色煙霧變成了血紅色，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急急說了一聲，「不好，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