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越說我的心越冷，本來還僅存的對溜溜的一點溫情，也在溜溜的講述中，一點一點消失的乾乾淨淨因為，從頭到尾看似純潔無害的溜溜，其實一直在操縱著所有事情。

對於溜溜，我已經徹底失望了，我現在就想知道，去陀獅嶺換血是怎麼回事。

「陀獅嶺的村民、老太婆還有瘋道人，打個比方來說。其實是一條穩固的食物鏈。村民和老太婆要的是一個活人的壽命和青春，將一個人的壽命和青春剝奪之後，他們便下了葬，然後瘋道人就派他的手下將那些人從墳內帶走，再加以錘鍊，變成你們在陀獅嶺看到的那綠眼睛東西的形狀。再加上瘋道人和老太婆的關係，如此周而復始，其實他們的關係一直很穩固。」不管我語氣如何，溜溜的語氣一直很平靜，或許她根本就不把我的反應放在心上。「那綠眼睛的東西叫渚鬼，半獸半屍，雖死猶生，最為惡毒陰厲。」

我和金殿龍都打足了精神，溜溜的血就是換的那綠眼睛東西的血。現在她重點解釋那東西叫渚鬼，應該就是解釋為什麼要去陀獅嶺換血了。

果然，溜溜不等我們催促，緊接著解釋道：「我雖為天胎，但受出生禁錮，若是不換血，我將一直會是幾歲孩童的模樣，沒有辦法成人。那渚鬼半獸半屍而且雖然死了，但血卻是活的，那血自然又陰又毒，只有這種血，才能刺激我快速成長，長成成人的模樣。這也是我為什麼會讓王家人告訴你們，非得去找瘋道人換血的原因。」

居然是因為這樣！

「那瘋道人跟你有沒有關係？」聽了溜溜的話之後，我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是王家人。」溜溜淡淡回了一句，「這麼說你們應該理解吧？」

我和金殿龍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意外瘋道人居然是王家的人，那這些自然是他們早就預謀好的。

也就是說，之前發生的一切，其實是早就預謀好的！

清楚瘋道人和王家人關係后，我忽然又想到了瘋道人曾經幫我續過命，而當時借給我壽命的，是金殿龍！

想到這裡，我驚問道：「當時瘋道人還幫我續命，他是不是也動了什麼手腳？」

溜溜可能沒想到我會想到這件事，她眼裡閃過訝異，但很快就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但溜溜的表情告訴我，她肯定知道其中的貓膩，只是她現在不想說而已。

可現在這種情況。溜溜若是不想說，我們也不能強迫，只能接著問其他的問題，「溜溜，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並不是敘舊，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回答我。」

「好，你問吧。」溜溜點了點頭，一臉平靜，沒有任何波動。

「如你所說的情況，你一開始其實就是之前的記憶，甚至還有一些法力。當時你還是小孩子，我對你沒有任何防備，你為什麼沒有殺了我。若是你當時下手的話，恐怕就沒有現在的麻煩了吧？」這是我最不解的一個地方。

若是換做之前。我肯定會以為溜溜可能看在我們的情分上不殺我，可聽了她這麼一番話之後，我知道事實肯定不是這樣，肯定另有原因。

聽了我這個問題，溜溜冷哼了一聲，「剛從母體中出來趕往陀獅嶺的時候，我是最虛弱的時候，即便有點小小的法力，也不足以殺了你。而且還擾亂了我的計劃，我自然不會打草驚蛇。」

「那後來呢。後來你應該有機會吧，你換了血，長大了，不是更有機會殺掉我嗎？」我不甘心，繼續追問。

只有追問下去，我才能解開心中的諸多謎團。

「從換血之後，洛梵其實就已經開始注意我了。我後來回想了很多次，回想我到底在什麼環節出了紕漏，他為什麼開始懷疑我。可想來想去，我始終都沒有想到。」提到冰冷男的時候。溜溜臉上顯出恨恨的模樣，「以他的修為和功力，我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我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若是再強行試，那隻能被他識破。所以，我只能暫時離開你們，一方面是為了藉助王家讓我更好更快的成長，另外一方面我可以利用王家當掩護，對你下手！這個，就不需要我說的更明白了吧？」

我忽然就明白了。臉色一寒，「也就是說，王家其實並沒有控制你，被控制的模樣都是你假裝出來的，對不對？」

溜溜微微一笑，回答的鎮定自若，「若是不如此，你怎麼會一直覺得我可憐，怎麼會不忍心對我下手？」

我呆住。

「喲呵，你倒是挺實在的。連這種話都說？你要是不告訴我們，我們還沒覺得你這麼無恥，拿著無辜裝可憐呢。你現在把話說的這麼明白，我還真是覺得以前小瞧了你。別看你一臉單純模樣，其實他媽的就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表子！」金殿龍本來就聽的臉色發青，現在聽溜溜這麼一說，他直接就炸了！

或許這個「女表子」刺激到了溜溜，溜溜臉色猛然一變，直接翻身而起，照著金殿龍的臉狠狠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就聽「啪」一聲脆響，金殿龍的身子猛然一晃，直接被溜溜給扇的翻倒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看到金殿龍被溜溜扇的翻倒在了地上，我身子一閃就竄過去了，躥到溜溜身邊，我抬手就要揮出去一掌，「給我住手！」

我剛剛躥到溜溜跟前，溜溜竟然刷的從衣袖裡閃出一把匕首來，匕首閃著寒光，一下子抵在了金殿龍的脖子上，然後扭頭冷笑著看向我，「來啊，下手啊，我看是你的掌快，還是我的刀子快！」

金殿龍本來就被扇翻倒在了地上，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就被溜溜用匕首抵住了脖子。他身子本來就弱，現在更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溜溜，你放開他，小龍跟咱們的恩怨沒有關係。」看到金殿龍脖子上的匕首，我也呆住了，趕緊往後退了幾步，顫抖著聲音向溜溜示弱，「剛才是你忽然動手，所以我才會出手的，跟小龍沒關係，你放開他。」

溜溜沒有說話，依舊用匕首低著金殿龍的脖子，然後冷笑著看了看我的腳。

我立刻會意，飛快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一個溜溜覺得安全的位置，溜溜才猛然鬆開了金殿龍。她的力氣很大，金殿龍猛然被鬆開之後，一下子翻倒在了地上，好半天才掙扎著爬了起來。

「金殿龍，你這臭脾氣最好改改，在你張嘴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就像你這樣的，我一隻手都能解決了，別高看自己！」冷冷看著金殿龍爬了起來，溜溜冷冷開口譏諷道。

金殿龍知道現在的溜溜決然不是之前的溜溜了。也沒有再任性，冷冷瞥了溜溜一眼，冷冷回了一句，「多謝你教誨。」

溜溜瞥了金殿龍一眼，沒有再廢話。而是抬眼看向我，「你還有什麼問題沒有？我也不算無情，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這也算是對得起你對我的感情了。」

我苦笑，我對溜溜的好，在溜溜眼裡原來這麼廉價。

金殿龍終於又忍不住譏諷了一句，「是啊，鋒子他媽的是用生命對你好，你就是回答了幾個問題，還真是對得起他對你的好呢！」

溜溜倏地扭頭，狠狠看向金殿龍。

「小龍，你住口！」看到溜溜的反應，我的心又倏地懸了上來，趕緊呵斥了金殿龍一句，生怕他惹惱溜溜。

金殿龍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了嘴，冷哼了一聲將臉別到了一邊。

「你不是問我還有什麼問題嗎？」我看向溜溜，緊接著問道：「咱們是一樣的，你是天胎，我是冥靈，可你為什麼出生就有記憶還有法力，而我好像什麼都沒有？」

這是我一直在奇怪的問題。

溜溜忽然笑了，笑容絢爛，這昏暗的燈光下，她竟然還有一種出塵的美。

只是我知道，現在的溜溜，是一朵罌粟，越美越毒辣。

我忽然就警惕了起來，不知道溜溜為什麼忽然笑。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溜溜依舊笑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