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空老祖沒有要放我走的意思。

他說我執迷不悟，讓我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我冷笑，看著好像裹在一層迷霧之中的菩空老祖，「你說的容易，我就這麼不管不顧放棄，然後眼睜睜看著我的人送掉性命？」

「你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菩空老祖很執著，身子動也沒有動，聲音帶了無奈，似乎對我的執著頗為惆悵一樣。

我後背挺直，冷冷看著擋在門口的菩空老祖，冷冷開口。「既然如此，咱們也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了，本就不是一路人，也沒有必要虛情假意。若換做你是我。你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死！」

說完之後，我再也沒有任何廢話，猛然提氣朝上躍起，以最快的速度朝菩空老祖沖了過去！

「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我也沒有什麼好勸的了！」菩空老祖見我衝過來，他的聲音也驀然冷了，在我衝過來的時候，他一隻手緩緩抬起，在他一隻手抬起的一瞬間，一陣白色的煙霧瞬間就擴散開來。

在看到菩空老祖手中有白色煙霧散開的一瞬間，我本來已經直直朝他衝去的身子，猛然朝後一閃。飛快朝我身後的窗戶沖了過去！

看到我猛然朝身後的窗戶衝去，菩空老祖冷哼一聲，「居然敢騙我！」

他冷哼一聲之後，本來蹲在他肩頭的黑貓瞬間朝窗口方向躥了過去。等這黑色的貓躥到窗口的時候，身子竟然凌空掉轉，然後直直朝我的面門撲了過來，兩隻爪子竟然直接朝我的雙眼抓了過來！

「畜生居然也敢偷襲我！」看到那隻黑貓朝我面門撲來，我冷斥一聲，然後從身上掏出白鋒來，白鋒亮刃，倏地朝那隻黑貓的兩隻爪子砍了過去！

「喵……」那隻黑貓也十分靈巧，見我朝它的爪子砍去，那黑貓凄厲叫了一聲，然後飛快朝一邊閃去。

我本來以為一招就將這隻黑貓給逼退了，接著又想朝窗口撲去。可我才剛剛要撲到窗口，一道白影就擋在了窗口那隻黑貓朝我撲來的時候。菩空老祖已經閃到窗口了。

我才剛剛撲到窗口，就見一道白煙朝我襲來！

我猝不及防，差點被這道煙霧被襲中！

「卧槽！」雖然不知道這煙霧到底是什麼，但我還是條件反射急急後退。嘴裡不自覺罵了一聲。

眼看著菩空老祖又擋住了窗口，我咬咬牙，再次朝大門的方向撲去，我就不信了，他能一直擋著我！

可這一次，菩空老祖不容我再朝門口飛撲了，我的身子才剛剛倒退，就感覺身後一陣勁風朝我急射而來！

不好！

我心中暗暗驚呼一聲，然後條件反射朝一旁閃去！

誰料，我的身子才剛剛閃動，就感覺又一陣勁風朝我後背襲了過來！

無奈，我只得再次閃動身子躲閃……

如此反覆了幾次。我終於躲閃不及，直接被身後的勁風擊中了後背，後背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疼的我本來朝門口掠去的身子。瞬間從半空中重重跌落到了地上！

跌落到地上時，我是雙肘著地的，只疼的我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身子一翻就躺在了地上。加上後背也疼的厲害。我努力好幾次都沒有辦法直立起身子來，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好半天都沒有站起身來。

「怎麼不站起來了？」看我半天都沒有站起身來，菩空老祖緩緩朝我走來，緩緩低頭看向我，看我因為疼痛好久都沒有站起身來，他本來冰冷的聲音又有了一絲緩和，「你這孩子，從小就倔強……可這一次，不是你倔強就行的……」

他的語氣微微帶了惆悵和無奈。

這句話，讓我不自覺扭頭，在扭頭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蹦了出來本來裹在菩空老祖周身的那層白煙不見了，菩空老祖的面目閃現了出來……

分明就是我大伯！

那一刻，我心中猛然升起一股酸楚和委屈，鼻子一酸，那聲「大伯」差點就要脫口而出！

可我終究是努力忍住了，只別過了臉不去看他的臉，「堂堂的老祖，還用陰招暗算別人嗎？」

「鋒子。你非要這樣不可嗎？」菩空老祖語氣帶了難過，「你能走到今天這步田地，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如果換做別人，一切都好辦，可是這個人為什麼偏偏是你？」

偏偏是我，他難道還覺得不忍心下手？

我努力將因為看到這張熟悉臉龐引起的軒然大波壓了下去，然後冷冷偏過臉來看著眼前這張無數次在夢裡才能看到的臉，冷笑，「怎麼，你是不忍下手了？到現在也沒有人告訴我，我為什麼會捲入這場紛爭之中。你知道誰最不願意變成這樣嗎？」

菩空老祖的臉色微微一垮，深深嘆了一口氣。叫了我一句，「鋒子……」

「你別叫我鋒子。」我冷冷打斷了他的話，「變成現在這樣，我是最不願意的那個人。我現在寧可整天被我媽追著罵，被我媽追著打，吃我媽做的雞蛋面，有事沒事被我大伯我三叔訓斥兩句沒出息，畢業了去找個差不多的工作做著，然後買房子結婚生子……我他媽的不願意過這種生活，一絲一毫都不喜歡！可誰能告訴我，偏偏被卷進來的就是我？村子沒了，家人沒了，連被我當做父親的大伯都是騙我的，你還來問我為什麼是我嗎？」

這一口氣，我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了出來。

菩空老祖的臉上也有了哀傷和難過，又試探性叫了我一句，「鋒子……」

我猛然呵斥道：「你別叫我鋒子，你不是我大伯，也不用裝作我大伯來教訓我可憐我！在我心裡，我大伯早就死了！」

菩空老祖的臉色，瞬間凝固了。

氣氛，也冷到了冰點。

「還有，今天李家和王家進攻，本身也有你一份，你還有什麼資格來勸我？」我冷冷看著菩空老祖的臉，「還有，你為什麼還要頂著一張我大伯的臉？是打算讓我念舊？」

菩空老祖嘴唇翕動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有說，眼裡都是無奈。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現在落在了你的手上，你動手吧！」我緩緩閉上了雙眼，聲音也漠然到了極點。

這一番話，在我發現我大伯居然就是菩空老祖的那一刻，我就想說了。現在痛痛快快說了出來，我已經無所畏懼了！

我緩緩閉上了雙眼，等待菩空老祖動手。

可我等了很久，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疑惑睜開了雙眼，卻見菩空老祖還像剛才那麼看著我，眼裡居然有難過和哀傷。

呵呵，他也會覺得難過嗎，那在他假裝我大伯利用我的時候，為什麼沒想到會有今天？在事情愈演愈烈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鋒子，在冀北的時候，我就阻攔過你……」見我睜眼，菩空老祖終於緩緩開口，聲音帶了難過和無奈，「我雖然不算你真正的大伯，但確實看著你從小到大，我把你當兒子看待……等有時間，我會把自己的故事告訴你……」

沒錯，我們兩人現在都沒有時間他忙著要將我的人全部殺死，而我忙著要去救我的人，我們誰也沒有時間去聆聽對方的故事。

「既然你不殺死我，那我還是要走。」在地上躺了很久，我感覺體力終於恢復了，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看向那張熟悉無比的臉，「如果有機會，我肯定會聽聽你的故事，聽聽你一個堂堂的菩空老祖，為什麼會變成我大伯。不過，我現在要走，要去救我的人。」

菩空老祖微微嘆了一口氣，「那你過我這一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