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男的話，徹底驚呆了我和金殿龍，我們兩人張大了嘴，半天都沒有合攏。

「師兄，你是不是聽錯了？」金殿龍第一個就跳出來替素素辯解了，急的臉色都漲紅了，「素素那麼單純，跟咱們說話時臉都能紅，怎麼跟她爸說出那種話來，你肯定聽錯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跟素素打的交道雖然不多，但她羞澀內向。怎麼可能就這麼直白的告訴都久她要跟冰冷男圓房，這也未免太奔放直接了吧，別說是她，就現在都市中的絕大多數女孩子都做不出來這種事。

可都久把冰冷男叫到房間，並沒有停多長時間，肯定也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冰冷男怎麼會聽錯？

冰冷男沒有說話，臉上第一次有了苦惱。

顯然，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艷福」。

「不行，我去找素素她爸問問，素素這麼一個單純的女孩子，是不是中間有什麼誤會沒有說清楚！」聽冰冷男說都久讓他跟素素圓房，金殿龍根本就坐不住，立刻蹬蹬蹬跑了出去，去找都久去了。

這一次我也沒有攔著，我也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事情怎麼忽然就發生的難以控制了？

金殿龍也很快回來了，回來就垮著個臉，直直將自己往床上一扔，瞪著房頂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小龍，你不是去問都久了嗎，問到了什麼沒有？」看到金殿龍的模樣，我更覺得不安了。立刻走到床邊追問，「都久怎麼說的？」

金殿龍這才側臉看向我，恨恨說道：「都久說，這是他們這裡的風俗，女孩子在出嫁之前，都不能是完璧之身。否則就會嫁不出去……鋒子，你能相信嗎，都久這意思，就是他們這裡的姑娘如果出嫁時還是個處，那就不能嫁人！」

我徹底驚呆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才好，但也知道有些風俗確實不是我們能想象的，都久或許並沒有騙我們。

「那，那素素怎麼忽然就想到要跟師兄圓房了呢？」我還是不太明白，難道這裡的姑娘是撿個男人就要同房，這豈不是男性同胞們的巨大福利？

「都久說，師兄看到他家姑娘的身子了，這就是命定的緣分，所以就由師兄給素素破身子了。」金殿龍又恨恨坐起身來，恨恨用拳頭在床上捶了幾拳，「這他媽的什麼狗屁人發明的風俗習慣，好好的姑娘家，都這麼被糟蹋了！」

說完之後，他似乎還沒意識到，這次要「糟蹋」他心上人的，是冰冷男。

聽金殿龍說完之後，我也覺得這件事狗血到極點了，我們本來就是來都久家借宿的，沒想到冰冷男無意間看到了素素洗澡不說。而現在卻被要求替素素破身子！

比我更坐不住的是金殿龍，他恨恨罵了這個村子的幾代祖宗之後，又急急朝外衝去，我緊張跟在他身後喊他，生怕他一衝動之下干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這裡地處偏僻，而且我們面對的又是頗具有神秘傳聞的苗族，暫時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為妙。

「我去帶素素私奔去！」金殿龍急匆匆奔出去的時候，急急扔給了我們這麼一句話。

「啊……」金殿龍扔下的一句話，驚的我急忙就奔出去要阻攔，我還沒有追上金殿龍，金殿龍已經衝進素素的房間了。我也不好追著進去，只能在外面苦等。

這一次，金殿龍出來的更快，而且臉色比上一次垮的還要厲害。

僵直著身子走到我跟前時，他抬頭看向我，眼裡是滿滿的難過。「素素說，她喜歡師兄，她不會跟我私奔。」

金殿龍一向嘻嘻哈哈的，很少有這麼正經的時候，所以在他抬頭跟我說，素素喜歡師兄。不會跟他私奔的時候，我從他眼裡看到了一本正經的難過。

我也替金殿龍感到難過。

但讓我震驚的是素素，她的靦腆羞澀我們有目共睹，可她直接說要跟冰冷男圓房不說，居然還這麼直白的告訴金殿龍她喜歡的是冰冷男……這樣的女孩子，即便是放到現在，都很少。

金殿龍第一次看到素素就喜歡上了她，可素素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冰冷男……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和感情的奇妙？

我正要安慰金殿龍幾句，素素出來了，臉蛋紅紅的，這次卻固執看向我們，結結巴巴問。「我，我能不能跟他說句話？」

金殿龍倏地抬起頭來，緊緊盯著素素看了很久，終於往旁邊讓了讓，低聲說，「好，你進去吧。」

這句話，他說的壓抑而隱忍，連我都感到了他心裡洶湧的難過。

可素素聽說可以跟冰冷男說話，歡喜立刻就躍到了眼角，連看都沒有看金殿龍一眼，飛快垂下頭。嬌羞而靦腆的走進了我們的房間。

金殿龍緊緊盯著她的身影，目送她走到了我們房間，目光直直的，難過而凄涼，「鋒子，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女孩子。真的……」

我知道他是真的。

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拉著他打算去村子里走走，給冰冷男和素素一個說話的空間。

金殿龍知道我的用意，深深回頭看了一眼我們房間。剛要跟我一起下樓，就見素素紅著臉從我們房間飛奔了出來，急急從我們身邊掠過，也沒進自己房間，急急忙忙奔下了樓梯，捂著臉朝柵欄處奔了過去。眨眼間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鋒子，素素是不是哭了？」金殿龍緊緊鎖著素素的背影，目送她飛奔出很遠之後，他終於問了我這麼一句話，帶了愛憐又帶了一絲絲欣喜。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冰冷男從我們房間出來了。面色依舊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不等我們發問，他就主動開口，「我跟她說，不可能。」

這是我們意料之中的答案。

金殿龍眼裡閃過滿滿的光亮。但又瞬間黯淡了下來……冰冷男無意，可素素對冰冷男有情。

「我們走吧！」冰冷男並沒有多說，只是越過我們朝竹樓下走去。

我和金殿龍猶豫了一下，也立刻跟在了冰冷男身後朝樓下走去，剛才都久跟金殿龍解釋之後就出去了。

這個時候，正是我們離開的好時候。不然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可我們萬萬沒想到，我們才剛剛走出都久家竹樓前的柵欄，都久就帶著一群人走來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概有幾十個，個個都滿臉喜氣洋洋的，一起朝都久家走來。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看到我們三人走到柵欄處，都久的臉一下子就變了，聲音也帶了不悅，「你們是打算逃走？」

我們現在跟箐台村大大小小的幾十號人。正好碰了個面對面！

我腦子飛快轉了一圈，立刻決定不和寨子里的人正面產生衝突，笑呵呵說，「這寨子風景很好，我們正打算四處逛逛，又不想打擾素素。所以才自己走走……都大爺，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我看大家都喜氣洋洋的？」

掩飾了一下我們的行蹤后，我立刻就轉移了話題。

「這個啊，他們都是來出席素素的交合禮的。」都久像是沒有懷疑我說的話，立刻又喜氣洋洋對我們說道：「好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看風景，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他也得回去收拾收拾，晚上還有大事要辦。」

我就算再不懂苗族的風俗，也知道交合禮是什麼，頓時覺得臉紅脖子粗，不自覺就看了冰冷男和金殿龍一眼。

金殿龍沒有說話，顯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冰冷男沉吟了片刻，這才說，「既然如此，那咱們回去吧。」

他跟我想的一樣，暫時不打算跟這個寨子的人產生正面衝突。如果今天要舉行什麼交合禮的話，那這麼多人勢必是來狂歡的，我們可以趁著狂歡的時候趁機逃走！

都久見我們如此「識趣」，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立刻吆喝著招呼寨子里的父老鄉親朝他的竹樓走去，開始準備晚上交合禮要用的各種東西。

我和金殿龍本來要幫忙。卻被都久拒絕了，他把我們三人推到了房間，說等天色暗下來，交合禮就可以開始了，然後幫我們關上了房門。

等都久的腳步聲離開后，金殿龍去輕輕拉了一下門，這才扭頭低低對我們說，「外面鎖上了。」

看來，都久並沒有完全相信我們說的話，鎖上門就是怕我們逃走！

發現外面的門被鎖上之後，金殿龍有些著急，「現在怎麼辦。看來這都久老頭子，是鐵了心要讓師兄跟素素同房了……他居然還帶著這麼多人來看，真他媽的奇葩！」

眼看著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我也暗暗著急，低聲問冰冷男，「師兄，咱們要不要硬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