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黃小丫那麼一說，傻子都能看出龍倩她們肯定是出什麼事了。

儘管當時我心裡挺緊張的，可我還是盡量剋制自己的情緒，我一臉嚴肅地望著黃小丫：「小丫，你就別騙我了，她們到底出什麼事了，你放心，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秦雲了，我不會衝動壞事的。」

說到這裡，我刻意湊近她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這裡安全嗎？」

「這裡很安全，老闆娘是我的好朋友，也算是我發展的下線。」黃小丫道。

「什麼。你發展的下線？」我有些吃驚地道。

「其實也算不上是下線，不過她給我提供過很多次重要情報。」黃小丫也湊近我很小聲地道。

此時雖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可這家西餐廳還是有不少客人。即便這家店的老闆娘是黃小丫自己人，我們也要防著會有其他有心人盯上我們。

「喔，她靠得住嗎?」我問：「上面同意你這麼做了？」

「不是上面同意我這麼做，而是上面要求我這麼做，他們讓我也模仿江麗媛以前的路子，讓我去發展一批能給我提供各方面情報的人員。」黃小丫說完對我微微一笑：「其實我的警察身份已經被停職了。不過表面上對外稱我是因為受到李家的牽連被開除了。」

「李家？」我心裡微微一顫：「李玉婷和李佩怡、李心怡呢？她們也受到牽連了？」

「嗯……」黃小丫點了點頭：「玉婷姐還好，她應該是被她爺爺保了，沒有被開除，不過這輩子應該是沒機會往上爬了。她被調回了東陵，現在在交警隊上班。至於佩怡姐和心怡姐，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自從秦家事發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們。也沒聽到過有關她們的任何新聞報道。也不知道是被抓了，還是逃走了。」

「喔……」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並不是我心裡沒有疑問，沒有多餘的話和黃小丫說，只是這類比較敏感的問題我不敢多提，也不敢多問。

其實我現在早已充分明白為什麼我爸以前那麼不相信人了。因為我現在也和我爸一樣，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此刻坐在我對面的黃小丫。雖然我們對過暗號，驗證過她的身份，可我對她照樣有很多事情不能說。一方面是因為組織上的規定，另外一方面是因為我不得不防著她。萬一她變節了，到時我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畢竟我這次的終極目標可是秦義正手下的那個沒有被完全打垮的情報網路。根據上面給我的相關情報來看，上次秦義正被捕后，他下面的那個情報網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全部斷絕了各種聯繫。

本來我爸在最後關頭已經提供了很多情報給上面，當時上面相關領導在經過多方面布網后，覺得的確可以收網了。結果在秦義正剛剛出事，那些情報網路的頭目便全都神秘消失了，他們與各方面的聯繫也全部斷線了。最扯淡的是，就連掌控這個情報網路。已經清楚知道她名字和身份的江燕玲也跑掉了。

可以說，那次的行動，上面只打掉了很少一部分給情報網路手機情報的下線人員。真正起到關鍵作用的情報頭目並沒有抓到幾個。也就是說，秦義正逐漸的那個情報網路現在一定還在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著。或許他們已經不用微信聯絡了。而改用了QQ，又或者是電子郵件，微博，等等。在現代互聯網發達的時代，他們要秘密聯絡的方式實在太多了，即便讓網警加大力度監控，只要他們的聊天信息避開相關違禁敏感詞，網警根本就沒辦法監控。

最要命的是。秦義正雖然倒下了，可他僅僅只是那個跨國間諜集團放在我們國內的一個頭目。只要這個情報網路還在，便對我們國家還存在著非常重大的威脅。只要這個情報網路一直存在，他們組織上面的領導只需再派一個負責人過來，便能再次輕鬆操縱這個情報網路幫他們收集各方面的情報。

且不說軍方和官方的情報，單是他們潛伏在我們商界的那些情報收集人員，一天不揪出來，就會對我們國家造成很重大的經濟損失。這種商業間諜在和平時期。其實對一個國家的危害絲毫不亞於戰爭時期的軍-方間-諜。

以前傻乎乎的，還以為江麗媛手裡掌握那些人只是一種為了混黑和賺錢的手段，直到我深刻了解到這種人的存在後，我才發現他們的危害有多大。尤其是在我成為一名軍人後，我才知道我國是不允許有私人情報機構的。以前江麗媛手下那幫人和我曾經掌控過一段時間的那些人，全是因為我爸上面的領導想把幕後大魚引出來，才放任他們存在。不然早就把他們打掉了。

本來上面相關領導一直以為一切都在他們掌握之中，只等我爸把幕後首腦引出來就能一網打盡了。結果那些重要的情報網路的頭目卻全都跑掉了。

之所以特招我入伍，一方面的確是因為我爸的原因，組織為了照顧烈士遺孤。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我曾經和其中二十四個情報頭目有個單線聯繫。我對他們的情報結構大體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才把這個任務交給我，讓我繼續去完成我爸沒能徹底完成的任務。

不過雖然我不敢和黃小丫多提有關李佩怡和李心怡的事情。黃小丫卻主動和我說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秦雲，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我在玉婷姐身邊呆了這麼多年，尤其是在我見到佩怡姐之後，我發現他們李家好像很忌憚一個我從未見過露面的勢力。」

「什麼從未見過露面的勢力？」我有些不解地道。我這話一問出口，便突然想到李可秀曾經在教方琳學武之後，我和她一起去李家，當時的大舅公好像提起過一件事。

大概的意思就是。李可秀傳給方琳武功，千萬不能讓什麼人知道。具體當時說了些什麼我記得不太清楚了，總之當時我還叫大舅公的李可秀哥哥似乎特別忌憚那人。

莫非黃小丫說的那股從未露面的勢力就是這個人掌控的。李可秀大哥怕的就是這股勢力？

正當我想到這裡時，黃小丫開口了：「嗯。玉婷姐的爺爺很少提這個人。我依稀只聽見他偶爾提起過一次，那也是因為玉婷姐的爺爺發現玉婷姐把她的武功偷偷傳給我了，那次玉婷姐爺爺把玉婷姐狠狠罵了一頓。並且還打了一個耳光。在此之前，玉婷姐在家可是和公主一樣，她爺爺奶奶都很怕她，從來不敢對她說句重話。可就是因為玉婷姐教我功夫后，被她爺爺知道了，那天把她打了一巴掌。狠狠地訓了一頓。當時他好像說什麼，這事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還特別囑咐我說，雖然他和我爺爺關係很好，但玉婷姐教我的功夫能不用的情況下，最好別用，一旦被有心人看出來，他說我和玉婷姐包括他們二老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媽的。他們李家的功夫又不是什麼九陽神功，至於搞得那麼玄乎嗎？」我問。

「我覺得應該不是單純的因為功夫外傳的事，但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我又說不上來。」黃小丫搖搖頭。

「行了，不說這事了。」我擺了擺手：「你趕緊給我說說龍姐她們到底怎麼樣了吧！」

「哎……」黃小丫輕嘆一聲：「秦雲，我，我答應過龍姐不告訴你的。」

「她這又是怎麼了，又出啥丟臉的事了？」我沒好氣地道：「面子難道就有那麼重要嗎？」

聽見黃小丫那麼一說，我已經猜到龍倩估計是因為這半年混的不好，所以才叫黃小丫別告訴我。

然而，黃小丫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令我瞬間石化：「其實也沒什麼，龍姐只是出國了，僅此而已。」

「什麼。出國了！」我一回過神馬上驚呼道：「她，他怎麼會出國呢？」我之所以那麼吃驚，那是因為組織上有規定，我們這種人在未盡上面批准的情況下。要是擅自出國的話，就等同於叛國。因此，我就算知道龍倩現在在哪裡，我也是不能以任何理由和借口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想再在國內混下去了吧。」黃小丫搖了搖頭：「本來龍姐臨走前找到我說，她說要是你什麼時候回東陵了，就讓我對你說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讓你不要去找她。」

「媽的……」我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心裡氣得一團怒火一個勁地猛往上躥。不過就在我即將抑制不住心中那團火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我曾經接受的訓練，和我現在身上肩負的使命。很快，我就下意識地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馬上切換了一個話題：「說說那個蓸哲是怎麼回事吧。」

「他爸是眼下東陵最大的黑-老-大。」黃小丫很平靜地說了一句。

「東陵最大的黑老大？」我一聲驚呼：「他叫啥名字，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也就是我為什麼做蓸哲名義上女朋友的原因。」黃小丫道：「通過我的調查，我發現以前媛姐留在東陵的一部分幫她手機情報的人全都被蓸哲他爸收買了，現在整個東陵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我還查到他和當地不少當-官的都有勾-結。應該和以前媛姐走的路子差不多。但媛姐只負責販賣情報信息。可他卻直接把這些情報信息作為己用。因此，以前從沒在東陵露過頭的他，在幾個月前一空降到東陵，馬上就把東陵的大小勢力全部整合了。」

「葉叔和葉雨欣就是被他趕出東陵的？」我問。

「嗯……」黃小丫點了點頭：「他一來就親自帶人直接衝進了葉豹家裡。據說那天在葉豹家裡展開了一場大比武。他手下的幾個高手與吳陽和黑鷹、林希幾個單挑，結果吳陽和黑鷹、林希三個沒有一個能打贏的。葉豹手下另外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倒是慘勝了一場。但他們的賭注是，各派四人單挑，哪一方輸了，無條件離開東陵，永遠不準再回來。蓸哲老爸當時誇下海口說，就算平了，也算他們輸。他永遠不再踏入東陵半步。」

「哼哼……」我點了點頭：「好深的套路。知道葉叔在東陵一家獨大，便直接帶高手去挑戰他。並且還以非常囂張的做法直接找赫赫有名的吳陽、黑鷹他們單挑。這樣一來，只要他們一贏，自然就能馬上讓東陵其他勢力歸降。不過我有些好奇的是，你說唯一慘勝的那一場，到底是誰打贏的？是一直跟在葉叔身邊的另外一個我們以前沒見過的人嗎？」

「嗯，是的，那人一直沒見過他，好像憑空冒出來似的。」黃小丫道：「你可別衝動去找他們給葉雨欣報仇，連希哥他們都不是那幾人的對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黃小丫說到這裡，突然愣住了。只見她雙眼盯著我身後，露出了一臉的驚慌之色。

也就在這時，我身後響起了一聲怒罵之聲：「草泥馬的，可算找到你們了。蕭叔叔，就是這小子！」

扭頭一看，只見蓸哲帶著一名一嘴絡腮鬍的中年男子朝我大步而來。

那絡腮鬍中年男子是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可那雙帶著殺氣的眼神卻令我只看一眼，心裡就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濃濃地危機感。

我知道，這人是個高手，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高手。

正當我心裡在盤算如何應付之時，黃小丫又低聲補了一句：「秦雲，這人據說就是當初打敗林希的那個蓸哲父親的貼身保鏢。」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