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爸說小蘭是自找的，我心裡瞬間有些不舒服。

「爸，你怎麼能那麼說呢，她畢竟是我女朋友。」我道。

「女朋友，她要真的在乎你，會動不動就和你耍脾氣嗎，什麼臭脾氣。之前你在那種情況下，傻子都能想得到你不可能和方琳做那事。她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爸沒好氣地說道：「我算看出來了，你這輩子成也女人，敗也女人。兒子，男人要想成大事，像你這樣是不行的。你不能時時刻刻地被人牽著鼻子走，你得想辦法去掌握主動權。」

我爸說到這裡的時候，橫了我一眼：「小蘭的事情我會安排人去幫忙調查她的下落，至於其他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其實我懷疑小蘭並沒在他們手上。」

「沒在他們手上？」我有些不相信地望著我爸，畢竟從他對小蘭的態度來看，我有些擔心他只是在敷衍我。

「我想叫人調查一下再說吧，現在我也不敢肯定。我在那個組織裡面還是有幾個人的。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她的消息。」我爸面無表情地道：「你在回江南時不是說小蘭給小倩打過電話嗎，按說她當時應該已經安全了。以她現在的身手不應該那麼輕易落在別人手上，你不覺得這事有點奇怪嗎。依我看，小蘭可能對你因愛生恨，投靠別人去了。」

「不可能。」我很肯定地道：「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人心隔肚皮，你怎麼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了。」我爸冷聲道：「實話和你說吧，你身邊的這些女人，我最看不透的就是小蘭。她比方琳還讓人難以琢磨。她的性格根本就無跡可尋，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太變化無常了。」

「不，不會吧。」我不太贊同我爸對小蘭的看法：「我覺得她的脾氣一直很正常，很穩定啊……」

「真的正常嗎？」我爸冷笑道：「哼哼，在你眼裡正常，在我眼裡可不正常。她曾經因為江麗媛的事情為你自殺過，沒錯吧？」

「對啊。」我點了點頭。

「為什麼一個江麗媛她就自殺了，後來葉雨欣，冰清玉潔，接二連三的出現，她反倒沒什麼反應了。這也算正常嗎？如果她真是那麼一個性格剛烈的女人，要麼早就離開你了，要麼早就和你翻臉了，不管怎麼樣，也不會在你身邊呆那麼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爸對我擺了擺手：

「人都是有感情的。可感情這東西卻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尤其是你這種容易動真感情的人。以後一定要特別小心。以前我做情報工作的時候，用的最多的就是靠女人去獲取情報。包括現在你手裡的這些情報網。如果說你對你現在手裡的情報網路的結構還不是很熟悉的話，江麗媛以前在東陵掌握的那個情報網路的結構你應該很清楚吧。

裡面大部分都是女人，其中有不少都是人家的二奶。小三，小四。當中還有一小部分甚至已經和人家結婚了，可他們結婚的初衷是為了什麼，僅僅只是為了更容易地從對方手裡獲得第一手情報。這就是現實，也是事實，有時候你不得不面對。

實話和你說吧，陳燁第一次與你和小蘭去她老家，培訓你和小蘭。那是我安排的。我的目的就是想讓他調查一下小蘭的真實身份，看她到底是不是那裡的人。」

「啊……」我一下愣住了。

「調查結果是，小蘭的身世全部都是杜撰出來的。」我爸突然說了一個驚天秘密。

「怎，怎麼可能。」我一臉激動地望著我爸：「我們那次去的時候，村子里的很多鄉親們全都過來看小蘭，大家都那麼親熱，不會一個村子的人都在騙人吧？」

「哼……」我爸搖了搖頭：「這就是為你挖的一個巨坑。那個村子里的老百姓的確是沒問題，問題出就出在當初帶小蘭去髮廊的那個女人身上……」

「吳媽？」我一聲驚呼。我當然記得是吳媽把小蘭帶去髮廊的：「不過吳媽不是你的人嗎，去年你被抓之後，有人劫囚車，當時我還以為是燁哥帶人去乾的。燁哥在離開前給了我一個電話，那電話就是吳媽的啊。」

「沒錯。說起來她的確是我的人，可她慫恿小倩安排小蘭去你身邊，卻一直瞞著我。後來我質問她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小倩頭上。你知道她當時是怎麼說的嗎，她讓小倩安排小蘭在你身邊，就是想讓小倩以後不用嫁給你。那會兒小倩年齡也不大，便聽信了她的讒言。她這不是明擺著想拆開你和小倩嗎。」我爸沉聲道：

「以前我一直沒把這事當回事，我覺得她可能也只是起了點私心。想安排個自己的親人在你身邊，以便於以後得到我的重用，這其實也無可厚非。可當我們這次被人一鍋端了之後，我終於明白她早就背叛我了。」

「啊。這次你們被一鍋端是她出賣了你們？」我一臉難以置信地道。

「哼，她哪有資格出賣我。我做事向來都很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般人我根本就不相信，那麼重要的事情。我又怎麼會隨便告訴別人。」我爸眉頭緊皺：「我知道是她出賣了我，那是因為我們那天在進入康德莊園之前，她突然打了一個電話給我。」

「她打電話給你幹嘛？」我茫然道。

「還能幹嘛，為了追蹤我的位置。確定我在哪裡。不然我們怎麼會一進莊園就被幾十號人包圍了，連一槍都沒開就全軍覆沒。」我爸惡狠狠地道：「我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女人跟了我這麼多年，居然會在那種情況下出賣我。現在想想，康德應該是二十多年前就開始布局了。」

「你的意思是。吳媽是康德的人？」我一聲驚呼，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僅是她，小蘭可能也是。」我爸鄙夷道：「你大叔是我想盡辦法放到康德身邊的卧底，花了整整十多年才從一個不知名的小殺手混到康德身邊。即便這樣。康德還是不信任他。」

「什麼，照你這麼說，不是大叔出賣我們的？我，我一直以為是大叔把我們出賣了。」

「開始我也以為是他，可當他帶人去倉庫看我們，發只有我們這幫兄弟聽得懂的摩斯密碼問我他要不要暴露身份救我們的時候，我知道他不是。當時我一心想著等康德顯身了，我們再裡應外合一起對付康德……哎。沒想到康德這人太陰險了，做事太沉穩了，即便我們全被活捉了，他還是不肯顯身親自來我面前出口氣。

最終他把你大叔支開。讓人對我們用刑，把你的幾個叔叔活活打死了。哎，是我害了他們，我對不起他們……」我爸說到這裡，眼眶突然有些濕潤。

「那，那我大叔他們現在去哪兒了？」得知冰清玉潔的父親沒有出賣我們，我開始關心他們的去向。

「那天在康德莊園的殺手全被你們幹掉了，他為了給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打算冒險再去見一下康德，看結果如何。畢竟康德也只是懷疑你大叔對他不忠，他還不知道冰清玉潔就是他的親女兒，只知道她們是我兄弟的女兒……」

「啊……」我一下傻眼了：「你，你的意思是，大叔把小清小潔當成人質送給了康德？讓康德用她們來威脅你？爸，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干！」

「如果我有這樣的機會，我也會把你弄去做人質。你那幾個叔叔不能白死，你懂嗎，如果犧牲你能為他們報仇雪恨，我會毫不猶豫地把你送出去。」我爸說這話的時候非常冷靜。冷靜的有些讓人髮指，聽得我甚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還是第一次覺得他似乎有些冷血，儘管他對兄弟情義的看重看似值得尊敬，可用自己親生兒子的命去換報仇的快感，這我實在無法理解。

本來之前我還只擔心小蘭，現在我卻更擔心起冰清玉潔了。因為我爸說的沒錯的話，那麼小蘭或許真是吳媽派到我身邊的姦細，那麼她的安全應該是沒問題的。所以，冰清玉潔現在要比她危險的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儘管我爸之前給我分析的事情看似那麼合理，甚至無懈可擊，可我始終不相信小蘭是吳媽派到我身邊的姦細。退一萬步講，就算她是，我也不會怪她，我也不會恨她。

正當我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龍倩從外面走進來了。她的臉色似乎很不好看，應該是出什麼事了：「小雲，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