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聲音太大,不敢跑得太快。好在就幾十平的小房間,本身距離門不遠,時間上綽綽有余。等到封鎖解除,影子已經帶著原身成功出逃。
出口也是布簾門,下一個主題場景就在前方,中間隔著細窄的走道。影子正考慮要不要先去看一眼時,背後傳來樂聲。
鏘!
聽到琴音的瞬間,沒有任何例外的,每個人的五髒六腑都差點吐出來,有些音樂是能汙染靈魂的。
“嘔……”不能超出太多分貝,差點吐出來的玩家捂住嘴又硬咽了下去,這一幕不小心被其他人看到,一時間反胃的衝動更甚。
被削弱力量後的【一劍平之】,速度跟著降緩。劍氣疊了三層湧來,第一波勉強尚能抵抗,歷南使用了技能【反彈】,給周邊幾名玩家建立起了天然屏障,同時間小花使用了技能【禁錮】,短暫封死一片空間。【禁錮】所能封鎖的面積極其有限,劍氣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後方的人根本沒時間擠進安全范圍。
歷南此刻已經顧不上會不會超出分貝,毫不猶豫地以最快速度超前衝刺,在他身邊的幾個人也是一樣。
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強大的技能抵禦劍氣,三秒後,有人陸續感覺到肉體鑽心的涼,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腦海中一片空白,千言萬語化作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這一聲把藏在牆紙上的耳蟲化石都聽懵了,出於某種微妙的同情心裡,它們本來都不準備和這批遊客太過計較,偏偏有人生怕它們聽不見似的。
“啊——”
發出慘叫的不止一個人。
樓下,導遊小姐莫名其妙,她還是頭回聽到旅客在尖叫屋發出這種聲音。
“殺雞呢嗎?”她搖頭。
這叫聲就像公雞被掐了脖子一樣。
同樣頂著切割姬光環的溫時和少年互相心虛地別開臉。
樓上,噩夢還在繼續。
一劍平之,第三波劍氣平得是頭。降低難度後,僵屍隻談了三個音,反應快的玩家忍住劇痛和惡心,用盡最後力氣朝前衝。
終於,他們衝出了這個小房間。
稍慢幾步的人就沒這麽幸運了,腦袋哐當一下砸在地上,眼睛還是睜著的。
長劍重新懸掛於牆壁,僵屍抱著琴閉上眼睛,仿佛陷入了永久的睡眠。
相連的窄道間,一片腥臭的血液味道散開。
幾名女玩家只能盡可能地看天花板,給予最後的尊重。
幸免於難的蟲人在不少人鮮血淋漓的慘狀下,重新找回了自尊。
還有人隻關心副本進程,玩家和影子團隊裡面的大佬第一時間各自清點人數,過程中注意到還活著的人裡至少有七八個被切了。
一開始他們還覺得這些人挺堅強的,隻流淚和服用藥劑,出來後就再也沒有哀嚎過。直到被切的人張大嘴巴“啊啊”了兩下,他們拚命指著耳朵,示意說不了話,也聽不見了。
超出了規定分貝後,這些人被取走了聲音和聽力,其中就有燒傷玩家。這人的生命力異常頑強,活著,可惜身上的某個東西不在了。 那種彌漫著的絕望,讓小花都不太好意思再打利用規則坑死他的想法了。
“我佛慈悲。”她輕歎一聲。
“繼續吧。”面對一些人的慘狀,歷南刻意壓低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不都是你們自己選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走到頭掀開第二層布簾門,裡面的場景比第一個主題還敷衍,只有一個抱碗的血人站在中間,定定看著他們。
經歷了上一場喋血之旅,再來一場消耗戰,會徹底消磨人的意志,這個時候必須要讓人生出一些希望。虞星洲很果斷,讓玩家站到自己身後,示意會使用時間暫停,然後所有人發起群攻。
他幾乎是在暗示的同時,以自己身前的位置設置時間屏障,無縫銜接使用技能。
時間靜止的那一秒,所有人才意識到這個決策有多麽的正確。血人的速度太快了,就停在虞星洲身前半寸,還保持著舉碗的動作。
它的身體異常堅韌,兵器都沒有辦法完全戳穿,有攻擊技能的人負責主攻,齊心協力最終打穿了血人的腦袋。
這次進行的很順利,無人傷亡,失衡的心態稍稍得到了調整。
虞星洲沉聲道:“就剩最後一個主題了,我不希望有人在這時候進行愚蠢的內鬥。”他提前發出了警告:“無論是誰耍滑頭,我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有人苦笑:“放心好了。”
前兩波已經夠要命的,現在沒有人再去拿自己的性命來賭。
一行人朝前走去,第一次主要精力不是用來防備身邊的人,而是前方可能遭遇的危險。
……
樓下,溫時,少年,和導遊聚在一起嗑瓜子。
瓜子是導遊小姐的。
這和放下成見完全沒關系,實在等得太無聊了。
溫時皺眉:“怎麽去了這麽久?”
前兩個主題都是拚速度的,應該不會耽誤這麽長時間。
沒有搭理他,溫時瞥了一眼售票員,故意自言自語:“真堅強啊,總共就那麽幾聲慘叫。”
場景是售票員布置的,她肯定知道會發生什麽。
Npc對自己的作品永遠懷有炫耀的心理,售票員聲音很柔和,嘴角的弧度卻在不斷上揚:“也許是想叫也叫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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