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骰子直接被用腳像踢足球一樣踹到空中,落地翻了幾個跟頭後,穩穩停在【6】的數字上。
溫時問:“這很難嗎?”
主持人:“……”
玩家面面相覷。
身處陌生的環境,誰都沒想到他扔得這麽乾脆,換作他們,肯定還會再遲疑稍許。
所有人耳畔響起‘叮’的一聲。
【集體任務:瘋狂的骰子
玩家依次擲骰子,需根據擲出的點數集體去到相應位置,每到一個位置,有機會獲得對應獎勵或懲罰。
環繞城市一圈,你們進來時遇到的門將會再次出現,請盡情發揮好運氣,快速推開生門吧!
任務獎勵:高級長明燈,點燃後可長時間混淆氣息,幫你瞞過鬼怪耳目(僅限本副本使用)】
骰子落地後,所有玩家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環繞一圈,約要經過七千一百公裡,步行的話根本不切實際,肯定還有什麽別的安排。
這時稻草人突然飛下來,扯著溫時的袖子。
溫時順著慣性往旁邊移了兩步,後方一輛無人駕駛的靈車瘋狂駛來,在他剛剛站著的地方來了一個急刹車。
臥槽!
想撞死我嗎?
偏偏無人駕駛,他還沒辦法投訴。
前車門自動打開,溫時對著駕駛座的位置輕輕呸了一口,其他玩家和節目組等跟著上來。
遊戲時間是有限的,他們必須要保證不到一天的時間走出去,溫時坐下的時候,說:“希望等拉上人後,這車速不會驟變成和自行車一樣慢。”
所有人上齊,車子即刻出發。
溫時身子重重往後一仰,靈車在城市
玩起漂移。玩家昨天基本就沒吃什麽東西,被這麽一晃,險些膽汁都要吐出來。沒有安全帶,誰也不敢開窗戶,就這個車速絕對會被甩出去,溫時用力抓住前座,尾巴勾著旁邊的杆子,勉強保持平衡。
他死死盯著窗外,有那麽幾個瞬間在地上看見了刻度線,轉眼間又是一個急刹車,前排一名男玩家被甩到車門的位置,狠狠一撞後痛苦地爬起來:“我的腰。”
車子停下,本就頭部有傷的田宛靈下車扶樹狂吐。
溫時腳步也變得虛浮。
相較而言,主持人他們就穩得多,工作人員扛著攝像機都能穩住身體。
下車後深呼吸了幾下,溫時往左倒,小稻草人就努力把他往右扯,不倒翁似的晃了幾下,眩暈感終於得以減輕。
他揉了揉眼睛,車軲轆正前方,是一條刻著一千二百的粗線。
這麽算來,就跟玩格子遊戲差不多,一格子換算成二百。加上他目前還剩下六名玩家,運氣好的話,一輪就可以走完。
刻度線旁邊大大寫著兩個字:婚禮。
【請擲骰人在半小時內完成一場婚禮,超時步數減一】。
這不算懲罰也不算獎勵,溫時就是以辦婚禮的名目下來。
儐相迫不及待推開工作人員走過來,他要趕緊主持完婚禮,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緩和好情緒,儐相盡職盡責地看向變小的稻草人說道:“基本流程不能出岔子,你先去請高堂長輩。”
稻草人沉默地站在原地。
儐相意識到這玩意大概率沒爹媽,他轉而望著溫時,後者搖頭:“我是個孤兒。”
儐相都快想給他們跪下了,他對稻草惡魔說:“那就去你的地盤,需要一個婚禮場地。”
稻草人搖了搖頭,稻草乾巴巴地響著,表示沒有地盤。
按照封棺村的習俗,婚禮無非就是拜高堂敬賓客和入洞房,儐相皮笑肉不笑問:“請問你們有什麽?”
孤兒怨二人組迎風沉默著。
計元知瞥了眼稻草人的方向,忽然對儐相說:“他的地盤在真正的鬼界。”
而不是這個所謂的交匯處。
儐相也意識到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猶豫了一下說:“那你們這婚,恐怕結不成。”
短短一句話,對某人來說不亞於晴空炸雷。
稻草人的蝙蝠翅膀開始暴躁地不斷撲扇,振動頻率過快,顯出一種張牙舞爪的凶殘。末了,它正要衝向儐相的眼睛,要讓對方為不作為付出血的代價時,背部突然傳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細長的貓尾在稻草人生出翅膀的皮膜處輕輕掃著,算作一種安撫。這個地方不知為何格外的敏感,大眼珠子像是醉酒般,先前還凶殘的眼睛出現幾分迷離,翅膀上的血管跟著十足緊繃,它感覺自己快要昏過去了。
和暈乎乎的小稻草人不同,貓耳青年表情嚴肅,輕輕摸著白皙的下巴,沉思著有沒有其他方案完成任務。
大約過去兩分鍾,溫時轉身上車,果斷選擇放棄。
稻草人追逐那根靈活的尾巴,撲扇著翅膀跟在後面。
靈車沒有掉頭,竟然直接向後暴退,田宛靈強忍住嘔吐的衝動,斷斷續續說:“我遲早,遲早要死在這輛車上。”
余光瞥見了對面坐著的計元知,看對方的表情好像還在思考問題。
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
計元知考慮的問題只有一個:懲罰太輕了。
僅僅是後退一段距離,實在不符合遊戲的惡趣味。
蜃景裡的一切如雲煙閃過,差不多化成一
道殘影的車速下,他們很快退回到一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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