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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相養妻日常 - 第79章字體大小: A+
     
    歸來

      小滿過後暑氣將至,令容身上的錦繡春衫也換作輕薄紗衣,玉骨生涼的團扇在手,躲在檐下陰涼裡,拿竹簽子戳瓜果吃。天氣連著熱了數日, 到四月十八楊蓁出閣之後, 卻又落了場雨, 涼快許多。

      韓瑤在家憋悶已久, 難得見天氣涼快,問過楊氏的意思, 想去京郊馬場附近騎馬散心。

      她向來好動,楊氏並沒阻攔, 見令容也蠢蠢欲動,便讓兩人結伴同去, 除了飛鸞飛鳳,還專挑兩個身手不錯的僕從跟著。

      姑嫂二人換了勁裝,騎馬馳出,到得馬場外,卻見人群往來絡繹,這場雨水竟將許多人都勾出了家門。馬場外曠野平整,各據一片,原也無妨, 踫上相熟的還能賽兩場盡興, 不過令容眼尖, 目光環視一圈,掃見了遠處正騎馬執鞭的高陽長公主。

      即便皇家式微,鍍著皇家金邊的人仍舊不好招惹,尤其是驕橫的長公主。

      令容勒馬卻步,「瑤瑤,還有別處能騎馬嗎?」

      「倒也有,只是不及這裡寬敞。怎麼?」

      「瞧那邊。」令容指著高陽長公主的方向,「咱們換個地方。」

      「好。」韓瑤固然不知皇宮延慶殿裡的事,但去年八月葫蘆島上的風波卻還記得清楚,也不想靠近,遂撥轉馬頭,帶令容往別處去了——從馬場向南走三四十里,也有一處能盡興馳馬的地方,雖不及此處寬敞,卻也不賴。

      一行數人弛到那邊,果然游人稀少。

      韓瑤選了地方,稍加休整,算上飛鸞飛鳳,四人賽馬為戲。

      飛鸞飛鳳自幼習武,身手幹練,騎射的功夫也很好,韓瑤更是常去騎射,隻苦了令容。傅府上下除了傅益沒人習武,她從前貪吃偷懶,更不愛練這個,馳馬散心還挺好,真比起來,就不及她們風馳電掣。

      眼瞧著韓瑤絕塵而去,她竭盡全力,也未能追齊。

      好在飛鸞恪盡職守,不敢丟下她獨自落後,便控住馬速,隔著一丈多的距離跟在後面。

      遠處韓瑤的背影已消失不見,令容跑得臉上出了汗,索性放緩馬速慢慢走。

      飛鸞在後低笑,「少夫人不追了?」

      「追不上的,而且追得越遠,待會往回跑還要更累。」令容看開了,吹著郊野涼風,目光左右亂掃,見近處有幾棵槐樹,枝葉繁茂蔥蘢,翠色濃鬱欲滴,心思一動,回身問飛鸞,「咱們摘些槐葉如何?小滿才過,槐葉還很嫩,做槐葉淘必定好吃。」

      飛鸞愣了下,旋即笑道︰「好,少夫人跟我走。」

      遂騎馬在前,到了槐樹跟前,將馬韁交給令容,她飛身上樹,三兩下便竄到樹梢,折了滿懷,躍回馬背。

      令容估摸著韓瑤還沒往回跑,枯等無趣,索性拴馬在樹,坐在樹蔭下摘槐葉。

      等韓瑤去而復返,氣喘吁吁地飛馳回來,就見兩匹馬信步吃草,令容和飛鸞並肩而坐,跟前的布袋鼓鼓囊囊,旁邊還丟了許多綠葉稀疏的槐枝。

      她哈哈大笑,策馬過來,「不是要賽馬嗎?」

      「跑不過你,認輸了。」令容揚著手裡槐枝,「剩得不多了,馬上好。」

      韓瑤忍俊不禁,正好跑得累了,見旁邊密林深深,索性帶著飛鳳在側,進去瞧瞧。

      林中除了高樹矮花,還長著許多藤蔓,據說裡頭野味不少,有成群的野兔。走了一陣,忽聽不遠處有動靜,韓瑤望過去,透過掩映的藤蘿枝葉,瞧見一隻灰白的野兔飛竄靠近,當即取了匕首在手。那野兔慌不擇路,穿不透藤蔓阻礙,徑直往跟前跑來。

      韓瑤守株待兔,匕首甩出,正中要害。

      她才抬步要取,猛聽風聲不對,忙閃身退後,就見一支羽箭射入土中,尾羽劇晃。

      韓瑤嚇得不輕,雙目含怒,往箭支來處看過去,就見有人挽弓而來,錦衣華服,雙腿修長,步履如飛。那人面相倒生得不錯,劍眉之下一雙桃花眼,鼻梁高挺,輪廓如削,英姿勃發。

      見韓瑤從藤蔓後閃身而出,容貌甚美,面帶薄怒,他不由愣住。

      片刻後回神,他想去揀野兔,瞧見那明晃晃的匕首,不免詫異,「這匕首是姑娘的?」

      「這是你射的箭?」韓瑤不答反問,踢起羽箭握在手裡。

      「是我。」男人總算猜出方才情形,當即拱手,「方才追趕野兔,沒見姑娘在此,叫姑娘受驚了。」說話間已俯身將野兔撿起來,取下匕首,見她刺得精準,愈發詫異,抬目打量。

      少女年華正茂,玉冠束發,背靠藤蔓,勁裝之下英姿颯爽。

      他既已致歉,韓瑤也沒再追究,伸手接過被他擦淨血珠的匕首,隨手歸入刀鞘。旋即接了野兔交給飛鳳,橫箭丟回他手裡,「後會有期。」

      說罷,沿著原路出了密林。

      男人跟著走了幾步,見少女的背影停駐在槐樹下,勁裝勾勒窈窕身段,髮絲隨風而動。

      他看了片刻,在心裡刻下她容貌,將箭歸入箭筒,抬步離開。

      這男人姓尚名政,父親是去年才被提拔的兵部侍郎,伯父更厲害,年輕時據守西川退敵無數,而今居於西川節度使之位,雖不像先前河陽的裴烈父子那樣野心勃勃,卻也雄霸一方,權傾西川。

      尚政幼時也文武兼修,只是對讀書的興致不深,十二歲時留在西川伯父帳下學本事,至今十八歲,已在軍中混了個不低的官職。

      年初時他回京進了禁軍,今日閒著出來散心射獵,卻恰巧踫見了韓瑤。

      那最初橫眉含怒的模樣倒是挺有趣。

      尚政邊走邊回味,不由笑了笑。

      密林之外,韓瑤雖覺此人長得甚好,卻也沒太放在心上,幫著令容摘好槐葉,仍騎馬往別處去了。回到府裡,將令容賽馬到一半跑去摘槐葉的事說給楊氏聽,楊氏都忍俊不禁。

      ……

      做罷槐葉淘,令容便又琢磨起旁的食物來。

      銀光院的那間小書房裡,她已尋了數個食譜擺著,怕將韓蟄的那本翻得更破,還特地叫人謄抄了本以備平常查閱。在潭州開食店時,她也嘗試過做些新鮮別致的菜式,如今閒而無事,便尋了紙筆,將那些菜式的食料做法記著,回頭斟酌嘗試做得更美味些,也算有無邊樂趣了。

      書案旁窗戶洞開,枇杷研好了墨,正跟宋姑和紅菱在裡頭燻衣裳。

      紅耳朵才吃了些東西,正趴在她膝頭睡覺,窗外風聲颯颯,樹葉微動。

      韓蟄擔著兩肩風塵踏入銀光院,一眼就瞧見了窗戶裡頭的令容。

      因是家居,她的髮髻盤得簡單,形如倭墮,簪了一副珠釵,在耳畔輕晃。

      夏日衣衫單薄,海棠紅的薄紗貼在肩上,修長漂亮的脖頸間戴著紅潤的珊瑚珠子,襯得肌膚白膩如玉。她的側臉很漂亮,黛眉婉轉,眼角含情,巧鼻秀致,柔嫩的唇瓣朱紅微點。目光越過窗坎,她的身子大半被擋住,只露出一半胸脯,如山巒般令人浮想。

      連日的疲憊驚心被窗內美人圖掃去些,韓蟄腳步微駐,看著她。

      他腰間還懸著劍,眉峰仍舊冷厲,挺拔魁偉的身形往那一站,院內氣勢仿佛都稍有不同。令容察覺,停筆抬頭看向窗外,正好跟韓蟄的目光相觸。

      「夫君?」她的詫異驚喜毫不掩飾,杏眼裡帶出笑意,站起身擱下紅耳朵往外走。

      韓蟄卻已健步入內,等令容繞過書案走到側間門口時,他墨青的衣裳已經閃到跟前。

      令容撞個滿懷,熱騰騰的暑氣混同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那雙鐵鑄似的手臂接住她,趁勢一收,就將她攬在了懷裡。

      令容心裡咚咚的跳,未料韓蟄回來得這樣快,雙臂嘗試著環在他腰間。

      屋內靜謐,裡頭宋姑和枇杷燻衣裳的低語隱約傳來,令容抱了片刻,從他懷裡抬頭,「不是說月底才能回來嗎?我還準備了好酒,想等夫君回來給你嘗。」目光落在他冷峻深沉的眉眼,餘光卻瞥見他微微滾動的喉結。

      韓蟄聲音低沉,「你在等我?」

      令容怔了一下,咬唇笑而不語,算是默認。漂亮的眼睛裡羞澀一閃而過,見韓蟄下巴添了青青胡茬,忍不住抬手踫了踫,硬硬的有點扎手,「路上夫君肯定很辛苦,是有急事趕回嗎?」

      聲音柔軟,身段卻更柔軟。

      隔著極薄的衣衫,她微鼓的胸脯貼在他的胸膛,月餘不見,又豐滿了很多,溫熱的嫩豆腐般隨呼吸起伏,舒服得要命。

      韓蟄喉嚨裡「嗯」了聲,目光盯著她,手臂猛然將她腰肢緊攬,按住秀背壓向懷裡。

      令容輕呼,紅唇微張,韓蟄垂首將她的聲音盡數堵住。

      風入花窗,拂動簾帳,韓蟄腳下一轉,卷著令容挪向角落,將她抵在牆上。

      除了酒醉後和床榻間意亂情迷時,他還沒親吻過她,月餘離別,風霜為伴,不時想起來,便格外想念她的味道。

      起初有些克制,漸漸肆意起來,微微乾燥的雙唇壓在柔嫩唇瓣,手臂緊緊箍著她,手掌繞過縴秀的背,握住她柔軟雪峰,逼出一聲驚吟。唇舌趁勢而入,掃過貝齒,卷住香軟檀舌肆意攫取。

      令容被揉在懷裡,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承受。

      胸脯緊貼在他發燙的胸膛,呼吸都被他肆意攫取,難以為繼。

      臉頰燙熱如同火燒,閉著眼睛,鼻端腦海全是他的氣息。渾身的力氣被他掠走,令容雙腿有些發軟,手臂下意識勾住,牢牢環住他勁瘦的腰。韓蟄呼吸漸緊,克制而貪婪地在她胸前揉捏,空著的手臂不自覺地游移而下,勾住她修長的腿,抬向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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