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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朝雲龍吟 - 第52章字體大小: A+
     
    第五章

      程宗揚帶著一肚子感嘆往天香水榭走去,卻見匡仲玉臨湖而立,風度翩翩地

    一手捋著胡須,似乎正在和誰交談。

      程宗揚剛停下腳步,便聽見一個充滿驚喜的女聲,「沒想到會在此地遇到匡

    神仙,實是有幸!奴家正有一樁為難之事,萬望仙長指點迷津……」

      匡仲玉一臉嚴肅地打斷她,「不必多說。老夫已知娘子所問何事。只是老夫

    平生有三不看。」

      匡仲玉豎起三根手指,「不至午時不看,心不誠者不看,每日過三人不看。

    今日定數已足,娘子要問尊夫前程,女兒姻緣,還請改日。」

      阮香琳驚道:「仙長如何知道奴家要問的事?」

      匡仲玉矜持地搖了搖手,「天機不可泄漏。」

      程宗揚暗自好笑,老匡蒙起人來一套一套的,眼睛都不帶眨就把阮女俠給騙

    得服服帖帖。說來李師師也算倒黴,自己的盤江程氏還沒有正式組建,好端端一

    個風流出眾的公關經理,現在卻當會計在使。那丫頭似乎也怕了娘親的糾纏,整

    天躲在錢莊盤點賬目,對阮香琳避而不見。這阮香琳也是鍥而不舍的性子,竟然

    一直呆到半夜。

      匡仲玉一番作勢,阮香琳不好再問,心裏卻越發敬服。她屈膝福了一福,說

    好改天再來候教,這才離開。

      程宗揚笑道:「夫人慢走。」

      這次阮香琳終於沒給他擺臉色,但也沒有答話,只微揚著頭,目不斜視地娉

    婷走遠。

      程宗揚拉住匡仲玉,「老匡,有兩下子啊,她還沒開口,你怎麽知道她問的

    是什麽?」

      匡仲玉胸有成竹地說道:「此婦人容顏如玉,衣食必定無憂。眉眼間英氣外

    露,秉性必然好強。深夜獨自外出,必是有所倚仗。神情憂喜不定,此乃心中有

    事。其衣裳雖潔,卻無誥封。身懷武功,難見傲氣。觀此數端,老夫敢斷定,其

    夫非是微末武官,便是草莽武人。」

      程宗揚聽得頻頻點頭,老匡這哪裏是誑術?分明是觀察入微,加上嚴密的推

    理。

      匡仲玉道:「一介婦人,所掛念者,無非丈夫兒女。觀其年紀,正是三十開

    外,子女初長時節。始見之時,此婦眉間有憂嘆之色,當是與女兒齟齬。如此,

    此婦心事便昭然若揭:無外乎借女兒攀龍附鳳,為夫求取功名。」

      一番話讓程宗揚對匡仲玉刮目相看,「老匡,行啊!來給我看看相!」

      匡仲玉端詳片刻,忽然驚訝地挑起眉毛,「看公子的面相,正是桃花運起,

    紅鸞星動!數日內必有紅杏遞枝,令公子得償所願。」

      「老匡,說明白點兒,哪裏來的桃花運?」

      「無量天尊。」

      匡仲玉宣了聲道號,煞有其事地說道:「天機不可泄漏。」

      「你就裝吧!三天之內要是沒有桃花運上門,我就砸了你的招牌!」

      「若老夫有一字虛語,公子但砸無妨。」

      匡仲玉告誡道:「此運受之無傷陰德,避之則不吉,萬望公子不要推辭。」

      「老匡,你這也太小看我了。送上門的桃花運我都不要,我還是男人嗎?」

      程宗揚口上說笑,心裏卻在嘀咕。要說桃花運,自己今天撞見這一鋪可夠大

    的,聽老太後的意思,大內三千粉黛,自己想睡哪個就睡哪個。匡仲玉說避之不

    吉,難道是讓自己把送上門的紅杏都睡一遍?先不說這工程量是不是太大,自己

    冒充岳鳥人的繼承者接收他的後宮,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罵死?就算傳不出去,自

    己撿這麽一大堆二手貨,品位也實在太可疑了。

      不過匡仲玉說的得償所願,似乎別有含義。自己想勾搭,還沒弄上手的,無

    非是……

      程宗揚朝李師師的房舍看了一眼,心頭微動,問道:「老匡,你還記得十幾

    年前在明州給一個小丫頭看相嗎?」

      匡仲玉道:「我在明州相的面少說也有五六千,哪裏記得住?不過讓我再看

    一遍,也許能想起一二。」

      李師師房裏已經熄了燈燭,自己這會兒拉著匡大騙子進去,說給她相面,就

    算被她打出來都沒人好意思替自己叫冤。

      程宗揚道:「還是明天再說吧。」

      ……

      翠微園占地甚廣,單是沿湖的內院就不下數十畝,易彪等人住進來,仍然綽

    綽有余。各人的食宿自有秦檜安排,不用自己操心,與匡仲玉分手後,程宗揚便

    徑直回到天香水榭。

      今天的經歷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即使在最誇張的夢境裏,程宗揚也沒想過

    自己那位便宜岳父會留下這麽一筆豐厚的遺產。雖然岳鳥人的布局九成九是給他

    自己準備的,但一點不差地落到自己手裏,只能說老天有眼。岳鳥人給自己送來

    無數仇家之後,終於天良發現,送給自己一份大禮。

      自己一直擔心賈師憲倒台,失去靠山的錢莊被迫易主,自己一番辛苦,都替

    別人作了嫁衣。這會兒程宗揚就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渾身輕松。有太皇太後作

    靠山,那簡直是一尊金光閃閃的大佛。別說老賈,就是他和蔡元長、韓節夫、史

    同叔四大奸相聯起手來,自己也能在宋國橫著走。

      程宗揚越想越是得意,辛苦一天,也該好好犒勞自己一番,今晚的主菜就是

    凝婊子好了。

      夜色已深,檐角掛的燈籠燈火已熄,圍欄外卻伸出幾根長長的竹竿,懸著薄

    紗燈籠,將周圍數丈範圍的水面照得上下通明。自己在樓上金屋藏嬌,不好讓人

    察覺,因此兩名護衛都在水榭的一層隱蔽,既不打擾自己,若有刺客,也能第一

    時間發現。

      程宗揚一步數階掠上樓梯,速度雖快,鋪著地毯的木梯卻在腳下毫無聲息,

    身形輕逸得仿佛一陣風刮過,讓他頗為自得。

      自從得到殤老頭的警告之後,程宗揚就沒有再去刻意提升修為,而是著力化

    解真氣中的雜質,培根固元。

      去蕪存精說來簡單,做起來卻是件精細工夫。催動真氣一遍遍從丹田到百會

    周流運轉,以此凝煉真元,就是所謂的煉精化氣。大凡修行者畢生精力都花費在

    這上面,每天至少用兩個時辰修煉,還不一定能突破。自己每天無數事情要辦,

    哪裏有時間耐著性子打坐?

      自己能短短月余就精進如斯,說起來還要多謝謝劍玉姬的大禮。劍玉姬送來

    的鼎爐不但好看,而且好用。有這麽個美妙的鼎爐相伴,本來枯燥無味的修煉頓

    時變得活色生香,程宗揚滿意之余,也不禁嘀咕,難怪西門狗賊那麽在意鼎爐。

      程宗揚剛掠上水榭二層,卻看到一個孤寂的身影。一個少女扶著欄桿,在清

    冷的月光下靜靜望著遠處的湖水。

      程宗揚停下腳步,「師師?」

      少女回過頭來,勉強一笑,輕聲道:「她走了嗎?」

      「你娘?已經走了。」

      程宗揚道:「我還以為你們說過話了呢。原來你躲在這裏。」

      「我不想見她。」

      李師師道:「我自己上來,你不會怪我吧?」

      程宗揚笑道:「怎麽會?」

      心裏卻捏了把汗,如果不是自己把阮香凝鎖在房內,讓她們兩個見面就麻煩

    了。

      程宗揚勸解道:「母女哪裏有什麽怨仇?說起來她也是為你好,只是大家想

    法不同。一點誤會,大家說開就好了。你總躲著她,也不是辦法。」

    沈默了一會兒,李師師低聲道:「娘以前不是這樣的。小時候爹爹和娘親都

    很疼我。為了我將來能有個好的歸宿,想盡辦法,才把我送進光明觀堂。後來爹

    爹的鏢局越來越大,娘的心氣也越來越高……我每次回家,都覺得娘親在變,變

    得越來越實際,越來越市儈……有時候我都覺得她好陌生,一點都不像從前那個

    疼我愛我的娘親。」

      凝婊子對親姐用了瞑寂術,在潛意識中改變了阮香琳的心理,使這個豪爽英

    武的女俠墮落成一個勢利婦人。現在阮香凝的能力已經消失,瞑寂術對阮香琳造

    成的影響卻需要時間來逐步消解,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也許更長時間。

      「別擔心,」

      程宗揚笑道:「你娘現在覺得高衙內那小崽子有權有勢,比我這個生意人強

    十萬八千倍。等我比高衙內還有權有勢,說不定你就該煩惱令堂非要把你許給我

    了。」

      李師師輕笑一聲,「休想。」

      「難道你不信?到時候我拔根腿毛都比高智商那小崽子的腰都粗。」

      程宗揚一邊說,一邊兩手比劃著高衙內的腰圍,「比這個還粗。」

      李師師被他逗得笑了起來,「你腿毛有那麽粗嗎?」

      「當然有!」

      程宗揚作勢去拉褲子。

      李師師連忙擺手,「那麽粗的腿毛,我才不要看呢。」

      說笑一會兒,李師師眉間的憂色不知不覺淡了許多,嬌美的面容在月色下愈

    發鮮明起來。

      程宗揚收起嘻笑,「剛才你不在,我們商量了一下,準備給黑魔海一點顏色

    看看,到時你和清浦留在園子裏。」

      「為什麽?」

      李師師不高興地說:「再怎麽說我也是光明觀堂門下,難道你覺得我會給你

    們添麻煩嗎?」

      「我請你加入公司,可不是讓你打打殺殺的。」

      程宗揚說笑一句,然後道:「這次是和劍玉姬直接交鋒,究竟有多少把握,

    我心裏也沒底。你留在家裏,我也放心一些。」

      「奴家知道。」

      李師師柔聲道:「但這次有危險奴家不參與,下次有危險奴家不參與,每次

    有危險奴家都避開,還能是盤江程氏的人嗎?」

      李師師口氣雖然輕柔,言語中的決心卻不容動搖,讓程宗揚了見識這個少女

    外柔內剛的一面。

      「是我想偏了。」

      程宗揚爽快地承認錯誤,「這次行動你也去!對了,你們光明觀堂和黑魔海

    結怨多年,對黑魔海應該了解不少吧?」

      李師師想了一下,說道:「奴家入門時,黑魔海已經銷聲匿跡。但奴家在堂

    中聽人提起過,光明觀堂門下行走江湖時,最大的危險就是遇到黑魔海的人。我

    們光明觀堂以醫術傳世,最上乘的武學有鳳凰心法、光明劍法和蝶影身法,被稱

    為光明三絕。」

      「世間之法邪不勝正,我們光明觀堂的絕學一直是黑魔海的克星,無論是每

    二十年的生死之戰,還是平常在江湖上狹路相逢,總是勝多負少。」

      「後來黑魔海出了一位大宗師,據說以毒入巫,創造了一種專門克制我光明

    三絕的法門,才讓我光明觀堂吃了大虧。一連數次生死戰,都未得一勝。」

      「直到黑魔海巫、毒二宗分裂,巫宗與武穆王爭鋒被滅,才解除了我光明觀

    堂的心腹之患。不過與黑魔海屢次交手,我光明觀堂也有許多克制黑魔海絕學的

    法門。比如——」李師師擡起雙手,兩指食指並在一起,片刻後一點瑩光從她指

    尖逸出,站在旁邊的程宗揚只覺身體向被一股清風吹過,神智一下清明了許多。

      「這是我光明觀堂的凈化術,對黑魔海的諸般巫術、奇毒都有克制和凈化作

    用。只不過奴家修為尚淺,只能凈化周圍丈許的空間。」

      程宗揚笑逐顏開,我就說嘛,光明觀堂這樣的老字號,怎麽會沒點壓箱底的

    手段?

      「夠用了!有正宗的光明觀堂弟子,讓西門狗賊死也死得心服口服。」

      ……

      「家主!」

      青面獸一聲大喝,把程宗揚從睡夢中驚醒。阮香凝像個賢淑的妻子一樣服侍

    著主人穿了衣襪靴子,洗手凈面,然後幫他結好方巾,戴上一頂臨安人常用的無

    翅紗帽。程宗揚摟著她親了一口,這才施施然下樓。

      三十名孔武有力的漢子在院內站成三排,雖然人數不多,卻自有一股凜然的

    氣勢,殺氣外露,不愧是血戰余生的精銳。

      這批士卒是一個排的編制,但程宗揚一眼看去,就看到一名少尉,超過半數

    的士官。

      星月湖大營十余年來頭一次補充新人,授銜非常慎重。按照星月湖大營的慣

    例,合格者為三等兵。斬首一級,升為二等兵,斬首三級,升為一等兵。斬首五

    級,為下士。斬首七級,為中士,斬首十級以上,為上士。

      到尉官一級,就不再看單獨的斬首數量,而是根據戰鬥中的表現,綜合士卒

    的反應、判斷和指揮能力,決定是否授銜。因此眼前這三十人,累計斬首至少有

    上百級。

      易彪一手橫在胸前,高聲道:「日出東方!」

      眾人齊聲道:「唯我不敗!」

      程宗揚摸了摸鼻子,雖然自己覺得岳鳥人的口號很遜,但這些漢子充塞在血

    液中的驕傲是實打實的,沒有一滴水份。

      程宗揚冷靜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能夠加入星月湖大營,成為一團直屬

    營第一批勇士,你們每個人的能力無可置疑。經歷過江州之戰的血腥,我想你們

    都明白一個道理:在戰場上,無論你們多麽勇武,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渺小的。同

    樣,如果大家聯合起來,即使你只有三級實力,一樣能擊殺敵軍中的高手。」

      程宗揚提高聲音,「六朝就是一個更大的江州!想在這裏生存,我們唯一的

    選擇就是聯合起來,集中力量壓倒對手!」

      「曾經和你們交過手的宋軍,開拔要開拔錢,列陣要列陣錢,弓手每次齊射

    都需要賞金才肯開弦——這並不是因為他們貪財到連性命都不顧,而是他們需要

    這些錢養家餬口。而有盤江程氏作為依托,你們每個人都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你

    們的軍餉足以讓一家人過上體面的生活,如果有節余,還可以購買田地,讓你們

    擁有自己的產業。即使你們戰死,撫恤金也會一文不少地交到你們家人手中。」

      「這一切並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我們星月湖大營每一位兄弟用鮮血換

    來的。日出東方,唯我不敗!任何敢於挑戰我們的勢力,無論是正規軍團,還是

    江湖勢力,都註定是我們的踏腳石!」

      「這一次,我們的踏腳石是:黑魔海!易中尉。」

      易彪踏前一步,「時間:四月十二日。地點:西湖,小瀛洲。為避免被敵方

    察覺,我們將提前三天進入伏擊地點。少尉周逢!」

      「到!」

      「你帶領一班進入曲徑通幽!任務:號令發出,阻止任何人通行。」

      「是!」

      「上士韓玉。」

      「到!」

      「你帶領二班在島上的湖中設伏。」

      「是!」

      「上士康捷!」

      「到!」

      「你帶領三班進入印月台。伏擊開始之前,任何情況下,不許暴露位置。」

      「是!」

      易彪吩咐完,向程宗揚敬了一禮,退回隊列。

     程宗揚視線從面前的軍士身上一一掃過。這三十名軍士是從直屬營挑選出來

    重組的一個排。因此像周逢這樣的少尉,在這裏只能當一個班長。所有三十名軍

    士的來歷和背景事先已經送到程宗揚的案上。出乎他的意料,占據直屬營一半數

    量的原雪隼團傭兵,這次入選只有五人。

      雇傭兵武力雖然強悍,但作為軍人,尤其是星月湖大營那樣的軍人,在紀律

    上就差了一大截。經過江州之戰,吳戰威、吳三桂和易彪一致認為,絕大多數傭

    兵都需要在大營好好錘打一番。因此這次來的三十人中,最多的反而是聽說星月

    湖大營起事,慕名來投的年輕人。這批人在所有補充的新兵中數量最少,但成長

    極快,一加入,就迅速成為直屬營的主力。

      從他們朝氣蓬勃的面孔和堅毅的目光上,程宗揚似乎看到昔日剛剛組建的星

    月湖大營。假以時日,這些年輕人也會成為臧修、蘇驍,甚至侯玄、崔茂那樣的

    豪傑。只希望他們不要過早雕零。

      程宗揚道:「這次的目標是兩個人。對他們的擊殺,將由我帶人完成。你們

    的任務阻擋對方可能出現的援手,攔截他們逃跑的路線。整個擊殺過程不會超過

    一刻鐘,事成之後立即撤退。我要提醒你們,對手十分狡猾,從現在開始,你們

    要時刻保持警惕。」

      「是!」

      「按照大營的傳統,你們會配備一名專職法師——馮源!」

      馮大法昂首出列,「在!」

      「馮法師是平山宗唯一的火法傳人。這次由他協助你們布防。易中尉,你們

    一起商議細節。」

      「是!」

      直屬營的軍士分頭行動,院中還剩下秦檜、林清浦、匡仲玉、金兀術、豹子

    頭、青面獸,還有李師師。

      「會之、老術、老豹、老獸,你們四個是這一次近戰的主力。」

      程宗揚道:「老匡負責遠程施法。師師姑娘協助破解黑魔海的巫法,這次的

    目標只有一個:西門慶。」

      眾人齊聲應諾:「是!」

      秦檜微微皺眉,「劍玉姬修為難測,家主一人只怕難以周旋。」

      按照計劃,程宗揚會借私密談判的名義,把劍玉姬遠遠引開,然後眾人同時

    發難,幹掉西門慶。按照雙方的實力,秦檜一人便與西門慶不相伯仲,再加上五

    名幫手,這位西門家的大官人想不死都難。而獨自與劍玉姬會晤的程宗揚,則承

    擔了整個行動的全部風險,畢竟劍玉姬的修為深淺,在座的沒有一個人知曉。

      秦檜曾提出讓金兀術、豹子頭和青面獸作為貼身護衛與程宗揚一起行動,但

    被程宗揚否決了。既然決定分頭出擊,平均分配戰力才是大忌,以絕對優勢的力

    量攻克一路才是兵家的不二選擇。況且自己帶著三個惡狠狠的獸蠻武士,要求與

    劍玉姬單獨談判,劍玉姬會不會上鉤都難說。

      程宗揚道:「我會設法與劍玉姬周旋一刻鐘,你們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擊殺西

    門慶,然後趕來圍殺劍玉姬。」

      林清浦也道:「只怕劍玉姬見勢不妙,對公子出手。」

      「我當然不會一個人。」

      程宗揚微笑道:「要對付劍玉姬,我還得請一個幫手。能不能殺死劍玉姬不

    好說,保命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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