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空沒有再多的精力去應付蘇碧柔了，只是裝作沒有任何事情的點頭。蘇碧柔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蘇晴空的樣子似乎不想多聊了，她也就不再繼續多說些什麼了。直只是陪伴在蘇晴空的旁邊，零零碎碎的問著一些什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做手術，胚胎還太小了，可能

不能太早去做。」

蘇晴空緩緩的呼吸著，這樣會讓她的情緒平淡一些，「明天就預約了手術，之前做檢查的時候胚胎還太小了，醫生說如果要做的話，最合適的時間就是明天了。」

蘇碧柔不露聲色的嘆了一口氣，「行，選個好點的事情，早點做了也好，免得時間久了，你自己也容易多想一些什麼。」

她有時候很希望自己是個霸道的家長跟大人，能去自私的管一管孩子做的不合她意的決定。

可是人年紀越大，就越是無法人性霸道起來了。

一如艾琳一樣，艾琳在年輕的時候，我行我素極了，現在不也是後悔了，不也是性格改變了。

人年紀一來了，就越來越管不動年輕人的事情了。

或許是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沒有得到過理解，希望自己身邊的孩子在這個年紀，能夠得到該有的理解。

所以，就隨著蘇晴空去了，既然她想打掉這個孩子的話。

「明天具體的事情你告訴我一下，我好提前來醫院陪著你。」

蘇晴空微笑，比起艾琳，蘇碧柔更像是一個母親一樣的角色。

她在任何一個蘇晴空需要照顧的時候都在她的身邊陪伴著，擔心著。

「明天大概早上九點的時候，可能有些早，因為不能吃東西，所以早一些做的話會比較好。」

她說完之後再次給了蘇碧柔一個沒事的寬慰的笑容。

蘇碧柔這才放心了那麼一點，「嗯，那我早點起床然後過來，等你做完手術了之後，咱們就回家去，也不住在這醫院裡了，媽給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小月子也是月子，必須得照顧好了。」

蘇晴空鼻子一酸，她也是被人捧在手掌心上的人吶。

「媽，真的謝謝你了，你知道我不怎麼會說話，也不怎麼會煽情的，你懂我心裡在想什麼就行了。」

蘇碧柔終於是露出了今天進來的第一個笑容了，「我還不知道你呀，我自然是懂你心裡在想什麼的，只是說謝謝未免也太生疏了，一家人之間不就是應該彼此照顧嗎？」

是的，一家人之間就是應該彼此照顧。

房間里溫馨的氣息籠罩著，大家都沒有說話，但彼此之間的情誼卻在悄悄的流動。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之後，蘇碧柔突然問道，「晴空，你害怕嗎？」

蘇晴空沒反應過來，「害怕什麼？」

「去做那個手術？」

說實話，蘇晴空還沒想過那麼多，她也是昨晚迫不得已的決定的，根本就沒有想過到時候上了手術台會是怎麼樣的一回事。「

蘇晴空搖頭，沒有人能發覺她語氣里到底有沒有難過的情緒。

」不害怕，聽醫生說了，是有麻醉的，也不痛。「

關於麻醉這件事情，是蘇晴空用常識想到的，並不是真的聽醫生說的，她只是想讓蘇碧柔知道自己一早就有打算去做手術，並且問了醫生很多問題的。

聽蘇晴空這麼說，蘇碧柔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憂心，畢竟蘇晴空不害怕看得開是好事。

憂心的地方就是在看到蘇晴空如此坦然的態度，正常的態度不應該是這樣的。

即使是一早就打算去做手術，但是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害怕是肯定的。

大約是看到蘇碧柔臉上的疑惑了之後，蘇晴空用力的笑了笑解釋道，」媽，你知道的，我這些年什麼都經歷過了，也不怕多這一個了，所以你放心，我是真的不害怕。「蘇碧柔嘆氣的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徘徊，猶猶豫豫的還是說了出口，」其實媽覺得，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比較好，可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勸你了，孩子可都是小天使啊，他們能來到這個世界上，真的

都是恩典了。「

她說完了之後，驚訝的再次開口，」我了個去，我現在感覺自己跟個聖母一樣，不僅僅跟個聖母一樣，還控制不住自己聖母一般的言論。「蘇晴空體諒的搖頭表示沒事，」沒事的，你有勸說我的權利，我也有檢查自己選擇的權利，我覺得生下這個孩子是一件特別需要勇氣的事情，至少我現在是沒有這個勇氣的，什麼都沒錯，只是來得太不

是時候了，我完全沒有準備好。「

見蘇晴空已經非常確定自己的選擇了，蘇碧柔也沒有繼續勸說了。

時間也不早了。

蘇碧柔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我這會兒得去接洋洋放學了，就先走了，明天我會早點過來的，你自己在醫院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晚上需要我過來的話，我把洋洋放在朋友家裡，就可以過來了。「

蘇晴空微微的搖頭，」不用了，你在家裡陪著洋洋就好了，何必勞煩朋友呢，我自己在醫院裡挺好的，明天見吧。「

從房間里擔心不已的出來了之後，蘇碧柔立馬就把電話打給茉莉了，言語之間有些激動，所以就沒有壓住自己的聲音。」茉莉啊，晴空跟我說非要打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沒有其他太多的辦法了，只能看著她這樣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沒有什麼用，所以就想著給你打個電話，看你能不能幫忙勸說一下蘇晴空，可能

你們同一個年齡段的人話題多一些。「

電話那頭的茉莉恨不得罵娘，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傅斯年做出來的事情，這叫事情嗎?

非得把蘇晴空給逼上絕路才行，本來想生不能生就已經夠痛苦了，誰知道還要為了安撫其他人的情緒而去撒謊，說自己的本意是要打掉孩子的，簡直是太殘忍了。可茉莉又不能當場爆發，表情里滿是隱忍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說，」阿姨，這事我跟晴空說了，她執意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這件事情我有沒有太大的辦法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