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您看起來好像還挺緊張的，怎麼了？」

看周辰光有些不自在的樣子，蘇晴空忍不住問道。

周辰光收回了放在傅斯年那裡的目光，僵硬的笑了一下，「沒有，沒有。」

他乾澀的解釋著，並試圖想把蘇晴空從這個鬼地方弄走，要不然的話，萬一看見了呢？

傅斯年反正看樣子是沒有要走的意思，神仙的一頓牛排估計可以吃一個下午吧。

「sandy蘇，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就去旁邊的咖啡廳里。」

蘇晴空有些錯愕，「請我喝咖啡嗎？周先生您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行了，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

周辰光在腦海里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來自己能有什麼事情是需要跟蘇晴空去說的，為了顯得自然，他迅速的挑選了一個腦海里第一個跳出來的想法。

「我聽說你們設計師都是學美術專業的，我想讓你幫我的女朋友畫一張畫。」

蘇晴空聽到了周辰光的真實意圖才放心了下來，她愉快的起身，「好的，這個沒問題的。」

周辰光急匆匆的起了身，特意擋在了蘇晴空的旁邊，就是為了不讓她不小心看到一點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為了顯得不是刻意擋在她旁邊的，周辰光還找了幾句話說著，「不用畫的太細緻，我知道你最近有點兒忙。」

蘇晴空禮貌的笑了笑，「謝謝體諒。」

把蘇晴空從員工餐廳里搞到了咖啡廳，周辰光這才放心了下來，他拿出手機，給傅斯年發了一條簡訊，「你想什麼呢？」

很快，就得到了回復，「真遺憾，我本來能多看看她在餐廳吃飯的樣子的，你這麼快就把她帶走了？」

周辰光怒按著鍵盤，「別開這種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

其實大概也只有傅斯年自己知道他沒有開玩笑，確實是想看看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哪怕是冒著很大的風險。後來的某一年裡，周辰光再次回憶起來的時候才想通了，他問，那個時候的你，是不是在想讓，如果真的被蘇晴空撞見了的話，其實還好一些，你後續的那些殘忍的事情就都做不了了，就不會對蘇晴

空造成那麼大的傷害了。

那個時候的傅斯年沒有說話，只是有些難過的情緒蔓延在胸懷，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周辰光邀功，沒等傅斯年回復簡訊他就繼續發送著，「給你擋了一刀子，必須的加工資。」

雖然簡訊看不到語氣，但是從傅斯年回復的簡訊字裡行間就好像可以看到他的情緒了，「你說要是讓總部的那些老牌的設計師知道你的工資比他們的都要高，你說他們會怎麼想？」

「周先生？把你女朋友的照片給我吧？」

周辰光這才從手機里抬起頭來，錯愕了一下，旋即反應了過來，他迅速的在腦海里過濾了一遍，他的手機里沒有什麼像他女朋友的人的照片，用明星的更加不行。

蘇晴空挑眉，「怎麼了？沒有照片可是不能畫的。」

周辰光打開了手機的相冊，點了最上面的，也就是手機里的第一張照片，他都忘了，他每次換手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個女人的照片導入進自己現在的手機裡面去。

他苦笑，「有，你就照著這個來畫吧？」

蘇晴空拿起了資料最底下的素描本，二話不說的對著手機就開始畫了起來了。

蘇晴空的認真都給了照片，周辰光的照片都給了照片里的女人。

生日的時候，也就來回了幾條簡訊，證明這個女人是真實的存在在他的世界里一樣。

照片里的女人只有一張側臉，另一半的臉龐在被窩裡，她睡得那麼的熟，仿若一個安靜的精靈一般。

連蘇晴空都忍不住的誇讚道，「你的女朋友真好看，跟精靈一樣。」

周辰光回過神來，看了看蘇晴空，看了看她手下的畫，真的很快，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裡，一整個輪廓包括臉部的一些細節都已經描繪出來了。

他都忍不住讚歎，「sandy蘇好像就是那種老天爺賞飯吃的類型啊！」

蘇晴空訕訕一笑，「這個世界哪裡有那麼多的老天爺賞飯吃啊，我只不過是平均每天比別人的睡眠少了幾個小時罷了。」

不管是上學還是上班，她從來都不會睡午覺，睡午覺的時間她可以去畫太多的作品看太多優秀的作品跟走秀了。

周辰光不信，「我看你這個手速跟能力完全就像是天賦一般。」

蘇晴空沒忍住，笑出了聲音，「你看看我的手腕就知道我是不是天賦了。」

她抬起了手腕，上面黃黃的有一層繭，很厚。

一個女孩子的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可以有這麼厚的繭。

「天賦這種東西，沒辦法，註定了的，我很確定我沒有，所以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自己顯得好像很有天賦的樣子。」

看著蘇晴空的樣子，周辰光忽然無法把她聯想到是那種女人上，他接話道，「那你除了比別人少睡覺之外，還做過什麼讓自己顯得很有天賦的事情。」蘇晴空倒是認真的想了想，「還真有，畢業的那幾年因為一些事情找不到工作，沒有學校上，所以去偷偷的裝學生旁聽過一些關於設計的課程，有一次我記得還被老師趕出來過，現在想起來都會覺得有

些丟人呢。」

她明明是很開朗的說出來的，周辰光卻覺得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沉重。

「有這麼喜歡設計嗎？」

他喃喃的問著，蘇晴空卻仔細的回答著，「是啊，有些東西，你就是喜歡，根本不會覺得有多麼的苦，有多麼的難，好像只要是在做跟這件事情有關的時候，你整個人都是快樂的。」

不知道為何，周辰光的心裡很忽然的湧上來深深的愧疚感覺，看著蘇晴空如此清澈明亮又認真的眼神。可拴著馬的繩子已經脫韁了，正往懸崖邊瘋狂的沖了過去，誰都攔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