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謝池淵心中美滋滋的。
不過他有時候聽曲聽著聽著就睡著了,這個有些不好。
於是在今日打算去美人那兒聽曲的時候,謝池淵猶豫了一下,又轉身拿了本書。
合歡宮送來的圖冊就放在書架上,上次他雖然看完了,但是還沒有仔細研究一番,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反正美人平常彈琴在另一邊也不理他,他倒是可以將這個拿著,躺在軟榻上聽著曲子看。
哦,還有。
魔尊順便又帶上了他的酸梅粉。之前買回來準備喝,若不是拿合歡圖冊,他差點還忘了。
看話本的時候聽著曲子配酸梅湯這簡直是人間享受好嗎?!
謝池淵神色鄭重的將所有的東西都塞進袖子裡,又回頭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見今日的自己依舊如此威嚴神武,這才悠然往後殿而去。
魔宮內眾人都已經摸準了尊上來的時候,每當中午新夫人開始撫琴過半炷香之後尊上便不請自來。
一開始江寰還會皺眉停下,但在謝池淵日日中午都來之後,他神色淡淡,終於還是繼續撫起了琴。
江寰今日彈的是高山流水。
他聽到聲音之後,抬起頭來便見謝池淵這魔頭又來了,枯榮海封海的事情在心頭微轉,他指尖頓了頓卻並沒有開口。
一直到在看到魔尊進門熟門熟路的坐在面前的軟榻上才皺起眉。
謝池淵轉眸看了眼撥弄著琴弦的美人,抿唇道:“夫人繼續,不要因本座而見外。”
他就是來蹭個曲子看書的。
魔尊面上一本正經。
江寰挑了挑眉,又繼續彈了起來。罷了,反正他不彈,這魔頭又要找借口。
他眼神淡淡,想到這魔頭明明五音不通,卻非要來欣賞的樣子也是有意思。
宮殿之中,魔侍們安靜的靜立在一旁。
江寰繼續彈著琴,青衣病弱的公子氣質如霧,謝池淵支著手欣賞了會兒。便又拿起了藏在袖中的合歡冊。
那合歡冊背面上什麽也沒有寫,看著就如同一本古籍一般,這也是謝池淵放心將東西拿出來的原因。
有這個皮子偽裝,誰也不會想到魔尊大庭廣眾之下會在看春宮圖。
過了會兒耳旁聽著嫋嫋琴音,謝池淵身姿慢慢放松下來,支手靠在了軟榻上。
旁邊魔侍對這一幕視而不見,反倒是欣慰無比。魔尊平日裡忙於公務,好不容易能夠休息下來,能在新夫人這裡放松真是太好了。
就這樣就著江寰的曲子,謝池淵十分淡定地翻開了合歡圖,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他表情很正經,微微垂眸看著手中的書時直叫人以為他是在看什麽古籍秘卷。
不知道過了多久。
江寰停了琴音之後便見謝池淵一副認真的模樣,不由眯了眯眼,在旁邊魔侍上前遞過帕子之後淡淡開口:“魔尊在看什麽?”
謝池淵還沉浸在圖冊之中,一時之間竟然連琴音停了都沒有注意到。
他在看完觀音姿勢之後,便又換了一頁。
耳後又有些發燙,江寰問了兩遍他都沒有發覺。
終於在對方低咳了一聲之後,謝池淵才回過神來。只不過冷不防聽見有人問他,他差點嘴瓢順口便將春宮圖說了。
在話到嘴邊時,謝池淵才反應過來,清咳了聲。
“不過是一些閑時書籍罷了,美人若是想看,我下一次過來時便叫人給你帶些。”
他迅速鎮定下來,表現的平常自若,只不過江寰在看到謝池淵耳後發紅後卻有些懷疑。
閑書,恐怕不是吧?
謝池淵是少有的雪膚,一點痕跡在身上都是很明顯。便像是那日十指被琴弦所傷的紅暈一般,他面上熱起來也是一片薄霞。
江寰手指微微彎曲了些。
見謝池淵因為他的話準備合上那冊子,他忽然勾唇淡淡道:“不用明日,魔尊將那冊子給我看看便好。”
“如今我被囚禁於此,也好打發時間。”
他最後一句話時語氣莫名。
謝池淵剛松了口氣,便聽見了美人的話。
看著美人目光看向他手中的冊子。
他僵硬了一瞬。
啊……美人要看他的書?
當著美人的面看春宮圖,計劃著怎麽洞房,這件事要是叫美人知道了,恐怕美人絕對會把他趕出去。
饒是謝池淵臉皮極厚,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他收緊了些那合歡圖冊,又若無其事地放了回去才道:“這閑書並不好看,我擔心夫人看著無聊,還是等明日吧。”
“明日我讓辛柏再去給夫人拿幾本。”
謝池淵口中的夫人叫的很自然,但話中的意思卻很明確,絕對不可能將東西給江寰。
江寰本是對那東西沒興趣,只是隨口一提。如今謝池淵捂著藏著,反倒是叫他有了興趣。
這魔頭昨日還說對他一見傾心,真心可鑒,可是今日便連一本書也不給,他若是信了才可笑。
他淡淡看了眼謝池淵,在謝池淵以為他會生氣或皺眉之時,美人只是咳嗽了聲,便收回了目光。
他這樣平常不說委屈的動作反倒叫謝池淵有些心疼。
唉,這可是他花了大功夫擄來的美人。
他怎麽能給人家氣受呢。
謝池淵將袖子裡的春宮圖冊藏好之後,心中做了幾番掙扎。在美人收回目光之後,坐直身體開口道:“只是一本閑書而已,夫人不要傷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