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先生看著白衣少年，心中感嘆。

這個詛咒之子，力量真是相當詭異。

幸虧之前讓正逆虛靈當了炮灰，跟他兩敗俱傷，否則自己的力量，還真未必能降服的了他。

現在，他也身受重傷，自己卻是巔峰狀態。

不知道多少年了，今天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刻。

水鏡先生的眼神慢慢飄向了頭頂光幕盡頭的那一片氤氳，那是通往四層的門戶。

若干年前，他就發現了那道門戶。

雖然沒親眼見到，但是卻感覺到了。

就是當年正逆虛靈偷上五聖山偷襲他們三個那一次。

當時的正逆虛靈雖然受到了頂層力量的反噬，毀了大半神識，可是那種力量似乎是無差別的攻擊下來的。

那個時候，他還是源聖。

他是心比天高，智若淵海的源聖。

在力量反噬的同時，他察覺到了門戶所在，也感受到了力量的不對勁。

所以他當時就認定了一件事，四層的空間里，傳說中一直存在的三個完美的聖靈，恐怕未必真實存在。

就算他們曾經是存在的，可是現在也可能出了問題。

否則，五聖山被偷襲，一個正逆虛靈差點毀了五聖山，上層卻只是無差別的放出毀滅性的力量。

這不合常理。

所以那一次，他借著力量反噬而受傷，離開五聖山，成了水鏡先生。

至此，他開始了默默的耕耘。

數千萬年，他等待時機，等待契機。

終於讓他等來了琴憶，一個自然受孕的恆界生物。

琴憶，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成了他的籌碼。

他巧妙設計，運籌帷幄，制衡各方力量，慢慢讓中樞層的力量對比朝著自己的計劃方向發展。

再後來，中樞層出現了蕭七。

這個神奇的能令恆界生物自然受孕的小宇宙生靈，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棋子。

雖然短時間解不開他和琴憶受孕之謎，但是以他為目標，替自己去收集八大靈獸，將執法者與反叛者甚至夜行者捏到一起。

這些人一旦開始產生交集，那就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水鏡先生做的所有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徹底摧毀中樞層賴以為核心的五聖山。

一旦五聖山損毀，四層必有所動作。

當年被攝上四層的小孩兒，十有八九會以另外一個身份下來三層，肅清反叛者。

到時候，就是自己漁翁得利的時候。

得到那個完美的生命體，開啟通往四層的門戶。

有了完美的軀體，再加上所有的聖山源晶的資源，相信自己可以一鼓作氣超越祖境，徹底進入無上宙境。

到時候，就能衝破那層結界，進入四層空間。

成為真正的完美生靈。

甚至接觸五層的源力，接觸大宇宙爆炸的后的真正源力。

到那時，自己就是所有，自己就是一切。

自己就是真正的宇宙。

這才是真正的完美。

水鏡先生笑了。

他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他看著白衣少年，看著他身體周圍浮現出來的無數星雲宇宙，臉上並無恐懼之色。

相反，他很輕鬆。

隨手捏決做印，下方地面上，瞬間射出衝天晶光，直衝天穹。

那些晶光，是從五聖山周遭方圓萬里之遙的地面上發射出來的。

似乎周圍所有的地面上都被一種可怕的能量充滿了。

是聖山源晶。

無以計數的聖山源晶，以五聖山為中心，布成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大陣。

乍一看到這些能量源晶，白衣少年也愣怔了片刻。

水鏡先生輕聲笑道：「你還反抗么？乖乖成為我的肉身，老夫會帶你見識到真正的宇宙源力，讓你成為真正的完美生靈。」

「吼吼吼……」

白衣少年並不甘心，沖著他直咆哮。

「你不服？呵呵，你看看你，快要變成禽獸了。四層那三個真是完美聖靈么？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水鏡先生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停歇。

隨著他的力量運轉，天上開始密密麻麻浮現出無窮多的鏡幕。

這些鏡幕遮蔽天穹，角度錯落有致，似乎隱有規律。

做完這一切，水鏡先生突然一手提起琴憶，把她放到面前，隨手解開她的封印，輕輕一笑：「琴憶，看看你的兒子，被四層所謂的聖靈弄成了什麼樣？如果你還希望他有個美好的未來，或許應該讓他安靜一下。」

「水鏡……只要我不死，必殺你……」

琴憶的神情平靜的有些恐怖，只是她的眼神，帶著無盡的殺氣。

可惜，水鏡先生已經達到了根本不受外界情緒影響的地步。

他輕輕一笑，搖頭嘆道：「你不合作？你以為蕭七招來的那些人能逃得過最終制裁？」

說完，他隨手一彈。

就聽嗡的一聲巨響。

地面上數道精光匯聚，瞬間射到天幕上的一面鏡子表面。

那面鏡子的角度微微傾斜著。

能量光波在鏡幕上發生偏轉，瞬間射向遠方。

不偏不倚的，直接轟在了戰歌之城裡。

轟隆隆……

巨大響聲震徹中樞層世界。

那座亘古就存在的古老城池，終於化成了一片飛灰，煙消雲散了。

琴憶心中駭然之極，慢慢抬頭看向天空。

這個水鏡先生，實在太恐怖了。

有這種布置，恐怕再多的反叛軍聯盟都會被他毀於一旦。

眼下，還有翻身的可能么？

蕭大哥，你看到咱們的孩子了么……

琴憶心中凄然，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看著她傷心的樣子，水鏡先生突然呵呵笑了起來，朗聲說道：「終於知道絕望了？就算你們心中一直依仗的蕭七，他在老夫面前，不也是傀儡一具？」

說著，雙眼神光一閃。

空中某個方向突然光線扭曲，從裡面大步走出一個人來。

正是神智迷失的蕭七。

他雙眼散發著駭人的光芒，一身八星祖境的強者氣息。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把散落在五聖山周邊地下的萬沙蠍給同化了。

此時的他，身懷八大至尊小宇宙世界的靈獸。

從空中一步步走來，帶著一股凜冽浩瀚的氣息。

天上的白衣少年乍一看到蕭七，竟然突兀的安靜了下來。

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蛋，獃獃的凝望著蕭七的身影。

水晶般的眸子里，帶著明顯的迷亂神色。

地面上，被水鏡先生一招重傷的葯尊費力的撐起身體，看著蕭七一步步走向水鏡，心裡也愈發的焦急起來。

「蕭七啊蕭七，如果還有底牌，現在就是時候了。再不行動，恐怕要一敗塗地了。」

他依舊帶著一絲希望的看著蕭七。

可他不知道，蕭七體內的八大至尊靈獸之力，已經徹底被水鏡先生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