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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無所畏懼 - 第3章字體大小: A+
     
    第3章 舊事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淡淡,伴著隨風飄搖的白幡,莫名叫人生出幾分淒涼蕭瑟。

      廬陵長公主梗著脖子,在原地跪的端正,嬤嬤在側勸阻,卻未能叫她改變心意。

      「皇兄,」昭和公主回頭瞥了一眼,悄聲道:「她還跪在那兒呢。」

      晉王哼道:「她大概是等著皇兄去請,又或者是鬧到皇祖父、皇祖母那兒去,叫御史們非議呢。」

      「她既然願意跪,那便跪個夠吧。」

      皇后過世,哭臨乃是大禮,廬陵長公主在此生事,秦王本就厭惡,否則也不會大庭廣眾之下,半分臉面都不肯給這個姑母留,現下見她還不肯息事寧人,哪裡肯再理會?

      「不必理她,回去用些膳食,早些歇息。」他溫言叮囑弟妹。

      ……

      皇后辭世,乃是國喪,但太上皇與皇太后章氏卻是舅姑尊長,自然沒有諸多忌諱。

      章太后並非皇帝生母,慣來同皇后不睦,故而只叫殿中宮人去首飾珠翠,改換素服,自己卻髮髻高挽,華貴如常。

      廬陵長公主在皇后靈前久跪不起,一眾命婦都瞧在眼裡,自然瞞不過皇帝與皇太子,只是這二人對此全無勸慰之意,任她自生自滅,並不曾遣人去說什麼,更別說親自去請了。

      「長公主,您還是起來吧,」主子久跪不起,身側僕婢只能隨同,那嬤嬤跪在她身後,無奈勸道:「陛下與東宮置之不理,太上皇又不管事,再繼續下去,更收不了場了。」

      廬陵長公主面色僵白,牙齒冷的咯咯作響,雙目卻幾乎要噴出火來,掃過不遠處的靈位,憤恨道:「要我為她服斬衰禮,她也配!」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那嬤嬤苦勸道:「長公主原就體弱,更該顧惜自己身子才是。」

      廬陵長公主執意如此,原是為了將事情鬧大,借朝野紛議,迫使皇太子與秦王低頭,不想全無人理會,自己卻是騎虎難下。

      起身離去,便是無功而返,叫人取笑,但若繼續跪下去,傷的卻是自己身子。

      夜風侵體,身上麻布衣衫如何禁受得住,廬陵長公主只覺通體生涼,連小腹都隱隱疼了起來,低低吸一口氣,吩咐人去求章太后做主。

      「我還未死,他們便敢如此作弄我兒!」章太后聽聞此事,勃然大怒,卻又不敢去尋皇帝說個分明,吩咐人擺駕,親自去見女兒。

      廬陵長公主一見母親,便覺腹內酸澀熱氣翻滾,奔湧之後,自眼眶奪目而出:「母后!」

      章太后見女兒在夜風中瑟瑟發抖,心如刀絞,厲聲喝道:「去請太子來!他便是這樣對待自己姑母的嗎?!」

      近侍女官攙扶著廬陵長公主登上輦轎,徑直往康寧宮去,先灌了一壺熱湯暖身,方才叫去更衣。

      廬陵長公主緩過那口氣來,再見到母親面容,當下淚珠滾滾:「枉我父是太上皇,母是皇太后,還不是仰人鼻息?見了這個要跪,見了那個要拜,處處受人欺淩,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章太后被說到痛處,又是怨憤,又是心酸,摟著女兒,恨聲道:「總有一日……」

      「總有一日如何?」皇太子李琰還未進殿,便先聞其聲:「皇祖母,慎言。」

      他生就一張與父親相像的面孔,丹鳳眼狹長銳利,鋒芒畢露,鼻樑挺直,輪廓鮮明,有種令人不敢逼視的冷厲挺峻。

      「姑母,你若覺得逢人便拜太過辛苦,侄兒卻有個好法子。」

      皇太子側目去看廬陵長公主,眸光淡淡:「你不妨做個牌位,如此一來,只有別人拜你,斷然沒有你拜別人的道理,是不是?」

      廬陵長公主不敢直視他,垂下頭,訥訥不語。

      「母后仙逝,身為人子,只恨不能隨同盡孝,現下所想,不過是盡人子本分,叫她去的安心,如若有人在這時候生事,叫母后走得不安寧,我必然叫她一生一世都不安寧。」

      「皇祖母,」皇太子微微欠身,彬彬有禮道:「您令人傳我來,有何吩咐?」

      偌大內殿被數十支蠟燭映照的金碧輝煌,不似人間,章太后將有些不受控制顫抖起來的手掩在衣袖之下,深吸口氣,僵硬笑道:「你母親去了,我也難過,只是見你近來辛苦,形容憔悴,頗不忍心,你是儲君,是國本,要保重身體……」

      皇太子冷峻的面孔上適時的浮現出幾分笑意:「叫皇祖母憂心,是孫兒的過失。」

      ……

      夜色漸深,葛老太爺卻沒睡下。

      年齡的增長伴隨著體力的衰減,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亢奮過了。

      葛祿在他身前,垂手回道:「那家人姓李,當家男人很早就死了,留下王氏養育一兒一女,兒子入贅到了長安城裡的一家糕餅鋪子,女兒還沒說親,至於另一個女郎,卻不知是什麼時候到他們家的,不過鄉下村落,就那麼點兒地方,多一個人很容易被察覺,想來也剛到沒幾日。」

      葛老太爺目光幽深:「也就是說,沒人知道那女郎是什麼來歷?」

      「是,」葛祿如此回稟一句,見他沒有再問,便繼續道:「王氏前幾日曾去大夫那兒買藥,她的女兒也去過,還問大夫,如果一個人將從前之事都忘光了,該吃什麼藥才好……」

      聽及此處,葛老太爺那雙渾濁的眸子登時亮了三分:「你是說,她不記得從前之事了?」

      「應該是,」葛祿隱約能猜到葛老太爺的想法,斟酌著言辭,道:「若是有一日,她再想起來,豈非前功盡棄……」

      葛老太爺眼皮子耷拉下去,拾起手邊的煙杆兒,點起之後,深深吸了一口。

      葛祿知道,這是老太爺拿不定主意時候的作態,所以他低下頭,就此沉默下去。

      「你說,」半晌之後,葛老太爺幽幽開口:「失去記憶之前,她是個什麼人?」

      葛祿被問住了。

      「我倒覺得,栽培她的人,未必沒有跟我們一樣的心思,只是不知哪一步出了錯漏,叫她跑出來了。」

      葛老太爺緩緩吐一口氣,煙霧繚繞之間,那雙眸子愈見深沉:「同大行皇后生的這樣相像,若有血緣關係,只會出自喬家,我可不知道,喬家還有這樣一個女郎。」

      「能在李家住下,還幫著做活兒,想來從前也不是什麼尊貴出身,你說,是不是有人從什麼地方找到她,有意養起來的?」

      他哼笑道:「皇后年前染病,這會兒就冒出一個相像的女郎,時間上也太巧了些。」

      「老太爺說的有理!」

      葛祿心神一震,不多時,又有些遲疑:「只是,若那女郎不信,又或者是將來想起來……」

      「想起來又如何?」葛老太爺搖頭笑道:「做新武侯府的女郎,將來進宮去,奔個好前程,不比做農家女好得多嗎?生她的破落戶,可不能像新武侯府這樣,在前朝給予她支持。」

      「如果她足夠聰明,那就是她的造化,也是葛家的造化,」他暢然舒了口氣,歪到搖椅上,笑道:「如果她不識相,那就殺了,又不費什麼功夫。」

      「去吧,叫老大和老大媳婦來,」葛老太爺慢悠悠的笑了起來:「他們要添個女兒了。」

      ……

      白髮人送黑髮人,正是人間一大悲劇。

      喬老夫人夫家顯赫,母家榮耀,兒孫滿堂,世俗婦人所期盼的一切,都已經盡數得到,說的難聽些,即便現下過世,也沒什麼遺憾了。

      只是她沒想到,過世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最為年幼的女兒。

      沒有失去過至親骨肉的人,很難理解這種哀慟。

      消息傳來之後,喬老夫人便病倒了,兒女們前去探望,只會叫她想起過世的小女兒,從而更加傷懷。

      故而,衛國公姐弟幾人勸慰過幾次之後,便不再前去,轉而求幾位皇子公主登門,借由幼妹的兒女來寬撫年邁母親的悲痛。

      進了三月,便不似早先那般寒冷,但喬老夫人染病,更加畏寒,內室之中的暖爐,便不曾撤去。

      「外祖母,你不要總是悶在屋子裡嘛,」昭和公主坐在暖爐邊兒烤梨,聲音清脆,回首笑道:「多出去走走,見見那些花草,心緒會好些的。」

      喬老夫人倚在隱囊上,怔怔的看著她,忽然間失神道:「別人都說你同你母親生的像,我倒覺得不太像……」

      自從女兒過世之後,喬老夫人的神志便有些失常了,與人言談,也常是驢唇不對馬嘴。

      幾人聽罷,心中酸澀難言,昭和公主別過頭去,趁外祖母不注意悄悄拭淚,秦王與晉王也是垂首不語。

      皇太子坐在塌邊,握住外祖母溫暖的手掌,順著她的話,溫聲問道:「外祖母,母后年輕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喬老夫人的目光在幾個孫輩兒身上一晃,笑眯眯的反問道:「你們覺得呢?」

      晉王想了想,崇敬道:「仙姿麗容,端莊華貴。」昭和公主也附和了一句。

      皇太子與秦王卻沒說話。

      「那你們可就想錯了。」或許是見他們猜錯了,喬老夫人面龐中浮現出一抹得意:「你們母后年輕的時候,可是個混世魔頭!」

      她露出回憶的神情,笑道:「那時候天下大亂,戰火連天,我隨同你們外祖父在外,哪裡顧得上孩子,便將她送回祖宅,叫老太爺和婆母幫著照看。哦,我忘了,你們沒見過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

      提及往事,喬老夫人興致頗高,徐徐道:「喬家的男人不納妾,這規矩便是婆母定下來的,公公原本想要反對,說他不納妾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能叫兒孫也這樣,婆母一壺藥灌下去,公公做了三日啞巴,當然也沒法兒再反對了。」

      「哇,」昭和公主驚奇道:「曾外祖母這麼凶的嗎?」

      「你們有所不知,公公年輕的時候,家裡邊兒逼著定了一樁婚約,可他不喜歡,就跑出去了,正好碰上同樣逃婚的婆母,二人一起遊歷天下,情投意合,最終結為夫妻。」

      喬老夫人笑道:「婆母出身湘南世家,她的母親還是什麼教派的聖女,最擅用毒,這本事也傳授給女兒了。在老宅裡,婆母專門有個院落,是放花草蟲蛇的,沒人看守,但也沒人敢進去……」

      「哇,」這回驚歎的卻是晉王,少年郎對於這等故事,最沒有抵抗力了:「曾外祖母好厲害啊!」

      「我與你外祖父有四個孩子,你姨母最長,性情也格外穩重,因為長於武家,年少時身手不遜兒郎,至於兩個兒子,就更不必說了。」

      喬老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忍俊不禁道:「所以將你母親送回祖宅的時候,你外祖父再三叮囑父母,叫這個女兒學學琴棋書畫,修身養性,別像前邊兒那幾個一樣,整日裡打打殺殺,公公與婆母滿口應了。」

      昭和公主聽得入迷,催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喬老夫人笑的直打顫:「你外祖父總對外人誇耀,說自家有個小女兒,溫柔賢淑,端莊文秀,牛皮吹的山響,別人竟然也都信了,後來他偶然歸家,見你母親舞刀弄棍,騎馬打獵,活像是隻野猴子,氣的七竅生煙,大病一場!」

      眾人齊齊哄笑起來。

      喬老夫人笑出了眼淚,皇太子忙遞了帕子過去,她抬手擦了,又道:「也是天性,你母親不喜歡舞文弄墨,一筆字寫得奇醜無比,偏喜歡舞刀弄棍。公公早年廣拜名師,精研劍術,見她有興趣,便教授給她,她又生性獵奇,纏著婆母要學毒術,你外祖父不同意,婆母便說隻教授她醫術,實際上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教了……」

      說到此處,秦王也不禁催問一句:「再後來呢?」

      「再後來啊,」喬老夫人面容上浮現出幾分矜色,笑道:「你外祖父率兵攻打竇世林,竇氏勾結喬家叛逆,意圖釜底抽薪,兵臨祖地城下,那時城中無將,你曾外祖父年高,你母親披掛上馬,提刀連斬三將,隻率千數精銳,便大破敵軍,那是何等氣魄!」

      「啊,」昭和公主與晉王同時驚歎,連皇太子與秦王都為之變色:「母后年輕時候,原來這樣了不起!」

      「後來,她可被你外祖父罵慘了,說她不該這樣以身犯險。」喬老夫人笑道:「你母親與舅父原是雙生子,略有些相像,竇家被殺得潰敗,主將亦死,便以為出陣之人是你舅父,倒叫你舅父一戰成名,人稱玉面太歲喬元功。」

      昭和公主道:「原來舅父這諢名是這樣來的。」

      「你母親為此憤憤不平了好久,說這稱號原該是她的,又罵竇家人有眼無珠,正巧被你外祖父聽見,叫她不許說髒話,想起自己從前對人吹噓女兒溫柔端淑,被人戳穿可如何是好,便拿他珍藏的那柄青霜劍說和,叫她別往外說,免得那些老朋友取笑他。」

      喬老夫人笑道:「你母親覬覦那把劍許久,思忖之後,勉強答允下去,後來又不甘心,叫我們也給她取個威風些的名號。」

      「哦?」秦王饒有興致的追問道:「後來呢,取了什麼名號?」

      「你母親表字文琬,」喬老夫人搖頭失笑,道:「再加個諢號,便喚做混世魔頭喬文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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