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今兒輸液跑針幾次,耽擱的時間長了,回來都晚上八點了。剛碼完來不及捉蟲先發出來大家先看著吧。怕大家等的急。
鸞鳳來儀(38)
萬芳園覺得,他沒有說話的必要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因此身子往後一仰,背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好似打盹去了一樣。
武安王看了看萬芳園,輕咳了一聲,示意裴青:「既然萬閣老問完話了,繼續審吧。」
裴青這才看了林雨桐一眼,等林雨桐微微頷首,他這才出聲問話:「敢問大王子,可知此人身在靖國之事?」
牧仁點頭:「曾隱晦的聽祖母和父汗說起過他,也知道他在南靖。至於為什麼身在南靖,那就不甚清楚了。」
不清楚不等於說昊元子在靖國就沒有目的。
他身為西海攝政王的長子,哪怕再怎麼不受重視,可他在促成西海與北康合作事宜上,是有特殊作用的一個人。不是十分要緊的事,昊天怎麼會派他前來。
這是在座的所有人此事的想法。
但無奈,昊元子就是不開口。
這越是不開口,越是證明事情比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林雨桐睜開眼睛,看著昊元子笑了笑:「不想說就不說,沒關係。」說著,就看萬芳園,「萬閣老,等會審結束之後,可以叫理藩院的幾位大人來一趟。看看給咱們這位新客人,找個什麼樣的院子?要不然,跟牧仁王子做鄰居?」
這話一出,連萬芳園都愣住了。
這是啥意思?
這是要留這位昊元子在靖國做質子吧。
可這國書一旦遞給西海,可想而知這位昊元子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那位攝政王只怕是不會承認此人是他的長子的。最後的結局也不過是個棄子,逃不過一個死字。
果然還是太孫啊。
句句能殺人,殺人不見血。
昊元子都吃驚了,昨晚的那些供詞里,沒有這位太孫的這一番話。
但他敢肯定,如果自己不配合,他是真打算這麼炮製自己的。
不由的,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繼而苦笑了起來,「太孫殿下,您這是何意?」
「不管什麼原因來的,能來就是朋友。朋友嘛,理當是以禮相待。」林雨桐說著,又看向萬芳園。
萬芳園一個激靈,趕緊起身:「謹遵殿下旨意。」
昊元子抬手:「叫我說也可以,但我有條件。」
「性命無憂?」昊元子搖頭,然後看向牧仁:「我如果也想要龜茲城呢?」
也想要龜茲城?
武安王哈哈一笑:「當然可……」
「不可!」林雨桐面色平靜:「人無信而不立。既然答應是牧仁王子,那我就會兌現承諾。」
武安王的面色一僵,撇嘴嘟囔了一聲:「迂腐!」
昊元子卻輕輕一笑:「要是太孫剛才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那我真是什麼都不會說的。能對牧仁出爾反爾,難道會對我另眼相看?既然太孫能言而有信,那……談談條件也無妨。」
林雨桐做了個請的姿態:「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我知道南京有水師,我希望事情一畢,你們的水師能護送我出海。」昊元子認真的看向林雨桐,「我就這一個條件,還請太孫斟酌。」
這幾乎算是不是條件的條件。叫水師送個人實在算不上是什麼為難的事。
三皇子看著昊元子的眼神就有些異樣,他想起『李妃』叫人送給她的信。信上就有言:第一,做個乖皇子,剩下的事情會有人辦。第二,如果事有不成,沿路準備了出海所需的所有東西,出海去自立為王,逍遙度日。
本來,他對這事十分的不屑一股。出海,海外是什麼呢?荒蠻之地而已。卻沒想到這位出身顯貴的昊元子,也會對出海感興趣。
看來,那封信也不是無的放矢的。
海外,或許真是一個不錯的退路。
他掩下眼底的神色,只聽到太孫道:「靖國海域內的島嶼,你不可停留。至於其他海域,沒有問題。」
三皇子就心說:從來沒聽說過靖國還有海域。
昊元子倒是對這種說法微微愣了一下之後欣然點頭:「理當如此。」
那就沒問題了。
林雨桐示意裴青繼續問下去。
裴青好半天才收斂會心神,還沒張嘴問呢,昊元子自己先說了:「我知道這位大人要問什麼。我直接說吧,東山所產之軍械鎧甲,皆是送往各地駐軍軍營附近的。再具體的,我便無從得知了。大事上我拿注意,但具體的操作,由我父王的幕僚操辦。此人行蹤不定,每次見面,容貌都不一。我們每隔一段時間會見一次面,如今距離我們見面的日子,也不遠了。留給太孫你的時間,只怕也不多了。」
啊!?
竟然送往各地的駐軍。按照時間算,這麼送,已經持續了兩三年了。真不敢想象,駐軍里到底被滲透了多少人。
武安王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他剛想說話,不想那邊裴青已經開始追問了:「你們多久見一面,一般在在哪裡見面?」
昊元子搖頭:「此人是父王的親信,跟……世子的關係比跟我親密。因此,一般我很難調動他。見面是隨機的,他覺得有見面的必要,才會通知我。得到消息之後,也許半個時辰他就會出現,也許三五天也未必露面,而且露面的時間地點全是隨機的。他會出現在我意想不到的任何地點。」
裴青還要再問,武安王就已經起身了,他看向林雨桐:「太孫要審可以繼續審了。但臣請求告退。」
林雨桐知道,他這是急著往宮裡去。
這事萬萬越早叫皇上知道越好。
林雨桐點頭:「叔王只管忙去。」
武安王起身了,三皇子不會留下,萬芳園更沒有留下的必要。等這三人一走,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林雨桐也覺得沒有審下去的必要了。
將口供叫人簽字畫押之後,將昊元子交給陳鶴年:「你只管跟著他,出不了差錯。答應你的事,等事情了了,一定辦到。」
昊元子點頭:「太孫我是信得過的。」說著,就扭臉看向牧仁,面色有些複雜:「北康的太後娘娘……可還安好?」
牧仁嗤笑,話卻是這麼說的:「定是能千歲千歲千千歲的。」
昊元子哈哈就笑:「你這話叫我想起那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牧仁一愣,繼而露出幾分笑意,他發現,他竟是有幾分喜歡這個『叔叔』了。
兩人簡短的交談了兩句,相□□點頭,就算是道別了。
這一別,只怕今生都再無見面的可能了。
沒來由的,牧仁的鼻子一酸:「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
不管是自己,還是昊元子,亦或者曾經的這位太孫。
三堂會審開的匆忙,結束的也極為匆忙。
可結果卻震動了朝堂。等林雨桐趕到宮裡的時候,今兒起了大朝。
凡是在京城的四品以上的官員,包括宗親勛貴,都已經進宮了。
林雨桐帶著三司官員進大殿的時候,宣平帝面色並不好。陰伯方跪在大殿中央,顯然,他又成了替罪羊了。所有沒做好的事情,都是陰伯方的錯。是陰伯方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她見了禮,就道:「……陰大人確有失察之罪,但……」
「但什麼?」宣平帝粗暴的喝斷了林雨桐,「怎麼?你要為他說情?」
「皇祖父。」林雨桐抬起頭來,「孫兒不敢。孫兒只是想問,您就算是殺了陰太師,抄了他的家,殺了他的兒子跟孫子,又能如何呢?如今要緊的是這件事嗎?出了紕漏,該查漏補缺,或許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一味的追責,又能如何呢?要亡的是林家的江山。別人能不急,換個主子,一樣能高官顯貴,但咱們祖孫父子……」
不能林雨桐說完,朝堂里呼啦啦的跪了一片:「臣等有罪!臣等不敢。」
什麼叫別人能不急,換個主子,一樣的高官顯貴。這話何其誅心!
一個個的在大堂上叩頭,恨不能將忠心掏出來給太孫看。
宣平帝面上緩和了,但心裡未嘗不惱。
這大殿中,有幾人是不怕太孫的。一言而威嚇眾人,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其勢已成,不除不可。
宣平帝看向下方,將視線從蒙恩身上挪到武安王身上:「朕最近噩夢連連,一刻也離不得蒙愛卿。愛卿啊,朕將戍守皇城之責交給你了,你在朕的身邊,朕安心。」
蒙恩躬身:「臣領命。」
嘴上應的利索,但心裡卻犯嘀咕之前是戍守京城,現在怎麼成了蜀戍守皇城了。
這一字之差,可就相當於被剝奪了軍權了。
宣平帝又對武安王笑的慈祥:「從七八歲上,就整天吵嚷著要建功立業,如今,給你個機會。京城的安危,全交託於你手。要是有半點閃失,朕可不饒你。」
武安王愕然了一瞬,這個驚喜來的太突然了,他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兒臣……兒臣謝父皇……」
林雨桐和太子默默的對視了一眼,這是把對東宮的提防擺在了明面上了。
皇城交給蒙恩,宣平帝的性命無憂。蒙恩之所以叫蒙恩,是因為他幼年受了還是皇子的皇上的恩惠才得以活命的,皇上一直對此人信任有加。蒙恩雖然對東宮多有傾向,但絕對做不出危害皇上性命的事來。
而把京城交到武安王手裡,就是防著東宮趁機作亂的。
等大朝散了,馮千恩就低聲問道:「可要派人『協助』武安王。」
此協助的意思,主僕倆都明白,這是說要不要派人監視武安王。武安王之前所作所為,可不是叫人放心的對象。
宣平帝擺手:「東宮比你更緊張。所以,有東宮盯著,你又為什麼要做這個小人呢?」
沒錯,林平章還真叫人盯著去了。
至於各地駐軍可能混進了姦細的事,宣平帝並沒有同意林雨桐去查,而是把這件事交給了陰伯方。
這也在林雨桐和四爺的預料之中。
林平章見林雨桐坐的穩,就問:「陰家的那個小子,可靠是可靠的。但是他……行嗎?」
他要是不行,就沒人行了。
關鍵的這一步,全在他身上了。
林雨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林平章等不到答案,卻從這孩子的眼裡看到一抹化不開的溫情。他的眉頭微微挑起,心頭升起一股子說不清是喜還是憂的情緒來。
陰伯方親自出了京城,京城有武安王,皇城有蒙恩。
東宮一下子就好似可憐了起來。不管多少人盛讚賢明,但手裡沒一兵一卒,那就是別人的魚肉,願怎麼宰割就怎麼宰割。
京城之中,驟然的平靜了起來。
這更像是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透著一股子沉悶。
太子妃忍了兩天,還是沒忍住,問林雨桐道:「你哥……如今在哪裡?」
林雨桐就笑:「母親安心,哥哥不在京城。」
太子妃肩膀一松,「這就好……這就好……」說完又覺得不合適,趕緊解釋道,「我是想說,要真是出事了,好歹還能逃出去一個……」
是說不怕東宮被一網打盡吧。
林雨桐也不以為意:「母親只管安心便是,出不了差錯。您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去。沒事了,在東宮各處轉轉。這地方……您只怕是住不久了……」
太子妃就扭臉看林雨桐:「住不久了?」
林雨桐點頭,身上透著的那一股子自信,沒來由的叫人覺得心安。
太子妃笑了:「是生是死,咱們總是守在一處的。但有些事……母親還得提醒你。宮裡……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后,都不可趕盡殺絕……」
宮裡嗎?
林雨桐笑了笑,太子妃還是把宮裡的女人想的太簡單了些。
擔心皇后?
皇后可不用她來擔心呢。
這天夜裡,蒙恩就在正陽宮當值,站在皇上寢宮的門外。
天冷了,夜裡是要添加炭火的。
當值的宮人,兩人一個大鼎,裡面是燒的通紅的銀霜炭,陸陸續續的朝寢宮而去。
皇上的身體如今愈發的怕冷了,燒著地龍,炭盆也是得點著的。
當然了,宮裡殿宇高闊,屋裡是沒有想象的那麼暖和。@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蒙恩守著門口,盯著每個進出大殿的人。進去了五個大鼎,十個人。出來也確實是十個人,人還是那一撥人,並沒有什麼異樣。他又收回視線,眼瞼下垂,準備閉目養神,結果這視線一下移,他的心裡就一跳,這十個人中的其中一人,鞋面上有點白色的東西。
外面開始下雪了,這些人進去的時候腳上有點雪這很正常。但進了大殿,擺放炭鼎,花費的時間雖不多,但地上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