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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綜] - 1124 悠悠歲月(141)五合一字體大小: A+
     

    悠悠歲月(141)

    一頓飯其實生子一家吃的都比較拘謹。轉著圓桌,都得清寧和清平幫著夾菜,才肯吃。隨後送到酒店以後,清寧又悄悄的訂了客房服務。叫服務員去問他們想吃什麼,只說是免費的。

    估計是一家子都沒吃飽。

    回家后林雨桐就再想,這麼一個孩子,怎麼安排?

    在老家,安排進廠子里。

    其實也是可以的,不管是飲料廠還是什麼廠,效益都不錯。

    可看那意思,還是想叫孩子在大城市裡來,畢竟叫孩子上學,目的就是跳出農門。

    再給安排回縣城,嘴上不說,心裡大概也覺得是敷衍。

    生子是真憨厚老實,但他這媳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聽她說話,嘴裡跟按著鍘草的鍘口似的,只看她說她婆婆,說她婆婆的娘家那些親戚,就知道她也不是個善茬子。

    當然了,兩口子嘛,要都跟生子似的一腳踹不出個屁來的性子,也不行。沒個頂門立戶的!

    當年郭爹給兒子娶媳婦,那就是考慮到了。找了這麼一個長相只能算是過的去,但說話辦事卻嘎嘣脆的媳婦。

    據英子說,不光是這媳婦厲害,這媳婦姐妹五個,個個都是這性子。

    厲害著呢。

    反正她婆婆再加上她婆婆的娘家,都沒幹過她一個人,就知道她有多厲害。

    當然了,她的厲害用不到自家身上。

    就是說吧,這人不好打發。既然親自來了,就想爭取個滿意的。

    要不然你真未必歪纏的過她。

    尤其是這個學歷啊,是個硬指標。

    愁人啊!

    四爺就說:「不管是哪個學校,進去先上兩年學。出來再說,換個專業。」大不了費用咱自家出。

    卻沒想到生子第二天說:「……林家那邊的大哥給我打了電話,昨晚上……」

    是說林玉健吧。

    生子這媳婦就說:「也是他多嘴,來之前碰見大姑家的表哥,他就說了一聲,要上京城來。結果誰知道那人嘴長,給林家說了……」

    林大姑早幾年已經死了,但表兄弟姐妹還是來往的。

    生子跟林家不來往,但是跟林大姑家一直有來往,還來往的比較親密。

    林大姑的兒子,也就是桐桐的表哥,聽了生子說了,順嘴叫傳給林家了,然後林玉健就知道了。

    林玉健出於什麼目的找生子,林雨桐心裡明白,就是為了跟自家再次親密起來。

    林雨桐就問生子:「他怎麼說的?」

    「就是說……景區的管理處,其實是不錯的地方。」生子低聲道,「我聽姐的,姐說能去咱就去,不能去,再想辦法也行。」

    林玉健自己是旅遊局出身的,他跟下面的一些旅遊景區熟悉的很。

    景區的管理處,看是哪裡的景區了。

    這些單位有些是副科級的編製單位,沒想象的好進。

    但要是安排個不是事業編的,收費或者其他,也都行的。

    再要不去培訓培訓,考個導遊的資格證,林玉健這個安排倒也不是不行。

    林雨桐就將情況給說了:「……他這麼一說,其實這中間差別還是很大的。就說編製吧,假如啊……咱們現在只能說假設,假設有編製,可以後呢?如今瞧著還好,看著我跟你姐夫的面子上,人家肯定是高高興興的把人收下的。但那話是怎麼說的,花無千日紅。我跟你姐夫還能長在這個位子上?總有退下來的一天。到那時候又怎麼辦呢?咱先得看看,咱自己的自身條件達標不達標。人家要求至少本科學歷,然後中專的也收了,也叫你在裡面工作幾年。等我跟你姐夫退了……然後呢?遇上個政策,說把人篩下來就篩下來了。以前在國企還覺得是祖祖輩輩的鐵飯碗呢,子女還能接班。多好!可後來呢,該下崗還是得下崗。誰逃出來了?所以我說,就得看你兩口子怎麼想了。大哥那邊想插手,你要是覺得能插上手,能借上力,那借一把力也沒事。但我的意見,打鐵還需自身硬,不管是導遊資格證,還是會計資格證,或者是其他什麼證,咱先考一個再說。想留在京城考的話,就住下來,地方我安排,費用不用你們管,我把孩子安排停當就行了。你們看這樣行不行?」

    生子挺高興的:「聽姐……」

    話沒說完呢,他媳婦拽了他一把,接話茬,「聽姐一說,咱們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我們家這小子是個倔種,等我回去問問他,看他想怎麼著?姐你知道的,現在的孩子,主意大了。咱們未必能當了人家的家。」

    這也不過是個託詞,顯然,心裡並不是很願意接受林雨桐這樣的安排。

    清寧就覺得有些可惜。

    自家老媽到了這個位子上,是很少絕對的給誰保證一定會怎麼怎麼著的。如今都已經保證『把孩子安排停當』,這潛台詞給的還不深刻?

    多少人要自家老媽一句保證都不能得呢。

    結果人家好似不滿意。

    等人走了,清寧就笑:「我這妗子,真是個人物。」

    可不是個人物嗎?回到酒店就把生子一頓呲:「你嘴怎麼那麼快,都不商量一聲就想應下來。」

    「應下來……」生子坐在床沿上,「應下來咱就回去了,家裡還忙著呢……我姐說了……把孩子安排停當……」

    「我說怎麼跟了你這麼個人,半輩子家裡的事屁心都不操。」她輕哼一聲,「叫我說,就去那什麼管理處,是最好的安排。沒聽說嘛,還有編製呢。如今上哪弄這編製去。有了編製就是正式的公務員,找對象那就不一樣了。說的那什麼導遊,不就是到處溜達,天南海北的跑。一點也不顧家。到時候能找個什麼對象?現在的姑娘,有幾個跟我似的,家裡家外一把抓的?你姐說的也對,誰知道他們退了之後會怎麼樣?但你姐才多大?四十冒頭年紀,退居二線的話,得二十多年的時間。二十多年,咱們孩子早在城裡紮根了。還給自己找不到第二條出路?就是實在找不見,總不能不清不楚的把咱就辭退了吧。最少都得給一筆錢。再說了,你姐你姐夫退了,那清寧和清遠總不能啥也不給安排的吧。那倆孩子指定出息了,到時候隨便伸把手,咱們孩子的日子就過下來了。二十多年後了,咱家的孫子也都大了。他半輩子也就混過去了……」

    郭雲不是很樂意:「……導遊挺好的,全國到處跑跑……」

    「跑啥跑?」當媽的當即就不樂意了,「當導遊,那你得跟人家說話吧,你看你那慫樣子,熟人都張不開嘴,還別說天天見的都是生人。自己得知道自己的斤兩,你是啥脾性你自己沒數嗎?」

    「我咋啦?」這話郭雲可不樂意聽,「那是工作,又不是閑嘮嗑。工作就只說工作上的話,學著試著就慢慢行了,誰天生就會啊。我覺得我二姑這安排挺好的……」

    「好啥好?」當媽的氣的眼淚就下來了,「你就是想的簡單。也不想想,沒正式的工作,就算是在城裡了,也沒個好對象。沒好對象,你這後半輩子就都是拖累。真要找個好的老丈人,啥都不用操心,啥都有了。」

    「那啥都有的人家,人家憑啥看上咱?」生子這麼懟了一句。

    當著孩子的面懟了當媽的,當媽的立馬反擊,拿著床上的枕頭就扔過去,「我教育孩子,你少插嘴。人家憑啥就看不上咱了?你看村頭老李家,人家那兒子,也是中專畢業,找的對象家裡是開藥廠的。房子別墅好些套,結婚送了好車還不算,還給姑爺錢叫給老家蓋房子,你看人家那屋子修的,跟城裡的小別墅似的……」

    郭雲就笑:「那你咋不說那姑娘長的呢,一米四都不到,體重一百六七都不止。自己個走路都費勁。娶回這麼一個,錢是有了,就不怕將來孩子有毛病……」

    「有啥毛病……有毛病?」當媽的徹底怒了,「你們爺倆就有毛病。我是說一定得找一個那樣的嗎?我就是說,咱不挑揀人樣,五官端正就行了唄,對不對?兒子啊,你得知道。你要是自己沒點本事,就得付出點代價的。好日子不會平白從天上掉下來。知道不?」說著說著,眼淚也就下來了,「你爸窩窩囊囊的,一輩子也沒啥出息。跟你二姑在一個娘肚子呆了八個月,那點靈性勁,全叫你二姑給佔了。他也就是有個有本事的姐,有本事的姐還嫁了個有本事的姐夫。要不然,咱家的日子更難過。我早說了,跟你大姑二姑走的親近些,他就死倔著,就是不來,說是打攪你二姑。親姐弟,打攪啥啊?你看清平……也是,清平是自己考出來的。但你看清平那女婿,聽說畢業了就在京城。我就不信你二姑沒給安排。咱這回就算是不聽你二姑的,回頭媽跟你二姑說去,她也不會惱了咱。媽跟你說的道理就是,這家裡要是有上一門親近的親戚當官,那真是能雞犬升天。」亂七八糟的,她都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意思,但是最後還是總結到:「……就是想告訴你,這過日子,天長日久的,多個能幫的上忙的幫手,比多個拉後腿的強。」

    總之,她就是堅持她的道理。

    然後過來跟林雨桐說這事的時候,又是另一套說辭,「……都說有本事憑本事,有關係憑關係。他真是本事不濟,不憑關係還能怎麼辦?再加上他那性子,找工作,就得找個一勞永逸的,啥心都不操,人家說幹啥就幹啥。按月拿點工資,家裡也不指著他什麼,自己把自己管了就行了。」

    意思是比較認同林玉健給的安排。

    但是估摸著林玉健那個安排順利不了。組|織|部下了幾次文件了,對公務員考核標準相對來說一次比一次更嚴。一旦查出有違規的事情,啥都不說了,從上到下,都得負起連帶的責任。

    因此,林玉健過來見生子兩口子的時候,是這麼說的:「景區的收費處,冬暖夏涼,工作環境挺好的。」

    只說是收費處收費的,別的卻沒說。

    也就是真送進去了,就是合同工。

    林雨桐上班去了,沒在當場。林玉健那麼說了,生子兩口子對這些是真不熟悉,一說收費的,就想起路政收費,就想起銀行櫃檯前坐著的手裡過錢的。壓根就沒想到,還有一種收錢的就是商場和超市那些收銀員。

    性質有啥太大的區別嗎?

    等林雨桐下班回來,生子那邊來電話了,很高興,說是大哥那邊給孩子安排好了,在西山景區,吃食堂,住宿舍,條件好的不得了。

    你看他這事給辦的,這也就是親弟弟,計較都沒法計較。

    完了林玉健又打電話過來,「我也就是隨口問了生子一句,說這邊有個活能暫時干一干,問他那邊有啥想法沒有。結果兩口子還真有這個意向。有些話我不好說……說了,還當是我這個當大哥的有意推脫……其實孩子還小,現在學點什麼還來得及……」

    你看!

    人家的話風是這樣的。

    那是自己的親弟弟,自己給人家說話的時候,那就是斬釘截鐵,孩子送來了,你就別管了,我給你安排妥當。到了林玉健這裡呢,他是想當好人的,但是話卻留的是活扣。安排不了編製又怎麼樣,人家答應你了?是你覺得人家那麼安排肯定就是有編製的。

    放在以前,林玉健給他那些侄子侄女安排工作的時候,是這麼辦事的嗎?

    不是!

    那是不用人家爹媽說,他就得想的妥妥噹噹了。

    你說如今這安排,不上不下的,還是兩口同意了的,這叫林雨桐怎麼處理?他真是為了孩子好的,結果人家當媽的不認同。這生子要是一起出生,一起長大關係特別深厚的弟弟,林雨桐就能叫來罵他一狗血淋頭。但那話是怎麼說的?到底不是一起長大的,情分上彼此都覺得差了一層。生子不來找,是不想麻煩,但何嘗又不是覺得情分沒到那份上。要不是孩子的事,也還真就不會來。

    但送這兩口子走的時候,林雨桐還是說了:「……既然你們願意,就叫孩子先這麼干著。等以後,要是有啥新想法了,就給我打個電話……」

    意思是,該管我還是會管。

    生子就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這邊沒聽姐姐的安排,可回家之後呢,又因為這事跟林家有了瓜葛。

    他媳婦是無所謂的態度嘛,對林家沒那麼深的厭惡。但是生子對林家是有心結的。而如今又偏偏受了林家的恩惠了,這心裡就不得勁。

    果不其然,沒幾天英子就來電話了,跟林雨桐說林家成叫人找生子了,要認生子。

    這回,生子咋拒絕?

    用人家的時候,就知道認本家的大哥了。不用人家的時候,這親爹都不認了。

    原本占理的事,馬上就成了不佔理了。

    家裡的媽是養母,結果林家打發人說了要認的意思,這老太太當即就病了。說生子是忘恩負義,養了一場也沒養熟,還是要認親爹。

    林家呢,等不到人來,連林玉康兩口子都說:「生子這人不行,用大哥的時候知道大哥是大哥,咋就不想想家裡還有二哥,還有爸爸兄弟呢……」

    都找英子訴苦呢,叫英子說說生子,事不是這麼辦的。

    英子該咋說?能咋說?用了人家也確實是用了,她氣的在電話里罵生子,「……你是不是傻,你親姐姐還能害了孩子?你就是啥也不言語,把孩子給你姐往那一扔,你看你姐會不會給你辦的利利索索的?她到了如今那個份上了,能圖你啥?你又能給她啥好處?這不就是一個爹媽生的,從同一個肚子里蹦躂出來的?咱再有啥親人?就一個我一個你。你都信不過你姐,你還能信的過誰?林玉健?他跟咱隔得遠著呢。跟咱來往,那是你二姐出息了。不是看在你我的面子上。他那人情是好用的?看!找來了吧。林家那是多大一個坑!現在認了,林家成那裡你是管還是不管?到時候林玉奇忙不過來了,把林家成往你家一扔,你的日子還過不過了?你媳婦那脾氣能伺候?你家裡還有個媽呢。人家把你養那麼大,你能那麼戳人家的心嗎?你說你這都乾的是啥事。」

    生子本來就言語笨拙,這會子被說了,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他媳婦在邊上聽著,臉上也有些訕訕的。

    英子在電話里跟林雨桐學這事,完了就說:「……我知道他媳婦肯定在邊上聽著呢,我就說了。就是說給她聽的。她是聰明,就是聰明的有些過頭了。會算計,但也不看看算計到誰身上去。心裡計較的明明白白的,這次咋不能耐了?」說完這兩口子,又說林玉健,「……鹽里沒他醋里沒他,他出來攪和啥呢?你要是伸手了,那就給安排好得了。這還算是承你的情,就算是跟林家拉扯上,那這咱為了自己的孩子,受這點麻煩就受這點麻煩吧。原也是應該的。我怎麼聽清平那意思,安排的並不妥當。還是個合同工?一個月八百塊錢。你說一大小夥子,在哪裡掙不來這八百塊?生子兩口子不知道外面的事,大哥敢說一句不知道?結果這安排,還叫家裡知道了,然後理直氣壯的找生子去了。他現在是咋想的?」

    林玉健也惱著呢,這事辦的不順利是他沒想到的。再加上家裡老婆孩子都不叫摻和,他當時給生子打了電話其實就已經後悔了。結果跟爸爸打電話的時候說了那麼幾句,就叫他把心放寬,外面還有個親孫子呢,雖然姓郭,但一看就是林家的種。高高大大的,長的特別好。

    真就是安慰老人的話,結果被安慰的這個老人不按照常理出牌,找了林玉康來,叫他找人幫著說合,要認回生子。

    然後事情就脫離掌控了。

    他又趕緊給林雨桐打電話:「我說爸爸了,他現在是老了,真糊塗了。」又一再說,認回生子,絕對不是他的意思。

    林大嫂在一邊冷笑,跟熙熙說,「你爸被你奶給教的,心理病態。好像不管兄弟姐妹的事,他就活的沒價值。」

    熙熙一向是不怎麼愛搭理她爸,如今正辦出國的手續呢。元月份就去美國,念了大學看情況,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不回來。至於自家爸爸,想跟著去就去,不想跟著去,就呆著吧。

    這件事本不是一件大事,卻攪和的幾家不得安寧。

    生子到底是扛不住輿論的壓力,瞞著家裡的養母,帶著東西登了一次林家的門,見了林家成一面。

    至於說父子兩人說啥了,這個就沒人知道了。

    今年的雪在進入十一月份之後,如期而至。

    林雨桐給四爺收拾行李,他得下各省,檢查公務員審核那套程序的執行情況。年前估計都會忙活這事。

    如今出行,比以前就方便很多了。又是這樣的身份,基本是不會受委屈的。

    林雨桐收拾衣服收拾了好幾套,這南北地域跨度大,去北邊得零下幾十度,去南邊又溫暖如春。

    清遠就特別羨慕他爸:「能出去轉轉,還是公費。太美了!」

    說的跟他爸就是出去玩似的。

    他現在高三了,作為一隻高三狗,別說出去玩了,就是花幾分鐘想想,都是一種罪過。

    小時候還能請假跟著爸爸出去轉轉的,現在是真不行了。

    清寧幫著收拾領帶這些東西,還涼涼說她媽:「您可得看緊我爸我跟你說,你看我爸現在……看起來多年輕,還身居高位,這長相,這氣質,這魅力……不是我說,現在的小姑娘就喜歡這樣的……不當正室也都上趕著呢……」

    這都是啥熊孩子。

    去去去,邊去!

    林雨桐覺得自身就很有威懾力,一般真沒哪個女人有膽子敢覬覦自己的男人。

    但是呢,這世上總有幾個例外的。

    比如四爺一上飛機,落座之後,邊上就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小聲問金部|長好。

    四爺淺淡的點點頭,就扭臉嚴厲的看了秘書一眼,秘書忙道:「是宣傳部門安排的。」

    領導下去視察,除了帶幾個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再帶的就是宣傳部門給安排的,電視電台報紙的記者。拍照片、錄像等等,這些都是要跟上的。

    這也是有一定的章程的。

    但安排在邊上,這絕對是下面的人給安排的。有些人就是這麼拍馬屁的嘛。男領導身邊安排個年輕的女同志,叫領導保持身心愉悅。

    四爺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然後在飛機起飛之前,就起身,跑到辦公廳主任和幹部監管局的一位副局中間坐了,「咱三個開個小會……」

    秘書心說:這誰啊?拍到馬腿上去了。把金部|長逼的換座位了。

    他看了那位面色自若的姑娘一眼,有些眼熟,然後想起來了,這位好像還是電視台的主持人,叫什麼來著?

    新聞類節目的主持人沒幾個是記得住名字的。

    林雨桐還真不知道這事,送走四爺的第二天,她也準備出差了。

    這一趟是往蒙省去,為的是奶製品的衛生和安全。

    然後清遠就比較懵圈,家裡就剩下他了。他還是一個高三生呢。

    咋弄呢?

    清寧還在實驗室,她那實驗,有時候一兩天就回來了,有時候進去十天半月的你都找不到人。

    最後還是清平說:「沒事,晚上我回家去。」

    徐強就得天天去接,然後把她送回這邊。清遠得上晚自習嘛,清平回來就做晚飯,等清遠回來吃了飯,然後看他的作業有什麼能幫上忙的沒有。等清遠睡了,她才睡覺。

    林雨桐肯定也不放心,天天晚上給家裡打電話,清遠一再保證,挺好的,真挺好的,她才掛了電話。

    她那邊忙著視察牧場,然後跟牧民開座談會。

    得閑了,又單獨見了嚴厲。這個就比較私人性質,嚴厲過來的時候帶著史可。

    史可不免問起清寧,「還說叫她國慶的時候過來玩,到現在都沒見人。」

    「她比我跟她爸都忙,守在實驗室,一守就是好些天。」她無奈的笑,「有什麼辦法呢?眨眼孩子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正事了。」

    史可也就提幾句,然後就不言語了,只給兩人倒茶。

    知道這兩人是有話要說。

    林雨桐就說:「……把好食品安全這一關,你就是大功一件……什麼事都有改過的機會,只這事一旦錯了,出了人命了,別說你的官帽子,就是我也只有引咎辭職這一條道走了……所以,只管大刀闊斧的干……出了事我頂著……」

    從林雨桐這裡出來,史可就苦笑:「以前就覺得她能幹,沒想到她現在能幹到這份上。」

    嚴厲就說:「有幾個男人比她能幹?你見過哪個領導給下面布置任務,會說這種『出了事我頂著』的話。」

    所以,她就敢說『大刀闊斧的干』,一般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咱知道啊。下面真整頓起來,從上到下不知道要牽扯進去多少人。

    真成了官場絞肉機了。

    「絞肉機?」清平看了看箱子,「你買這個幹什麼?」

    徐強看她:「你不是說給清遠包餃子嗎?你又嫌棄外面賣的肉餡不好,那乾脆回來自己絞。剁起來太費勁。」

    但自己剁的肉餡更香。

    不過這話還是沒說,買了就買了吧,絞出來的肉是小顆粒,不是那種很黏的肉沫兒。

    徐強任命的擼袖子,幫著再加工。剁了小半個小時,清平這才滿意了,「在哪買的,回去給店裡也買一個。」

    是說老家的平安飯莊,開飯館的,啥都自己切,特別累人。

    徐強就說:「我去訂,不用你管。」然後才小聲湊到她耳邊說,「下回跟我回去吧,我也想吃餃子了。」

    打主意不是打了一天了,上次說的好好的,說『下個星期就回來』,結果呢?叫她給躲了個徹底。不上套了,出來見面行,看電影下館子壓馬路都行。可一說回去,可警醒了。想在車裡多呆會,她都不幹了。溜得比兔子還快。

    清平瞪他,正要說話呢,門鎖響了。

    見清寧跟霜打了似的回來,進門甩了鞋,朝兩人擺擺手,「別搭理我,實在太累了,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別叫清遠吵我,你們隨意……」

    清平就說:「洗洗再睡,舒服。」

    清寧『嗯』了一聲,哪裡管舒服不舒服,只要能躺著,就是舒服。

    包了餃子,一半留著晚上煮了吃,一半凍冰箱里,清遠熬夜到十二點,又是正長身體的時候,半夜加一頓飯很正常。

    正忙著呢,清平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接起來,那邊就傳來笑聲:「大姐,是我。」

    清平愣了一下:「是甜甜啊。有事嗎?」

    甜甜哈哈就笑:「沒啥子事,就是跟你說一聲,這是我的號碼。我買了個小靈通。我第一個就打給你了大姐,等會我給二姐打……」

    「別給她打。」清平趕緊說,「回頭我把你的號碼給清寧,她睡下了。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別吵她。」

    甜甜『哦哦哦』,「她那實驗是幹啥子,咋幾天都不合眼呢?」

    我一個文科生哪裡懂什麼實驗?

    她就說:「我也不懂。你也別打聽……」

    甜甜又『哦』了一聲:「要保密是不是?」

    呃…………

    「算是吧。」她這麼說,然後就想掛電話,「不忙嗎?做飯了嗎?」

    「做啥子飯?」甜甜呵呵笑,「清輝有事不回來吃飯,我懶的做飯,一會子去外面吃。」

    「那你自己玩吧。」清平就說,「我這兒正忙著呢。」

    「等等大姐……別掛……我問你個事……」甜甜急忙道,「就兩分鐘……」

    「你說。」清平示意徐強去煮餃子,只得坐在沙發上跟甜甜往下聊。

    那邊就說:「大姐,你能不能教我,怎麼把照片傳到電腦上……」

    這個,還真是有點麻煩。

    她就問:「你想傳什麼照片?」

    甜甜就說:「就是拍我自己的照片……」

    「這樣啊。」那倒是簡單了,「玩QQ嗎?」

    「嗯呢。」甜甜應了一聲。

    「在QQ上跟人視頻嗎?」她又問。

    甜甜猶豫了一下,還是『嗯』了一聲。

    清平就說:「在視頻的時候,抓圖……」然後把電腦打開,一點一點給說操作的過程。

    甜甜邊聽邊操作,然後就樂了:「就這麼簡單……會了會了……」又問清平:「大姐忙啥子呢?」

    「做飯呢。」清平起身,「包了餃子,清遠想吃了。」

    「我也想吃了。」甜甜直接道,「我叫清輝一會去拿,還有多餘的沒有?」

    清平看著徐強正準備往冰箱里放的餃子,「………………有!」

    然後都十點了,清輝才過來:「甜甜說大姐叫我拿餃子……拿啥餃子,外面就有賣的。我在外面買是一樣的。你包給清遠吃就行了……」高三生,可別在外面吃的拉肚子。

    清平:「………………」我真沒叫你來。你媳婦她說她想吃叫你來取的。但這話咋說呢?誠心挑事不是?她看看放在餐桌上的保溫桶,直接遞過去,「已經煮好了,回去叫甜甜倒點醋醬油蘸著就能吃了。也別總在外面吃……」

    清輝應了一聲:「那我回了,大姐。最近忙小靈通代理的事呢,這玩意還是有賺頭的……」

    清平對這些又不懂,他說她就聽著,然後送他出門叮囑他開車小心,回來心裡卻嘀咕,這甜甜忒不靠譜。

    怎麼能兩頭扯謊呢?

    她心裡不舒服,但到底是沒有戳破。

    但甜甜見拿回來的餃子,卻有些得意,跟清輝道:「看!要不是騙你去一趟,咱能省出一頓飯錢來?快快快!快給我,餓死我了!為等著一頓餃子,我餓到現在。」

    然後從沙發上跳下來,擰開保溫桶吃了一個,「嗯!大姐的手藝還可以。就是沒帶料碗……」嘟囔了一聲,就奔著廚房去了。

    清輝本來是往衛生間去的,洗個澡該睡覺了,結果聽到她說話就愣住了,「你說啥?騙我幹啥去的?」

    甜甜嬉笑著從廚房出來,「我今兒買了個小靈通!給大姐打電話,順便問大家怎麼在網上放照片。大姐正做飯呢,我一聽是餃子,就說我也想吃了,問大姐還有沒有?大姐說有,我說叫你過去拿。」她得意的挑眉,「我還不知道你的脾氣,我這麼說你肯定不樂意去的。然後我就說大姐叫你過去的……哈哈哈……上當了吧。」

    清輝閉了閉眼睛:「你只上六個小時的班,回來大半天都有空閑。你就自己包一頓餃子能有多費事。再說了,你缺一頓餃子嗎?老子一天忙到晚,累的跟孫子似的,路上一來回一個小時,就為了一碗餃子?」

    「你這人,老子老子的,你是誰老子?」甜甜吃她的,「我叫你去你就說累的,要一個小時咋的咋的的!說你大姐叫你去,你咋不說累了呢?還不是一樣去了!我是你媳婦,我跟你親還是你大姐跟你親?」

    清輝嘴唇都顫抖了:「少拉扯我大姐!打小我大姐就心疼我……」幫著我搬貨卸貨,不就是怕我累著,「那就是我親大姐。你呢?你心疼我了嗎?我這累一天回來,一口熱水沒顧得上喝,就為了給你拿一份餃子?薛甜甜,你長心了沒有?」

    甜甜看著清輝,見他面色都青了,也嚇了一跳,把餃子塞到嘴裡,趕緊道:「彆氣了,彆氣了,下回不了還不行嗎?我錯了……真錯了……」

    清輝卻一句也不想聽,轉身扭頭直接出去了,把門甩上了。

    甜甜這回真怕了,看了一眼餃子,一跺腳,到底是追出去了。

    跑出去見停在樓下的車燈亮著,車已經發動了。她急忙跑過去,二話不說就拉開車門子上車。

    「下去!」清輝覺得他得冷靜冷靜。

    甜甜嘟囔了一句:「別這麼凶嘛!你看我出來都沒來的及穿大衣,嚇死我了。外面多冷的!」說著抱了抱胳膊,扭身看見半拉子圍巾,拉過來就披在身上,「這樣好多了。改天買點線,把這個織完。」

    說著,拉著圍巾就端詳,不等清輝說話,她的面色就先變了:「這是啥子?」

    清輝看不清楚,只道:「你下去。」

    甜甜不樂意了,「我問你這是啥子?」

    她捏著一根長頭髮遞到清輝的面前:「我問你,這是啥子?好你個龜兒子,敢在外面找野女人……」說著,就伸出手,長長的指甲一下子就撓在清輝的臉上。

    清輝擋開她,然後下車,繞過去將她從副駕駛上拉下去鎖緊車門子,回身繞過去上了車,一句都懶得解釋,一踩油門,直接就走了。

    甜甜追著車跑了一頓,哭嚎著罵,然後實在太冷了。這才轉身回家。

    到家裡越想越生氣,給清平打電話,清平在宿舍呆慣了,晚上手機設置的是靜音,就怕有電話來打攪其他同學的睡眠。因此打了十多個,那邊就是不接。

    甜甜就委屈的不行,「咋不接電話?你弟弟這樣你們家有人管沒有?」

    又打了兩個還是沒人接,直接給清寧打過去。

    清寧開著機給手機充電,等實驗室那邊的電話呢。電話一響,她蹭一下就坐起來了,摸了電話就接通:「數據出來了?」

    「二姐!」甜甜哭喊了一聲,「二姐,你管不管?你弟弟那龜兒子在外面找野女人,你管不管?」

    清寧額頭一抽一抽的疼,她撫額,回了兩個字:「不管!」

    然後直接掛了電話,蒙上被子再睡,可卻沒那麼容易睡著,整個人都暴躁了。

    甜甜頓時覺得金家沒好人,兩個姐姐,一個不接電話,一個接起來還不管。不就是叔叔嬸嬸是當官的嗎?當官的就有理了!

    她給花花打電話。

    花花從六點上班到夜裡十二點,她的睡眠時間每天固定五個小時。清豐跟她差不多。兩人壓力大啊,孩子後續的費用還不定得多少。然後城裡的開銷就是再省,也比在老家大。還想給孩子多攢點。怎麼拚命都好像時間不夠一樣。

    然後這邊花花是剛睡著,電話就響了。

    兩人晚上都不敢關機的,孩子不是在甘省嘛。就怕家裡有個啥事,他們這邊不能及時知道。

    也因為這個,兩人都可害怕半夜電話響了。

    電話一響,兩人的心肝都打顫,不等清豐開燈,花花就接起電話了,「媽,孩子又咋了?還是不好餵奶?」

    「大嫂子,你說撒子嘛?」甜甜盤腿坐在沙發上,用紙巾擦眼睛,「大哥在嗎?叫他管管他兄弟唄,他兄弟在外面找野女人……」

    花花當即就變了臉:「你神經病啊!你們愛咋咋去?半夜三更你想嚇唬誰啊?叫誰大嫂子呢?誰是你大嫂子!你進了金家的大門了嗎你就大嫂大嫂的叫!」

    說完扔了電話,說清豐:「關燈!睡覺!」

    媽的!被嚇的心肝跳了半晚上!

    那邊甜甜『哇』一聲就哭開了:「一家子都是王八蛋!都瞞著我一個人……」

    繼續給清遠打電話,清遠迷迷糊糊的,然後那邊就一個勁的哭訴:「……你是不是也知道你哥哥在外面有野女人的事……你們都不喜歡我……但是不喜歡我也不能這麼欺負人……你們把我當傻子呢……」

    然後清遠迷迷糊糊的就把電話直接塞到柜子里的被子里,也沒掛。

    甜甜拿著電話絮絮叨叨的說了半晚上,哭累了說累了,睡了手機都開著呢。

    還是清遠早上起來找自己的手機才想起半晚上發生了啥事,找出來見電話還在通話中,電話那邊沒人說話,是呼嚕聲。

    他這才把電話掛斷。想了想還是給清輝打了個電話。

    清輝昨晚在徐強這邊呢,兩人喝了半晚上的酒,這會子還宿醉著呢。

    聽見電話響了,還以為是甜甜。本來想摁了的,瞄了一眼,見是清遠,嚇了一跳,還以為家裡出事了,「咋的了?」接起來他就趕緊問。

    清遠就問他:「是不是跟甜甜姐吵架了……」然後就把昨晚的事說了,「我太困了,糊裡糊塗的也不知道她說的是啥意思,見她哭的可憐,我也沒好意思掛電話直接塞被子里了。電話是剛才掛的。要不你回家看看,別出啥事了?」

    清輝揉額頭:「知道了。你趕緊忙的吧,利索點,要不該遲到了。」

    正掛電話呢,清平敲門:「起了沒,吃飯了。趕緊的。」

    清遠開了門:「來了。」做到飯桌上,有烙餅,有煎雞蛋,有稀飯牛奶,很豐盛,他就說:「不用起那麼早給我做,我在外面買也一樣。」

    清平一邊給他遞筷子,一邊道:「今兒我的時間充足,上午前兩節沒課。忙的時候就顧不上了。趕緊吃。」

    然後又找手機:「你先吃著,我給甜甜回個電話。我有十多個未接電話都是她打的,剛起來給她回過去的時候,還佔線著呢。」

    主要是怕清輝出事。剛才又給清輝打了,還是佔線。

    清遠忙攔了,把半夜的事說了一邊,「……你給我二哥打電話的時候,大概是我們倆正通話呢。」

    清平就收起電話,很不高興:「給你打什麼?」高三生,本來就是睡的晚起的早,她湊什麼熱鬧。

    本來還想跟清輝打個電話問一聲的,現在一點也不想問,說清遠,「以後要不是有啥要緊事,你的手機晚上關機吧。」真有急事,家裡有固話呢。

    兩人正說著呢,清寧從樓上踢踏踢踏下來了。面色不好,眼睛都腫著。

    「怎麼起了?」清平起來給她倒牛奶,「我們吵醒你了?」

    清寧皺眉:「昨晚被甜甜吵醒,就沒怎麼睡踏實。沒問清輝嗎?到底咋惹到人家了?我的天啊,問我管不管我弟弟,又說我弟弟在外面找野女人……大姐,你問問清輝,他是想幹啥?他要是想跟人家處,就好好處。要是不想處,就說的明白了。腳踩兩隻船……小心三叔我爸他們知道了打斷他的腿……」@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清平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又催她:「你趕緊的,吃點回去泡個熱水澡,再睡去。」

    睡覺的睡覺去了,上學的上學去了。清平這才收拾了廚房,拿東西準備出門。

    徐強的車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了。

    上了車,清平就說:「先送我去清輝那。」

    「去那幹嘛?」徐強開車直接往學校開,「他昨晚在我那。臉上被撓了這麼……」他比劃了一指長短,「三道口子,划的挺深,估計得留疤。」

    清平咬牙:「要真敢腳踩兩隻船,打死都活該。」

    徐強抖了抖,「我咋覺得你這咬牙切齒的,是給我捎音兒呢。你放心,我絕對沒二心。」說下了一句,才又說清平:「這事也怪你,聽清輝說,你上次用人家放在車上的半截子圍巾了。結果上面沾上頭髮了,甜甜這才誤會了……」

    清平的嘴張張合合:「車上……她咋不問清楚呢?清輝那車,有時候還拉客戶呢,有時候也送員工去客戶家呢……有別人的頭髮不是很正常嗎?」

    是啊!那姑娘那性子要是啥都問清楚的,也就不是她了。

    徐強就說:「管他們呢。你上你的課去。」

    甜甜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清輝了。她先是迷茫,然後一下子就坐起來了,「你啥時候回來的?昨晚上是不是上哪個狐狸精家去了?」

    清輝就道:「我跟你解釋一遍。那圍巾就大姐用了一次,在車上搭在肩膀上……就是去火車站接人那次……昨晚上我在大姐夫那……我說的是實話,信不信由你。跟你說這些,我不是想挽回什麼,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甜甜狐疑的打量他:「你說是就是?誰能證明?」

    你大姐大姐夫都是向著你說話的,當我傻啊。

    清輝就道:「你愛信不信,解釋了,不是想挽回什麼。而是我現在想跟你說分手,然後叫你知道,分手的理由不是我找了別人,而是咱們倆真不合適。」

    分手?

    「你憑啥分手?」甜甜蹭一下坐正了,這次徹底慌了。怎麼能分手呢?她想他一定是很生氣很生氣,可是怎麼辦呢?她不想分手,一說分手就心裡特別難受。可嘴張開閉上,怎麼都說不出話來,他在氣頭上呢。怎麼辦?該怎麼辦?她焦慮的左右看看,心裡一著急就說:「你跟我分手了,我住哪去?」她的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你怎麼那麼狠心?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我還欠了你大嫂七百多塊錢的債。還欠了一個同事三百多……你現在跟我分手,就是想掃地出門……那我怎麼辦?我沒住的地方,沒錢花……」說著就看牆上的掛鐘,然後尖叫一聲,「時間到了,再不走就遲到了。丟了工作就更沒錢了……這事以後再說,我得去上班了……」臉也不洗,然後直接拿了大衣穿了鞋就匆匆的出門,剛出去門還沒帶上了,她又風一樣的刮進來,「我沒錢坐車也沒錢吃飯了,給我點零錢……」不等清輝說話,直接從清輝掛在門口的包里翻出錢包,抽了兩張,這才把門帶上跑走了。

    清輝捂著額頭,閉了閉眼睛,這他媽的都叫什麼事。

    林雨桐回來的時候,就聽清遠嘚吧這事,她一隻耳朵聽著,隨口問幾句:「哦?現在呢?」

    「現在?」他偷笑,「現在我二哥住我大姐夫那。別提我大姐夫多鬧心了……」

    林雨桐笑了笑,也不問為什麼他大姐夫會鬧心,就那麼點事,老妖精有啥看不明白的。她問:「你姐呢?又幾天沒回來了?」

    「昨兒還回來了。」清遠嘟嘴,「昨兒我嚴格哥從部隊出來公幹,不知道去醫院看誰。他們抽空見了一面。我放學的時候,我嚴格哥正要出門。把咱家的各種吃的存貨都拿走了。」

    林雨桐就沒多問:「你姐沒說今兒回來不回來?」

    清遠搖頭:「沒說,她向來沒譜。如今更是把家當成歇馬店了。」

    林雨桐拍他:「你真是有奸賊相。」動不動給你姐上眼藥。

    清遠嘿嘿笑著纏過去:「媽,給你看的好東西唄。」說著,拉著她媽坐,把筆記本打開,放出應該是從新聞上截下來的畫面,畫面上所有出現四爺的畫面,都有一個年輕的女記者的身影。或是一個剪影,或是一個側顏,哪怕是出現的握著話筒的手,都屬於那姑娘的。因為手腕上的手錶和手鏈,很容易叫人知道這隻手的主人是誰。@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就這些還不算,這小子還翻出一沓子簡報出來,把報紙上登的圖片都裁下來,報紙上的照片,這女記者還露了正臉出來。年輕漂亮,朝氣蓬勃。

    林雨桐似笑非笑看這臭小子,「你挺清閑啊?」還有功夫注意這個。剛給你姐上完眼藥,你又告你爸的刁狀。

    能耐了?!

    清遠一副你不識好人心的樣子,「我這不是怕我爸不小心犯錯誤嗎?」

    林雨桐無奈,孩子們在這個圈子裡,也是聽到的事情多了,才會這麼草木皆兵。

    她嘆了一聲,眯著眼睛看這些圖片。

    不是不信任四爺,而是從裡面讀出了一些信息。這些新聞都是要審的,不光是電視還是報紙。比如說報紙吧,你抓拍的照片,一定要合適。不能說領導剛低頭,然後你抓拍上了,跟領導在低頭認罪似的,還把這樣的照片登出來?那這真登出來,就是事故了。

    宣傳部門怎麼審核的?

    對不對?

    誰見過這麼大面積在領導出現的畫面里出現同一個人的,這是想釋放什麼信號?

    林雨桐把清遠打發了,拿著他收集出來的東西,登了宣|傳部長家的門。

    事先都沒打招呼,進了門客氣的笑,一說話就又帶了茬子,說人家部門安排的好,工作人員兢兢業業等等的話,等這位部|長一頭霧水的翻看了東西,才明白為啥了。

    他也嚴肅下來了,「小林啊,不要激動。這件事我會徹查的,不像話嘛。」

    是不像話!

    誰看了都會覺得不像話。

    林雨桐沒多呆,東西一收又拿回來,臨走又說:「我得去拜訪文書|記,我們家金部|長是不是有什麼作風問題,我看還是要查一查的。」

    文書|記是紀委書|記。

    好犀利的口辭!

    到了這個層次的圈子裡,是不會傳這些閑話的,辦不來這沒水準的事來。所以她拿著這些肆無忌憚的找上門來。還一副要鬧大的樣子。她自然是不怕難堪的,可這背後算計的人卻難堪了。

    林雨桐不是說一說的,是真的拜訪了文書|記。

    兩人不算是陌生。真的!她家的經濟問題比較複雜,時不時的要來相關部門報備一聲。當年確實是遺產繼承,然後購買的股票一再升值等等的。自家的消費在這裡擺著呢,也不是就沒人告黑狀。

    因此,主動的說明情況,就成了必要的事。

    她是真要求:「該徹查就徹查,絕不迴避問題。」

    文書|記就笑:「你這個小林啊,這脾氣。小金我是知道的嘛……」然後就批評道:「你們不光是同|志,還是伴|侶……更要彼此相信。」

    然後查金滿囤同志根本就不可能。

    但從報社到電視台,還是好些部門被派了工作組,開始查了。

    那位女記者,被調回來了,整個人都不是很明白髮生了什麼。

    後來是個什麼狀況,林雨桐也沒興趣知道。

    因為四爺回來了。

    進了門看見林雨桐就笑,「你如今是名聲在外啊。出去看看,我的三米之內,都沒有異性的身影了。」

    都說這位醋性上來,把報社和電視台掀翻了。

    林雨桐白他:「那你不早把人打發了?」

    「人家幹啥了?」工作而已。

    他還有理了。

    這人最壞了,就是等事大了才鬧呢。

    四爺一嘆,拍了拍林雨桐,在家裡兩人打住了話頭。這裡面的事情有些複雜,牽扯到站隊的事。

    年底了,各種會也多了起來。總結報告會,然後是來年的工作計劃會。

    大會小會,有時候開到晚上十一二點。

    清平一直堅持晚上回來陪清遠,都耗了半年了,徐強也沒把人哄回他那邊去。

    清遠覺得其實很沒有必要家裡非得有人陪他,就說清平:「大姐,你想幹嘛就幹嘛去吧。你天天晚上回來,只怕同學聚會都沒時間去。不合群不好。」

    「你高考要緊還是聚會要緊?」清平不叫他看電視,「趕緊回房間,想做題就做題,想睡就早點睡。」

    反正就是高考就是一切!

    要是自家爹媽忙的都是國家大事,他們也得回來這麼陪著的。當然了,自家老姐忙的也是很要緊的事,他抬頭仰望星空,人家是在為全人類做貢獻的吧。

    說實話,這叫他很有壓力。

    然後不由的就想,等將來自己該幹什麼呢?

    經商?

    自家爹媽到這位子上,不管是在國內經商還是在國外經商,都會有人說三道四的。

    做學問?

    自問沒那份耐心的。

    那能幹什麼呢?

    再有半年就高考了,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個沒理想的人。

    這可不好吧。

    將來考個公務員去?

    帶著各種糾結睡下了,臨睡著前還在想,沒事,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可以慢慢想的。

    等得閑了,又問清平:「清安明年下半年就高三了?他是什麼打算?」

    提起清安,清平就愁:「他的成績吧……中等偏上,我覺得考二本都有點懸。反正就是線上線下的掛著呢。運氣好,掛個二本線,運氣不好,估計就不行。要麼就是上個好專業的大專,要麼就是復讀一年。不過我看他就是復讀一年,也夠懸的。提上二十分算是不錯了。可一年一個情況……不好說……」

    說了清遠,清平又說清涓:「三嬸打電話來說了,上了高一之後很明顯跟不上。上學不是很有天分。這丫頭也不想上了,想到京城來。三嬸不答應,正在家裡鬧著呢。」

    至於五叔家的清雪,跟清涓是一年的,也一樣讀高一了,但兩人都沒問。

    是不是在縣上上學的,都不知道。

    剛說了幾個在老家的小的,結果人就是這麼不經念叨。

    清遠正上課呢,兜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一看是陌生號碼,就直接掛了手機。卻沒想到電話一直不停的想,他只得舉手跟老師說要去廁所,才從教室跑出來。

    結果接起電話,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誰呢?@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清收!

    這傢伙該上初三了,明年就中考了。這個時候怎麼跑到京城來了?跟誰來的?

    他這麼問,然後那邊就說了:「三哥,你來接我吧。我在火車站呢。大哥的手機打不通,大嫂的電話她根本就不接。大姐二姐的手機都關機著呢。只能找到你了。」

    不是誰接不接的問題,而是,「你怎麼來的?家裡知道嗎?」

    「不知道啊!」他回的特別坦然!

    清遠:「……」偷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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