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疑青捏了捏眉心,上次遇到這種……不知如何是好的事,是什麽時候來著?
娘親同他說過,世上就是有這麽一個人,可愛的不得了,輕不得,重不得,會讓你時時牽掛,總也放不下,如果有天見到了這個人,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要被討厭,被討厭了,也要死死賴住,千萬不能放人走。
仇疑青低著聲音,緩緩道:“我讓人給你備了飯,五息之後人,你可開門……放心,我這就走。”
“飯菜是你喜歡的辣口,但這幾日春燥,你不可食多,以免身體不適。”
“多飲些水。”
“你的嘴唇……抱歉,我下次會小心。”
前面的話葉白汀都懂,最後一句就有點不明白了,什麽叫下次小心……一照鏡子,就完全明白了,這狗男人把他嘴皮咬破了!
什麽叫下次會小心,你還想有下次?做夢吧你!
門板又被敲了兩下:“我真走了?”
“滾滾滾滾滾——”
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瞎說,以後都別來了!
“你好好吃飯,晚上我再來看你。”
葉白汀沒理,心說你看個屁。
從昨天到今天,他想的非常清楚了,正好一個案子完結,接下來的問供不是他的活兒,他完全可以休息,仇疑青有睡眠障礙,他初聽嚇了一跳,急的不行,冷靜下來想,這事不能著急,也急不來。
以仇疑青現在的身體素質,精神面貌,肯定是能扛一扛的,死不了,只是不知道會多久。
他想起原書中仇疑青的死……他就說,認識越久,他對這男人越熟悉,越有信心,這麽強大厲害的人,怎麽可能死於敵手,原來是他的身體撐不住。
掰著手指頭算算原文的時間線,那至少還有兩三年,至少這兩三年裡,仇疑青一定沒事,他得好好想想,弄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必須得給他治好!
但所有一切的前提,是仇疑青得配合,不能瞞著他,得真正的同他交心,什麽都別哄別騙。
就這次這種不坦誠的行為,不能姑息,必須得罰!皇上說的對,這狗男人就是欠教訓!
葉白汀知道仇疑青只要忙完手邊的事,回到北鎮撫司,一定會找他,乾脆暖閣也不呆了,直接回了昭獄。
這幾日天氣回暖,詔獄住著……其實還挺舒服的,就不信你堂堂指揮使,還敢大剌剌進來搶人不成!
“喲,少爺!”
“少爺回來啦!正好,今兒個咱們有新炸好的鮮肉丸子,中午給您來兩杓?”
“少爺隻管回去,您那牢房給您打掃的乾乾淨淨,沒人去過!”
葉白汀一路往裡走,一路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微笑拱手,一一寒暄,到了牢房,鄰居也抱怨,相子安搖著扇子,怨婦似的:“您說您不來,沒關系,在下有的是事可耍,可您不來,狗將軍也不來看看在下,真是好狠的心啊。”
秦艽活動著手指,剛要說什麽……
葉白汀直接伸出一隻手:“五頓肉。”
“好嘞。”秦艽直接將炮火轉向相子安,“小白臉瞎說什麽呢,少爺那就是忙,才沒有忘了我們!”
相子安:……
你可真是,為了肉,連臉都不要了。
秦艽呲牙,臉是什麽?幾文錢一斤?實話說,在他這裡,他的臉還不如一塊鹵豬頭臉,好歹香噴噴,能吃。
葉白汀沒理這倆活寶,問對面牢房的石蜜:“你可知睡不著覺……是怎麽回事?”
石蜜有個聖手義父,還有個醫術不錯的師兄,自己本身也學過,懂一些疑難雜症,並沒有直接回答少爺的話,而是問了幾個問題:“怎麽個睡不著法?平日胃口可有不適,精神可有萎靡,可有不愛說話,陰沉鬱結……”
葉白汀回想的很認真,一個個答了:“胃口應該算不錯,精神也很好,說話倒是不怎麽多,不過是本性如此,應該不算異常……”
總之就是一句話,病人現在的狀態,如果自己不說,外人一點都看不出來,精神狀態尚佳,不影響本職工作,身體看起來也很棒的樣子。
石蜜想了想:“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麽心病,也並不嚴重?”
葉白汀:“可病人平時睡不好,每半年還會犯一次大病,數日不能進入睡眠狀態,長此以往,怕是不行吧?”
“肯定是不行的,”石蜜又問了幾個問題,若有所思,“我怎麽感覺這個不像是病,倒像是藥?”
藥?什麽藥?
葉白汀怔了一瞬,立刻懂了,眼梢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毒?”
石蜜:“未曾切脈問診,我不敢斷定,不過少爺言說的症狀,委實不同尋常,藥物所致的可能性非常大。”
葉白汀難免就有些陰謀論了,仇疑青的身份權柄,敏感且特殊,沒準還真有人會衝他下這樣的手,可誰能做到這樣的事?在他看不到的暗流深處,藏著怎樣的凶險?仇疑青真的……都躲過去了嗎?
仇疑青忙完手上的事,回到北鎮撫司,找不到葉白汀,招手問了小兵,得知人在詔獄,就知道對方是故意的。
小仵作意思不要太明顯,這裡可是詔獄,你堂堂指揮使,進來胡鬧,不怕丟臉麽?
仇疑青還真不怕丟臉,在喜歡的人面前,他沒有那些可笑的自尊,但小仵作的臉,得顧著,不然回頭害了羞,不還得找他麻煩? |